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多的時候,趙靈家中已經是擠滿了人,除了王陽和林長功一家人,還有韓楚宇、許陽木木王佔三人、王若瑄父女兩人,以及送趙老爺子一家人來省城的酒嘉市的相關領導。
還有前來金城市辦事的杜子山,趙靈在石頭村的親戚們和一些在金城市打工的同學,其中好多人,都是看到電視報道後纔想方設法聯繫上趙靈一家人,尤其是那些親戚們和趙靈的各個階段的同學。
趙靈一家人看着一屋子的人,知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尤其是那些後面趕來的親戚們,有的甚至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不過,人既然來了,他們也就沒什麼好生氣的,雖然是四室兩廳的豪華大房子,可是仍然顯得小了,那些後面來的人,只有站在房子裡的份了。
趙靈滿頭大汗的遊走在不同的人羣中,他一會兒和這個聊聊天,一會兒又和那個拉拉家常,趙靈的母親也是被搞的焦頭爛額,這麼多人的到來,光是茶葉和一次性紙杯就買了好多。
不過,這對趙靈來說,也未必是一件壞事,這麼多人的到來,倒是讓他免去了被家人的懷疑可能,誰都知道,這些人來他們家,明面上是來看看他們一家子尤其是趙老爺子,可是誰的心裡都明白,其實這些人還不是因爲王書記和林省長,要是沒有了這兩尊大佛,誰會來他們家?誰會和他們攀親戚?
對於大家來的目的,趙家人可是心知肚明,只是他們也不好意思說出來攪了大家的興致和駁了面子,那樣誰都下不了臺,再說他們趙家人向來以禮待人,從來沒有做過得罪別人的事情,看着一屋子的人,趙靈的太爺爺和爺爺奶奶着急的是團團轉,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王陽、林長功、韓楚宇、許陽、王若瑄的爸爸、酒嘉市相關領導無一例外的被重新安排在了客廳中,其他人有的被安排在了餐廳,有的三五成羣的被安排進了臥室,看着稍稍挪出來的空間,趙靈和母親總算是長長的舒了口氣。
王陽和林長功也沒有想到今天會這麼多的人前來,早知這樣,他們應該就選擇一個比較低調的時間,比如晚上或者明天,不過既然都已經來了,心裡後悔那也沒有辦法了,好在和他們坐在一起的都是一些政fu官員。
而且都是趙靈家鄉的父母官,像王若瑄的爸爸雖然官銜比較小,可是人家的女兒和趙靈是同班同學呢,那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酒嘉市的領導,更是沒有什麼說的了。
那麼,看來看去,也只有一個人他們是不認識也不瞭解,這個人就是許陽,他的年紀看起來和林長功差不多,甚至比他還要小點,但是許陽給大家的感覺很神秘,誰都看不透的樣子。
王陽對着大家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帶着大家共有的疑問向許陽問道:“許先生,不知你在何處高就啊?”
王陽的話雖然問的不深不淺,也就是禮儀上常用的話,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如果許陽說出自己的身份還好,如果說不出來,那麼這裡坐的可都是同一個系統裡的人,他就要被請到別處去了。
如果許陽說出自己的身份,而且他的身份還必須是這個系統裡的人,除非他是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不過那些赫赫有名的商界人物王陽他們必然認識,所以就直接被排除在外了。
許陽聽完王陽的話,也不起鬧,他微笑着說道:“王書記,我只不過是個閒人罷了,這次過來,純粹是來看看小趙,哪會料到你們在這裡呢。”
許陽的話,顯然是告訴王陽他們,他的到來,純粹就是爲了趙靈,可不是因爲他的到來而故意跑過來巴結他們的。
王陽和林長功聽着許陽的話,並沒有什麼表現,只是那些酒嘉市的領導們就不依不饒了,這個人不回答也就罷了,竟然這麼不給王書記和林省長面子,他們一個個義憤填膺的看着面帶微笑的許陽,心想該是他們表現的時候到了。
“年輕人,話可不能這麼說,既然來看小趙的,什麼時候都可以,爲何偏偏要到這個時候來呢?莫不是心中有鬼吧!”
酒嘉市的一位領導看了一眼許陽,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這位說話,我可就不愛聽了,難道我來小趙家,還要去挑個日子不成?難道今天就只准你們來不允許我來嗎?不過我可不像你們啊,名義上是來看小趙一家的,其實真實的目的誰的心裡都清楚。”
許陽說着,環視了一眼周圍的人,繼續笑着說道:“今日來的這些人中,除了我們三人和那位杜子山外,其他人都是各有心事、各懷鬼胎吧?!”
