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真相大白!

九州大陸的由來取自五湖四海之意,五湖便是中土內陸五大湖畔,至於四海,至今衆說紛紜。

東南西三海並無爭議,唯獨這最後一海到底是指哪一片海,如今並無定論。

有人說是指北海,但很多人卻是持相左意見。認爲這第四海乃是指忘情海。

忘情海位於大地之下,這片地下之海面積大的匪夷所思,可謂是天下諸海之首。

多年前,在南疆西部的血陰山山底深淵,就是忘情海的一條入口,這菩提山距離南疆血陰山距離不過數千裡,在菩提山也存在一處忘情海的入口,並非不可能。

冰冷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涌來,一股股潮汐海浪翻涌不止。

依靠灻炎珠散發出的火焰紅光,只照亮了周圍些許的範圍,至於這片神秘水域到底有多大,附近有沒有陸地或者島嶼,雲小邪二人根本就清楚,

雲小邪與韓雪梅二人在海中漂了許久,韓雪梅漸漸恢復過來。

道:“小邪,這是哪裡?”

雲小邪緊緊的抓着韓雪梅的手,道:“這片水域很深,又有水浪,多半面積也大的超乎尋常,我想這便是存在與地底的忘情海。”

“忘情海?”

韓雪梅疑惑的聲音在雲小邪的耳邊響起道:“難道菩提山下有一處忘情海的入口?這……啊!”

韓雪梅話未說完,忽然痛苦的驚叫一聲,雲小邪大驚灰色,只感覺手中的韓雪梅身子忽然向着海底沉去,下沉的力量巨大,瞬間兩人的手竟然被掙脫了。

雲小邪回頭一看,水面上哪裡還有韓雪梅的蹤跡?

雲小邪心中驚恐,彷彿韓雪梅這一沉,自己將會永遠失去她!

他長吸一口氣,整個身子也鑽到了水下,水底一片漆黑,在灻炎珠光芒餘暉之下,雲小邪看到水中忽然出現一團巨大的黑影,不知道是什麼神秘莫測的水怪,黑色的觸手卷着韓雪梅就往海底黑暗裡拖去。

“雪梅!”

雲小邪張口大喊一聲,瞬間,無盡的海水灌入了他的口鼻之中,他急忙閉氣,雙手用力撥水,不顧一切的追了上去。

人類修真高人,在水中修爲道行大打折扣,雲小邪眼睜睜的看着韓雪梅被那神秘的水怪拖的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雲小邪心中沒有放棄,他知道韓雪梅一身道行出神入化,那水怪未必傷的了她。

漸漸恢復心智之後,雲小邪想起了自己乾坤袋裡還有一枚分水珠,是當年在洞庭湖見神龜冥靈時,錢十三妹送給他的,至今還保存在身上。

他急忙從乾坤袋裡拿出分水珠,快速的朝着那水怪消失的方向追去。

在一座頗爲巨大的古洞裡,一張石臺古洞的中間,在四周的岩石上,刻滿了神秘的上古文字,看文字,倒似與韓雪梅手中輪迴盤上的古老文字極爲相似,多半是同一種文字語言。

在四臺的四周,各有一個五尺來高的獸妖石雕,這四座石雕分別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正是人間歷史上,神話中鎮守四方天際的四象神獸。

在四象神獸石雕的上面,各放着一隻鏽跡斑斑的青銅火盆,幽幽的火焰,在火盆中緩緩的燃燒着,彷彿十萬年來,這火焰都未曾滅過。

火光照耀下,可以看到石臺之上,一身紅衣的女嬰,臉色煞白的躺在上面,彷彿是受了極重的傷害。

坐在石臺邊緣的壬青,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女嬰的額頭,道:“你傷的很重。”

女嬰露出了一絲苦笑,聲音緩慢而沙啞的道:“蜀山上的那座逆轉劍陣,威力超乎我的想象,劍陣已經摧毀了我大半的靈力,沒有幾千年我是難以恢復了。”

壬青默默的道:“你其實是有機會贏的,爲什麼……爲什麼你好像從一開始就選擇的輸?”

女嬰淡淡的道:“你應該猜到了吧,不然你也不能將我救出,帶到這女媧古洞。”

壬青搖頭道:“我沒有猜到,我想要聽你親口說出來。”

女嬰道:“有區別嗎?”

