“哇酷哇酷!這裡風景也太好了吧?!”
姜暖暖有些拘謹地坐下,尤其是看着眼前餐桌上放置的大小不一的餐具,她便顯得更加拘謹了。
這些餐具她在秀智學院的高桌晚宴裡見識過,而真正的餐桌禮儀她到現在都還沒學會,只認得那把形狀最特殊的是黃油刀。
“.”
這些餐具似乎喚起了她不好的回憶,於是便吞嚥了一口唾沫看向自己的同伴。
艾希莉看起來也有些頭疼,八橋木瞥了她一眼,便默默打開了手機將先前保存下來的禮儀文件。
旋即,再將手機推給了她。
艾希莉瞥了八橋木一眼,嘴脣嚅動了一些,似乎想說一句“謝謝”。
但最終,她什麼都沒說,只是接過了他遞過來的手機補起了課。
八橋木也不在意,就當她無聲說了。
但尤安麗娜看起來卻並沒有這樣的煩惱,她只是滿眼放光地看着外面,向童瀅瀅詢問,
“我可以拍照嗎?可以嗎?”
童瀅瀅看也沒看她,只是喪着眼說道,
“當然可以。”
她現在的關注點只在櫻宮瞳的身上,顯然,這頓飯也頗有一點“鴻門宴”的感覺。
此刻,原本雙人的座位被添了座,位次如下:
童瀅瀅、顏歡、八橋木和艾希莉坐在左側。
櫻宮瞳、姜暖暖和尤安麗娜坐在右側。
“這些餐具的確有點讓人頭疼,我來教你認吧。”
櫻宮瞳察覺到了身邊有些拘謹的姜暖暖,便如此開口解釋道。
原本以她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做這種多餘的事的,但先前這孩子說話讓她覺得心裡暖暖的,所以對她展示一些善意也無妨。
“啊,謝謝謝。”
姜暖暖剛要道謝,對面的童瀅瀅卻嘴角一撇,出聲道,
“不用在意這些禮儀,我自己都分不清。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麼死裝大小姐齊聚的聚會,隨意一點就好。”
聞言,櫻宮瞳微微一愣,看向面前喪着眼微笑的童瀅瀅,總覺得牙癢癢。
這老女人,故意暗戳戳地點我呢!
此刻,童瀅瀅和櫻宮瞳同時靠窗面對面,便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
硝煙味無聲自起,甚至於連正題都還未開始彼此就開始第一輪交鋒了。
“咔嚓!咔嚓!”
尤安麗娜拍了好幾張照片,坐下還在傻乎乎地笑着。
但擡眸一看那坐在顏歡身邊的童瀅瀅,她那單線程的腦回路才突然想起自己不是來這裡吃飯旅遊的。
於是她臉色一變,連忙問道,
“對啊!我們是來這裡捉.不是,搶回會長的!怎麼突然就開始吃飯了?!”
八橋木撇了撇嘴,捂着臉都不好意思說話了。
“.你才意識到嗎?”
深知尤安麗娜秉性的顏歡看着這個笨蛋,心說現在搞成這個局面她絕對要負90%的責任。
“本來是想和你們好好解釋一下的,但正好手機沒電了.”
顏歡舉起了自己空電量的手機,又接着對各位解釋道,
“這位是童瀅瀅,我打工酒館的老闆,很照顧我。還有,無論之前你們想的什麼,尤其是尤安麗娜猜的那些身份都可以打消了。”
童瀅瀅喪着眼挑了挑眉,對於顏歡對自己的介紹顯然有些不滿足。
她或許更期待有一天,顏歡能向其他人這麼介紹自己:
“這位是我喜歡的人,也是我的妻.”
“童姐?你笑什麼.”
“啊?”
童瀅瀅回過神來,看着旁邊顏歡那滿是疑問的表情,後知後覺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脣,這才發現剛纔一想到這一幕笑容就有點沒繃住。
“剛纔你笑得有點嚇人了,童姐。”
“咳咳.”
顏歡回過頭來,看向眼前的櫻宮瞳和尤安麗娜,說道,
“之前我幫童姐直播賣酒掙了點錢,所以她請我吃頓好的。”
“直播賣酒.”