說完,許陽也不看氣得臉紅脖子粗的衆人,自顧自的喝着趙靈忍痛割愛沏好的金瓜貢茶,姜山送給他的也只有區區的兩斤,現在已經被喝掉了三兩多了,照這速度下去,他那準備過年的金瓜貢茶,今天就要被喝完了。
“好茶,不愧是上好的金瓜貢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許陽深深地問了一下,陶醉般的說道。
“你……你說誰心懷鬼胎?請你把話說清楚點,我倒是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和你好好的理論理論!”
剛纔說話的那位酒嘉市領導聽了許陽的話,要不是被身邊的其他領導拉住,他早就站起來和許陽頂着鼻子理論了,不過,許陽的話確實沒有給在座的任何人面子,好歹這裡坐在都是鎮守一方的父母官,怎麼能夠受得了這樣的公然諷刺呢?
“喲,瞧你這樣子,連最起碼的忍辱負重都做不到,怎麼能夠當個好官呢?真是不明白你是怎麼爬到這個位子上的!”
在大家坐在一起的時候,每個人都把自己的身份給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除了許陽他們三人之外。
“這位先生,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我們作爲政fu官員,想必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吧?”酒嘉市的另一位領導按住氣憤不已的先前的那位領導,冷冷的對許陽說道。
許陽點着頭,依舊微笑着說道:“對,你說的很對,我當然管不了你們,可是我想王書記和林省長應該能夠吧?”
許陽說着,拿出一個紅色小證件,在一直沒有說話的王陽和林長功面前緩緩打開,只不過他用身子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確定自己的證件被王陽和林長弓看清楚之後,纔將自己的證件收回懷中,繼續說道:“不過,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一個人的素質和他的政績是密不可分的,固然你政績再好,連最起碼的素質都沒有,那何談當官?又何談爲人民服務呢?”
本來,王陽和林長功不說話,就想想看看眼前這個身份神秘的男子到底是何來頭,但是當他們看到許陽遞到他們眼前的紅色證件的時候,臉色刷的一下子變得慘白,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叫許陽竟然是保衛局的人,而且還是……這樣的身份實在是太恐怖了,難怪他說話會如此的毫無顧忌,而且毫不留情面。
和許陽已經卯上了的兩位酒嘉市的領導並沒有注意到王陽和林長功的臉色變化,他們還想繼續和許陽較真,卻被旁邊的其他人給拉了一下,兩個人看到王陽和林長功陰晴不定的臉色,想到在剛纔許陽給他們兩人看了一下什麼,心中突然有了種不安,這種不安隨之變得越來越強烈。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今天我們是來小趙家做客的,不是來吵架的,既然許陽先生不願意說,那我們就不必勉強嘛,來這裡的都是小趙的朋友,以後還希望許陽先生能夠多多關照啊。”
王陽的臉色很快恢復了紅潤,他微笑着地許陽說道。
震驚,所有人的都感到了震驚,這種變化實在是發生的太快了,前後不到十幾秒,王陽和林長功的態度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兩位做了出頭鳥的酒嘉市領導傻傻的坐在沙發上,兩眼失去了剛纔的精光,碩大的汗珠從兩人的額頭上不斷的冒出來,順着後背打溼了保暖衣。
其他的酒嘉市領導見到如此情況,都悄悄的挪了一下屁股,和兩人拉開了一點距離。
這種微小的變化,自然逃不過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只是大家都沒有說,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靜靜的喝着茶,剛纔許陽已經說了,這可是難得的金瓜貢茶,他們中有的人也僅僅是聽過而已。
“王書記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不過是個閒人罷了,何談關照呢?應該是你和林省長多多關照我纔對啊。”
許陽不動聲色的說道,那樣子,就好像剛纔發生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大家彼此彼此嘛。”
王陽笑着說完,以茶代酒,對着所有人敬了一下,說道:“今日我們在一起也算是一種緣分,我就以茶代酒,先敬大家一杯了。”
所有來到趙靈家的人,還真如許陽所說,除了他們三人和杜子山之外,其他人都是心有所想、各懷鬼胎。
韓楚宇,因爲知道了趙靈的身份而來的;酒嘉市一些領導,都是爲了趙靈一家人和王書記以及林省長他們的關係而來的;王若瑄的爸爸也是這個意思;至於那些後面到來的人們親戚,哪個不是衝着這層關係來的?還有趙靈的小學、初中以及高中的同學們?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今日居然都是趕在一起了,從他們先是驚愕然後又是點頭哈腰的態度中就知不難發現,這些人的別有目的,只有那個老實巴交的杜子山,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而且也只有他,來到趙靈新家的時候提着兩桶從家中帶來的壓榨油和三十斤得豬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