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巖首先去了自己的辦公室,從保險櫃裡拿了一個厚厚的信封,又大步走了出來。
按照作息時間,狼山鄉政府早上八點上班。
平日裡,呂向陽的步調很準時,每天都是踩着上班鈴聲,到達自己的辦公室。
不過,呂向陽今天上班的時間,比往常早了半個小時。
身爲領導,呂向榮的辦公室自然是朝陽間,從窗戶可以俯瞰整個鄉政府大院。
坐在寬大的老闆椅上,呂向陽泡了一杯香茶,一邊品嚐,一邊欣賞下面發生的鬧劇。
尤其是冉靜的麪包車上被粘了兩隻破鞋,兩位保安正費力地用刮刀清除,引得工作人員指指點點,讓呂向陽非常開心。
呂向陽能夠想象的到,那位美女書記此時一定非常難受,如坐鍼氈。
小狐狸精,想給老子鬥,你還嫩了一點,憑着我呂向陽在狼山鄉的實力,想把你擠走,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呂向陽考慮着,一會是不是主動過去表示慰問,來個落井下石。
林巖不動聲色地問道:“誰幹的?”
在外面養小三生孩子的事情,呂向陽自認爲做的非常隱秘,人不知鬼不覺。
鄉長大人自然清楚,只要把這樣的照片往紀委一送,什麼處分先不說,鄉長位子是保不住了。
林巖現在掐着呂向陽的脖子,自然不用擔心這個傢伙抵賴。
我現在正猶豫,是先送給鄉紀委呢,還是越級直接送給縣紀委呢?
呂向陽當然清楚,兩人是對頭,即便林巖出國,也絕對不會給他帶禮物的。
林巖很清楚,即便把呂向陽弄下臺,自己資歷尚淺,這個鄉長的官帽子也不會戴在自己頭上,只能是騰出一個位子,爲他人做嫁衣裳。
林巖不屑地一笑,冷冷地說道:“偷拍?呂鄉長,你很聰明,不愧是領導幹部。
兩人各取所需,一來二去,表妹成了呂向陽的小三,被呂向陽包養了起來,並且給呂向陽生了一個兒子。
對於這位領導,憑着小道士的本事,自然不用擔心這個傢伙殺人滅口。
不過,一旦被人利用,在這個上面說是,那就是技不如人,活該倒黴。
呂向陽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默不作聲地站了起來。
喝了一口香茶,呂向陽考慮着私家偵探拿到冉靜與林巖曖昧的照片之後,應該怎麼操作,才能發揮最大效力。
新的鄉長來了,能不能與冉靜和平相處,仍然是一個不定因素。
呂向陽離開辦公桌,快步走到門邊,把辦公室房門給關上了。
林岩心裡有數,在體制內的各個層面,黨政一把手能夠團結一心的,簡直是鳳毛麟角。
做了虧心事,就怕鬼敲門。
一位正科級領導幹部,生活作風敗壞,公然在外面養小三,還違反計劃生育生了孩子。
看着厚厚的信封,呂向陽以爲裡面裝的是人民幣,難道這個傢伙要賄賂本鄉長?
呂鄉長,你是領導,見多識廣,對國家政策更是瞭如指掌。
而且,呂向陽人到中年,在衆人面前一向道貌岸然,以正人君子的形象出現。
“是劉琴讓人乾的……”呂向陽沒有絲毫的猶豫,乾脆利索地出賣了自己的同盟軍。
“林助理,求求你,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吧。你有什麼條件,一切都好說……
至於照片從哪裡來的,這個不是我們談論的重點。
呂向陽僅僅掃了上面的一張,頓時臉色大變。
“小禮物,什麼小禮物?”呂向陽驚訝地說道。
據說,有人接受了賄賂,行賄的走了之後,馬上就會查找法律條文,看看一旦東窗事發,這筆賄賂又給自己加了幾年刑。
聽到動靜,呂向陽惱怒地皺了皺門頭。
在別人眼裡,呂向陽是一個敬業的幹部,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
林巖決定把呂向陽給收服,讓他以後夾着尾巴做人,沒有了與美女書記叫板的資本,只能不折不扣地執行美女書記的命令。
看到呂向陽被嚇出一頭冷汗,失魂落魄地站了起來,林巖只是不屑地一笑。
不用林巖挑明,呂向陽自然清楚林巖說的什麼事情。
不過,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這些偷拍的照片,是你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說着,林巖把那個厚厚的信封扔在了呂向陽的辦公桌上。
呂向陽扭頭一看,林巖神色泰然,大步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個厚厚的信封。
絕大多數情況,黨政一把手都暗中掰腕子,搞內耗。
這個女人是呂向陽的一位遠房表妹,通過呂向陽的路子,在祥城大酒店當服務員。
林巖沒有忽悠呂向陽,如果這個傢伙甘願認輸,今後夾着尾巴做人,林巖並不準備把他一棍子打死。
林巖不動聲色地看着呂向陽,等着鄉長大人有什麼舉動。
男人就是呂向陽,對於照片上的女人,呂向榮自然更熟悉。