壬青道:“有。”

女嬰道:“好吧,你想知道什麼,乘我現在意識還算清醒,我會回答你的。”

壬青道:“你交給斷塵子的東西,是什麼?”

女嬰沉默了一下,道:“是伏羲法陣。”

壬青身子微微一震,眼中似乎劃過了一絲釋然,道:“果然如此,你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輸,不對,不對,你是一心求輸,爲什麼?爲什麼?”

女嬰道:“我和你說過,只是當時你沒多想而已,還記得在藥王谷時,我曾對你說過女媧娘娘追求永恆與長生麼?”

壬青不解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女嬰淡淡一笑,道:“女媧娘娘要追求的永恆與長生,不是你們可以想象的,她所追求的並不是她自己一個人的永恆,而是整個人間的永恆。”

“什麼?”

壬青的臉色第一次的起了變化,吃驚的道:“你說什麼?”

女嬰道:“人類或許在體質與壽命上,遠遜與獸妖,但萬物靈長卻是絕無虛言,千萬年前人間大陸上是獸妖橫行,可是滄海桑田,一批又一批人間的主人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人類誕生在十多萬年前,總有一天也會與其他曾經霸佔人間的種族一樣,徹底消失。女媧甚至,此乃天道輪迴,不可阻也,於是,她便想盡辦法讓整個人類種族能夠在人間繁衍下去,最後她創造出了我,我就是爲了人類永恆而存在的。”

壬青的臉色一變再變,她怎麼會想到,女嬰殺戮天下,滅絕種族,原來是爲了人類更好的繁衍下去。

女嬰話一旦打開,就收不住了,她慘然一笑,道:“人類雖然聰慧過人,但劣性難改,安逸是腐蝕種族的最大殺手,人類習慣了安逸,就會變的一無是處,遲早有一天,人類會滅絕在安逸之中。我的存在,便是懸在人類頭上一柄刀,每隔四千八百年我會出現一次,打破人類的安逸生活,讓他們知道危險的存在,只有如此,纔會促使人類向前發展,現在你明白了吧,女媧當年自盡前,就是讓我殺戮天下,給人類製造困難,人類只有經歷了磨難之後,纔會思考着如何前進。”

壬青的臉色煞白一片,原本坐在石臺邊沿的她,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肅然的望着女嬰。

她知道,女嬰不會欺騙她,這一切都是女媧十萬年前留給人類的禮物!

天道循環,人類終有一日會滅絕在安逸之中,女嬰就是爲了讓人類時刻警惕而存在的!

許久之後,壬青忽然長出了一口氣,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你爲什麼沒有佔領京城。”

女嬰道:“京城乃是人間核心所在,我若佔領了京城,屠滅了皇族,人間必定大亂,所以我給了人類修真者與北疆三十六異族足夠的時間馳援京城。”

壬青默然無語,她忽然感覺女嬰真的好可憐,還可憐。

她不會死,不會滅,卻只是默默的守護着人間。

可是,連自己最初都以爲女嬰乃是曠世妖神,那世間還有誰能明白女嬰的真正用意?

她是殺了上千萬的無辜百姓,可是,卻給人類帶了千年乃至數萬年的發展時間,如果沒有女嬰的存在,人類還能在安逸之中繁衍多久呢?

女嬰從沒有想過真的屠滅人類,從最初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只不過能在人間逍遙幾個月,然後又會被封印在巫山之底,日夜飽受焚心之苦。然後,等待下一個輪迴,或許是四千八百年,或許是四萬八千年之後,她再次出現人間,殺戮天下……

這是一個輪迴。

爲了整個人類,女嬰一個人在輪迴中飽受煎熬!

在輪迴峰決戰之前,女嬰已經給自己安排好了後事,知道封印自己需要伏羲法陣,於是將記載着伏羲法陣的玉簡送給了斷塵子,意思很明顯,就是讓斷塵子在她戰敗之後,去南疆重新將她封印起來。

許久,許久之後,壬青苦澀的道:“你,你這又是何苦?”

女嬰憂傷一笑,道:“我答應過她,幫她守護人間。”

壬青知道女嬰口中的她就是當年的女媧娘娘,心中不由得一陣傷懷。

道:“既然你安排了斷塵子去南疆重新封印你,爲什麼要我帶你來這女媧古洞?”

女嬰道:“我在等一個人,我知道她一定會來這裡找我的。”

壬青道:“誰?”

女嬰道:“能讓我親自等待的人,你難道還猜不到麼?”