說起這茬,櫻宮瞳也回想起來之前在直播間和某個不知名富婆鬥法的時候,這老女人也現過面。
只是當時她不知童瀅瀅的底細,只是想着一個簡簡單單的酒館老闆,和顏歡還差着年齡,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就沒怎麼再關注了。
結果,現在她就低估了霸道的力量,現世報了。
童瀅瀅也整理了一下表情,柔聲說道,
“你們好啊~”
可能其他人聽不出來,顏歡一聽就知道童瀅瀅是老夾子了。
就連她偶爾流露的煙嗓都給夾沒了,足可見此刻其用力之猛。
尤安麗娜張了張嘴,小腦袋瓜發生着什麼奇妙的化學反應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片刻之後,她立馬興奮地下了論斷,
“哇酷哇酷~原來是會長的老闆,這對會長也太好了吧,一看就是個很溫柔的人。”
不是,你這個笨蛋剛纔可不是這麼說的口牙!
其餘學生會的幾人,包括姜暖暖在內都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顏歡也挑了挑眉,覺得尤安麗娜是不是最近眼睛瞎了。
童瀅瀅?
溫柔?
這兩個詞在語句裡面不是應該像是同極磁鐵一樣相互排斥的嗎?!
只有童瀅瀅看着尤安麗娜覺得順眼起來,剛要開口,旁邊的櫻宮瞳卻倏忽打斷道,
“可是,剛纔那個把會長綁走的陣仗真的只是老闆這麼簡單嗎?”
童瀅瀅微微一愣,看向櫻宮瞳。
卻見她面目鎮定,接着開口說道,
“一個普通的老闆,怎麼會用這麼暴力的方式把人帶走呢?怎麼看怎麼像是”
櫻宮瞳是在把話題往童瀅瀅的黑幫背景上帶!
聞言,尤安麗娜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小聲嘀咕道,
“這麼一想好像確實呀,剛纔可把我們嚇了一跳,就像是電影裡會晚上偷偷採擷年輕男性的女妖怪那樣。”
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的比喻啊!
其餘人都臉色一黑,童瀅瀅危險地眯了眯眼睛,餘光瞥了一眼旁邊的顏歡。
同時,她皮笑肉不笑地解釋道,
“倒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我旗下的確有私家偵探相關業務的公司。”
櫻宮瞳微微一愣,心中不屑一笑,心說這樣能輕易打倒的靶子豎起來有什麼用?
老女人,就由我揭開
“私家偵探,聽起來好有意思。如果做這個的話,豈不是平時每天都能偷聽到很多八卦了?”
尤安麗娜,重度八卦愛好者。
童瀅瀅擺弄着餐具,不鹹不淡地說道,
“的確啊,說起來,最近我就知道有一件很有意思的八卦說是,有一個十分變態的女偷窺狂在暗中安裝了很多攝像頭,偷窺男性友人的事。”
“!!”
櫻宮瞳的臉色微微一變,而顏歡也看向了旁邊的童瀅瀅。
兩人彼此都抓着對方的軟肋。
哪怕顏歡可能已經對自己的背景有所猜測,但畢竟還沒點破,不知具體。
童瀅瀅也不想讓顏歡知道太多關於這方面的事,至少現在不想。
而櫻宮瞳呢,雖然她偷窺的事也已經被顏歡知曉,但其餘的友人卻對此一無所知。
這便形成了戰略威懾。
“嘶居.居然會有這樣的人聽起來也太嚇人了。”
童瀅瀅微微一笑,看着別嚇得臉色微白的尤安麗娜,似有深意地問道,
“是吧,可把當事人給嚇得不輕,恐怕心底留下了難以癒合的暗傷.”
“要是有誰天天監視我的話噫,想起來就好嚇人!結果呢,結果怎麼樣了?那個男性友人最後有報警嗎?”
尤安麗娜點了點頭,咬着手指心有餘悸地說道,
“要是我的話,絕對絕對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那個傢伙的!”
一聽到這話,櫻宮瞳的小臉就一點點變得蒼白起來。
看到櫻宮瞳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童瀅瀅就像是饜足了鮮血的猛獸一般,表情變得愈發愉悅。
她剛要繼續乘勝追擊,旁邊的顏歡卻突然開了口,
“這種事都是別人的隱私吧?一直打聽,你也要變成第二個窺私癖的哦,尤安麗娜。”
“真真的假的!?難道我.我也啊啊,雖然我的確很好奇會長你喜歡的人是誰”
櫻宮瞳那蒼白的臉稍微恢復了一點血色,她的眼中帶起了一點希冀看向顏歡。
顏歡也與她對視了一眼,卻又很快挪開,看向了旁邊的童瀅瀅。
童瀅瀅撇了撇嘴,看着櫻宮瞳不屑一笑。
含義很明顯,
“就這?”