讓呂向陽驚奇地是,裡面不是什麼人民幣,而是一疊厚厚的照片。
呂向陽也不例外。
一旦爆出來呂鄉長在外面養小三,這個正面形象馬上轟然倒塌,肯定要被人戳破脊樑骨。
沒有了官帽子,簡直就等於要命。
“呂鄉長,你不用擔心,裡面不是炸彈。不過,我可以保證,你肯定對裡面的東西感興趣。”林巖滿面微笑地說道。
我們先來說說,怎麼處理這些照片。
這種事情,有關部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成了民不告官不究。
對於體質內的人來說,勾心鬥角,互相傾軋,無非是爭權奪利,爲了一頂官帽子。
“你從哪裡搞到的這個東西,你在跟蹤偷拍?”呂向陽也是精明人,根本不用再看下面的照片,已經明白了七七八八。
呂向陽連連擺手,說道:“林助理,這事真不是我乾的。不過,我知道是誰幹的……”
呂向陽沒有想到,自己這邊沒有收穫,反而讓對手搶先了。
哪個不開眼的傢伙,竟然這麼大的膽子,進入鄉長辦公室膽敢不打招呼!
根據林巖瞭解的情況,呂向陽在狼山鄉工作多年,從一個小通訊員開始,一步步爬到鄉長位子上,人脈關係深厚,在幹部中的口碑還是不錯的,工作能力也有目共睹。
呂向陽正陶醉在喜悅當中,辦公室門猛地從外面被推開了。
聽到林巖這麼一說,呂向陽心情坎坷地拿過信封,把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不過,林巖也注意到,呂向陽雖然心胸狹窄,權利慾望很重,不過,還算的上是一個稱職的鄉長。
先給我說說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乾的。”
呂向陽沒有想到,現在竟然被對手拿到了把柄。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現實大環境之下,官員們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已經不是什麼新聞。
林巖到了狼山鄉之後,一直與呂向陽矛盾不斷。
一看林巖大清早上門了,呂向陽警惕地問道:“林助理,你有什麼事?”
呂向陽臉上的冷汗頓時下來了。
林老弟,你一定非常痛恨董興春,我馬上就可以免了這個傢伙的財政所長,給老弟出出氣……”呂向陽關上辦公室門之後,直接跪在了地上,對林巖連聲哀求,願意先拿一個投名狀表示誠意。
林助理,林老弟,我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這也是不打不成交,只要你放我一馬,我心甘情願給老弟效勞。
所有的犯罪違法官員,對自己觸發法律的情況都非常清楚。
掃了一眼面前的信封,呂向陽一時有點疑惑,不知道林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萬一惹惱了這個傢伙,只要把這些照片一公開,自己就要身敗名裂了。
把柄在林巖手裡抓着,呂向陽很清楚,如果不拿出一點乾貨,今天別想平安過關。
照片上有一男一女,女人明顯比男人年輕許多,頗有姿色,懷裡抱着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
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對於這樣的行爲,紀檢部門有什麼處理措施?”
聽到呂向陽否認是自己乾的,林巖點點頭。
聽到呂向陽供出的名字,林巖頓時一愣,這個名字很熟悉啊。
爲了擠走冉靜,呂向陽專門僱請了私家偵探,準備拿到冉靜與林巖私通的證據。
林巖不屑地一笑,說道:“呂鄉長,放你一馬很容易。不過,這要看你的表現。
只是非常可惜,事情過去了好長時間,私家偵探還在推脫,暫時沒有得手。
呂向陽畢竟是一個鄉長,在狼山鄉也是頭面人物,晚上潛入鄉政府大院,貼大字報、粘破鞋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會親力親爲。
林巖大馬金刀地往沙發上一坐,輕描淡寫地說道:“呂鄉長,我給你送點小禮物。”
呂向陽手伸了一下手,又下意識地縮了回來,不知道應該應對這樣的事情。
林巖清楚地記得,那位主動充當紅娘,給自己和柳萌萌牽線搭橋的極品女人,名字就叫柳琴。
冉靜是鄉黨委書記,柳琴是鄉計生服務站的工作人員,中間隔着一級,在工作上關係上,冉靜根本不會與柳琴直接接觸。
兩位都是女人,卻是一個冷豔高貴,一個醜俗不堪,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
林巖微微搖頭,這個極品女人爲什麼要報復冉靜?
難道這個極品女人與美女書記爭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