壬青臉色微變,道:“女媧?”

女嬰嘴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躺在石臺上,慢慢的轉頭,目光看向了古洞邊緣一處不起眼的洞口。

沙啞的道:“你既然已經來了,怎麼不現身見我?”

壬青猛然轉頭,看向了古洞出口。

片刻之後,從出口處傳來了咚咚的腳步聲,走的很慢,很慢。

在壬青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下,一身鵝黃衣裳、滿頭白髮的韓雪梅,抱着昏迷不醒的雲小邪,緩緩的走到了古洞之內。

壬青愣住,道:“雪梅?”

韓雪梅慢慢的將昏迷之中的雲小邪放在了腳步,靠在石壁上,走向了石臺。

她的目光一直望着躺在石臺上的女嬰,並未看壬青一眼,口中柔聲道:“嬰,我來了。”

女嬰的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意,咧嘴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韓雪梅。

不,此刻應該是女媧。

她輕輕的走到石臺邊沿,望着虛弱無比的女嬰,望着她臉上綻放出來的璀璨笑意。

柔聲道:“苦了你了。”

女嬰搖頭,嘴角帶着笑意,但眼角卻是有兩行清淚無聲的滑過。

女媧輕輕的伸出手去,擦拭着女嬰臉上的淚花。動作輕柔緩慢,就像是母親在爲慰藉着受委屈的孩子。

女嬰哽咽道:“當初在南疆巫山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你的氣息,我知道你的一魂一魄還殘留在輪迴盤之中沒有消失。”

女媧輕輕的道:“我放不下你,又怎能捨得離去?”

女嬰道:“一千多年前,曾經一個叫做七世的女子,帶着輪迴盤到南疆……我就知道,當年你自盡後,魂魄並未消散,而是有一魂一魄投胎轉世。”

女媧道:“不錯,當年去南疆的七世,就是我的第七世轉世之軀,我的一魂一魄則是隱藏在她的魂魄之中,直到前不久,她的魂魄煙消雲散,我才慢慢的甦醒過來。你之所以不肯從這位韓雪梅的身上奪取輪迴盤,就是因爲你害怕一旦輪迴盤毀掉,我的魂魄就會煙消雲散。”

女嬰沉默了,別過頭去,眼角又有淚水落下。

這時,女媧道:“你做的夠好了,我很欣慰。我不會欺騙你,我會永遠的陪着你。”

女嬰怔住了,掙扎起身,但牽動傷口立刻又無力的躺了下去。

急道:“不可,那巫山之底烈焰滔天,你不必進入。”

女媧搖搖頭道:“當年我選擇了退卻,讓你獨自一個人承擔痛苦煎熬,如今,是我該與一起並肩承擔的時候。”

“你……可是……”

“你不必再說了,世間你最瞭解我,我一旦做了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娘!”

女嬰忽然用盡全身力氣,撲進了女媧的懷抱,嚎啕大哭起來。

壬青默默的站在一邊,看着這對母女相擁而泣,她真不知道此刻自己該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安靜躺在石壁處的雲小邪,忽然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像是在經歷什麼未知磨難一般。

壬青大步走上去,微一查看,頓時臉色微變。

片刻之後,韓雪梅輕輕的將女嬰安撫下來之後,回頭道:“他怎麼樣了?”

壬青道:“此人年紀不大,卻深陷幻境不可自拔,真不知他這幾十年到底受到多麼大的心靈創傷。”

韓雪梅道:“七彩之門裡幻境威力極大,是挖掘人內心最痛苦的秘密,此子年紀輕輕,卻深陷幻境,心智不可謂不強。此子修煉天書異術以多達六卷有餘,並且經脈盡平,生出鴻蒙之氣,如果能通過七彩之門的考驗,日後成就非同小可!”

此刻佔據韓雪梅身子的乃是女媧的一魂一魄,能被女媧如此評價之人,世間當屬罕見,可見天書異術確實乃是不世出的修真奇法,當年天機子沒有自斷經脈,在天書之上難有大成,最多成爲獨步天下的強者,卻永遠不可能被女媧這等絕世之人另眼相看。

可雲小邪不同,當年他與石少貝鬥法,經脈盡斷之後轉修天書異術,其後多年又得到了其它幾卷天書,身兼數家真法之所長,如今連鴻蒙之氣都生出來了,一旦通過七彩之門的幻境考驗,心智就會大幅度增加,修爲必定一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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