可惡
不是這個該死的赤發鬼的對手。
主要是,手裡可打的牌太少了。
本來就是在對方的主場作戰,之前又因爲偷窺爆雷的事一下子被轟入了泥潭中。
相當於落後了幾千經濟,還要和對面已經超神的大爹過兩招。
純找虐。
可是比起什麼都不做,任由會長就這麼被她帶走
櫻宮瞳有預感,屆時的情況可就不是一句“就當會長去練技術”可以搪塞過去的了。
難不成,自己真的要倚靠那個了嗎?
櫻宮瞳瞥了一眼這大小合適的房間,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中指。
慾望宛如附骨之疽一般生長,化作了吸引可怖惡魔的食糧。
攀附在櫻宮瞳嬌小身體上的陰影開始不安地蠕動,讓顏歡和童瀅瀅同時脊背一涼,憑空生出了不安感。
“大小姐大小姐.”
就在櫻宮瞳不服氣,可又對不過對面大爹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句彷彿幻覺的呼喚。
這聲音.
奈良?
櫻宮瞳微微一愣,此時回過神來才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戴着藍牙耳機。
剛纔奈良不敢過來,就在車上遠程爆點顏歡和童瀅瀅所在時就是通過plane電話告訴她的。
這一頓好找,櫻宮瞳也就一直沒掛斷。
但剛纔戰況激烈,櫻宮瞳便下意識地忘記自己並非孤立無援。
“奈良?”
櫻宮瞳下意識地想要開口,但耳機內立刻傳來了奈良的聲音,
“噓,不要聲張,讓赤發鬼發現我在給你出謀劃策就完了.你說脣語就好,我能看見。”
能看見?
在窗邊的櫻宮瞳瞥了一眼外面的風景,卻不知奈良到底躲在哪個犄角旮旯用器材望着這邊。
此刻,遠處一幢居民樓的頂端,奈良正坐在樓房邊緣,用望遠鏡看着那邊的情況。
一邊用plane電話與櫻宮瞳對話,她一邊用手指敲擊着自己面前的筆記本電腦。
“別怕,大小姐。要說幹架和其他的事,我可能拿童瀅瀅這赤發鬼沒什麼法子.但這是情場上的事,我倒有一計。”
櫻宮瞳看向窗外,嘴脣微動,無聲發問,
“什麼計策?”
奈良將望遠鏡放下,旋即手指快速地在鍵盤上躍動起來。
同時,她出聲說道,
“告家長。”
“.”
聞言,櫻宮瞳的臉色瞬間一黑,剛要無聲開罵說這是什麼鬼計策。
可下一秒,眼前童瀅瀅的懷中,一道焦急的年長女聲便突然響起,
“喂,瀅瀅啊?哎呦,你這撲街在麟門到底在幹什麼啦?剛纔有人打電話來說你在麟門誘騙男高中生被警察抓,是不是真的啊?”
所有人都微微一愣,只有顏歡認出了這聲音尤其的熟悉。
是童瀅瀅遠在龍國的老媽的聲音。
這是?
童瀅瀅先是怔愣了一秒,隨後臉色突然一黑。
拿出手機來,便看見plane不知什麼時候被接通了自家老媽打來的電話,
“我丟.”
童瀅瀅下意識地就暴露了本性,開場來一段兩廣地區本地rap,但卻突然意識到面前還有一大堆顏歡的朋友在看着。
而且只是一秒,她便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是酒德彌奈那個該死的傢伙!
只有那個傢伙纔有這個本事才能黑入自己的手機。
她剜了眼前的櫻宮瞳一眼,隨後把自己連接的餐廳WIFI給斷了,看起來不是第一次遇上酒德彌奈的手段。
這一發可以說是陽謀,畢竟剛纔自家老媽開頭就是這麼一句。
要是自己說什麼“有點事,出去接一下電話”,不是反而顯得愈發欲蓋彌彰嗎?
她只能咬緊了牙關,儘量維持着柔聲說道,
“冇啊,阿媽你是不是接到詐騙電話了?”
“.”
那邊沉默了一秒,隨後突然開口道,
“你食懵咗啊?幹嘛這麼說話?好嗨嚇人”
“我丟雷”
聞言,童瀅瀅額頭上的青筋瞬間暴起,她的嘴脣微顫,一句國粹將要出口卻又卡在了口腔內。
對於童瀅瀅這種平日裡如此交流慣了的人而言,這樣讓她說話就像是讓她說另外一門新掌握的不熟語言那樣痛苦。
但只從其一點點變得猙獰的表情便可得知,剛纔出口的絕不是什麼好話。
“.”
顏歡早已習以爲常,但其餘小夥伴都滿臉尷尬地看向童瀅瀅。
看着童瀅瀅那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又憤恨的表情,櫻宮瞳心中暗爽。
奈良啊奈良,你做的好啊,不愧是最得力的部下!
櫻宮瞳看着那滿臉鬱悶的童瀅瀅,臉上剛要露出嘲弄的笑容。
但下一秒,她的耳機內卻突然傳來了一道清脆的鈴聲,
“電話外來電,是否解除佔用?”
嗯?
plane電話外來電話了?
櫻宮瞳自從來麟門之後就很少用plane以外的電話了,畢竟也很少會有陌生人能拿到她的電話。
但此刻,的確是有電話打來了。
她滿臉疑惑,卻也只能拿出自己的電話來。
屏幕剛剛點亮,上面的名稱卻直接駭得她的眼眸微微一縮,
“媽媽?!”
她直接被嚇得站起身子來,把其餘人都嚇了一跳。
童瀅瀅一挑眉,冷笑一聲,想看看這小丫頭片子搞了自己一通之後還要如何出招。
但轉眼一看,卻發現櫻宮瞳臉上驚慌的表情卻不似作僞,便也收了表情。
她先將手裡的電話給摁了,轉頭一看四周,學生會的幾人都露出了十分緊張的表情.
就連顏歡的表情都嚴肅了起來。
“.”
怎麼?
她家裡.
到底是什麼情況?
看着手機裡那簡單的一個稱呼,櫻宮瞳被嚇得手微微一顫。
她不敢立馬接聽,便連忙看向窗外,用脣語問道,
“奈奈良?你不是告的是赤發鬼的家長嗎?怎麼連我的家長也告上了?!”
“不是,大小姐你是傻掉了嗎?”
“.”
聽着奈良那無辜的聲音,被駭得驚慌失措的櫻宮瞳總算是回過神來了一些。
是啊,奈良本來就是自己私底下聘請的編外人員。
連本家的人都不敢讓他們知道,更別說還是自己母親那樣的人了。
也就是,此時此刻
真的是媽媽打電話來了?!
四周都安靜了下來,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似乎是對櫻宮的家中事有什麼前車之鑑。
童瀅瀅眯了眯眼睛,也沒有打草驚蛇。
“.櫻宮,你要不要回避一下什麼的?”
最終,只有顏歡忽而開口,如此提醒道。
“沒沒事,我戴着耳機的,各位暫且不要說話就好了。”
櫻宮瞳吞嚥了一口唾沫,連忙接過了電話,顫抖着手伸出了食指,點向了接聽。
“嘟~嘟~”
“.”
沉默了一秒,櫻宮瞳看着那接通的電話,終於開了口,
“喂,媽媽?”
“阿拉,終於接通電話了,在忙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帶着笑意的好聽女聲。
其話語帶着某種韻律,讓人難免懷疑,那聲音的主人曾經從事過關於音律的工作。
“也也沒有,我在外面和同學.”
“嗯,媽媽知道哦。”
“啊?”
櫻宮瞳微微一愣,而那邊,帶着笑意的婦人聲音卻接着傳來,
“媽媽已經到麟門哦,剛剛從機場離開,往你那邊去。”
“到麟門哎哎哎?!您您來了嗎?”
櫻宮瞳驚慌失措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一下子聲音都顫抖起來了,似乎不敢置信自己的母親已經抵達了麟門。
“咦,不歡迎媽媽嗎?”
“也也不是。就是.這麼突然過來,也沒提前說一聲什麼的,我也好準備一下歡迎您。”
“呵呵,你們學校要進行社團大戰的決賽了,給家長們發了現場觀賽的邀請函,所以.”
“這這種事以往不都是哥哥代勞嗎?”
“真是的,媽媽也很久沒看過你了好不好。”
櫻宮瞳還想再說一些什麼,電話那頭的女聲卻一錘定音,
“好了,媽媽馬上就要到了。不過,如果說要準備什麼的讓媽媽見一見你的那幾位朋友吧,學生會的那幾位.”
“.”
櫻宮瞳還想開口,但電話那頭卻已然被掛斷。
她抿了抿脣,看向旁邊眨着眼看向自己的幾位同伴,只好說道,
“那個.我媽媽過來了,說是想見一下你們.”
“.”
大家都瞬間一靜,而下一秒,尤安麗娜就差點沒哭出聲來,
“補補藥啊!上.上一次就是見櫻宮的哥哥,就.就.嗚嗚嗚啊啊啊!”
“哎哎哎?”
姜暖暖一臉疑惑,但看向旁邊,除了顏歡的表情還算鎮定之外,八橋木和艾希莉也各自捂住了臉,一副不想面對的樣子。
這不由得讓她更加好奇,這位櫻宮副會長家裡的人到底之前和學生會的大家發生過什麼。
最終還是沉得住氣的顏歡嘆了一口氣,瞥了一眼童瀅瀅,
“阿姨來都來了,基本的禮貌也得去見一下吧,更何況還是點名要見我們童姐,那我們就先下去接一下,其餘什麼情況再說?”
童瀅瀅沒有言語,只是瞥了一眼那邊看起來緊張兮兮,已然全然亂了方寸的櫻宮瞳。
之前提過,在外島那次因爲奈良的事和櫻宮瞳遭遇之後,她查過一點關於這個大小姐的資料。
對方的雙親童瀅瀅瞭解得不多,只是記得她母親的名字
那是一個叫做【櫻宮百合】的櫻國女人。
“哼哼哼~”
低調奢華的黑色轎車從機場的高速上徐徐轉入匝道,徹底駛入了喧鬧的京合區市區。
因爲防窺材質的設計,因而完全無法窺視車廂內部的情形,只能獨獨閱讀上方流光躍影一般的世界倒映。
未有任何提前的交流,車輛便朝着指定的精確地點行駛而去。
看起來,車內之人對櫻宮瞳的行蹤瞭若指掌。
“嗡”
掉頭過後,那輛黑色轎車終於進入了“白羽”所在建築所在的馬路。
馬路牙子邊上,顏歡站在首位,總算是撐住了遠月學院學生會的脊樑。
爲何這樣說?
只消看看他的身後便知道了。
尤安麗娜抱着不明所以所以不知敬畏的姜暖暖,拿她當人肉擋箭牌,一點都不想面對的模樣。
八橋木和艾希莉也像是街溜子一樣在後面轉來轉去,試圖裝作路人。
就連身爲櫻宮家嫡女的櫻宮瞳都十分緊張,抿着自己的粉脣,又不時往馬路上張望一下。
童瀅瀅沒下來,畢竟人家也沒邀請她,她下來還要額外介紹,不好說。
所以,這樣一看,這馬路邊如臨大敵地萎靡了一片,也只有顏歡還算是鎮靜。
“嗡嗡~”
可該來的總歸要來,沒過多久,那輛掉頭回來的黑色轎車似乎看見了他們,便徐徐靠右,停在了寬闊的路邊。
“咔噠~”
沒等司機代勞,黑色的後座門便自己打開。
顏歡以及學生會的衆人全部都擡眸看向那門扉打開的位置,只有櫻宮瞳避開了一點目光。
從車廂中,一隻白襪墊着木屐伸出,落在了地面之上。
隨後,是一道如潺潺流水一樣的繡着紅色鮮花的黑色和服走出了車廂的遮掩。
“咯~”
一聲木屐觸地的輕響過後,那婦人終於徹底走出了車門的遮掩。
那是一位比櫻宮瞳要稍稍高一些,但看起來卻格外美豔的婦人。
她捏着一把合攏的摺扇,全身穿着端莊的黑色和服。
一頭如櫻花一樣粉嫩的長髮被紮在腦後一側,是非常古樸典雅的櫻國發飾。
完全可以推斷,櫻宮瞳以及她兄長們頭髮末尾的那一抹櫻花之粉,便來自於眼前這位婦人的基因。
粉色的劉海之下,是一雙眼角抹了紅色眼影的狐狸眼,一下子就抓住了顏歡的目光。
可正當顏歡悄然打量眼前這位婦人眼角的那抹紅色時,那雙狐狸眼中的眼眸也稍稍扭轉,瞬間看向了顏歡。
“!!”
顏歡沒有收回目光,卻也稍稍一愣。
剛剛要開口,眼前的婦人的狐狸眼卻眉目盈盈地彎曲起來,變作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阿拉,這位少年該不會就是瞳的兄長們提到過的那位
“顏歡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