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荷和許峻在校園裡慢慢走着,許峻伸出手來,不顧白蘇荷的小掙扎,牢牢牽住了白蘇荷的手。
自從開學那天兩個人光明正大地表明關係以後,許峻的臉皮就一天比一天厚。
白蘇荷四周看看,還好,週六清晨學校裡沒多少人。她也就放鬆下來,不再害羞,垂着頭問許峻:“你怎麼來的這麼早,你幾點起來的啊?”
“也沒多早,五點半起來的。”許峻一點都不覺得早,他想早點見到白蘇荷。
因爲許峻爸媽的堅決反對,許峻還是沒能住宿舍,還是在家住,不過就是離學校遠了點,每天要騎單車上下學。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提電話,想着要不要給白蘇荷也買一個,好方便聯繫。小荷昨天只說了要找兼職,卻沒約好時間,他起這麼早到學校來,也是怕小荷早早地走了,又要半天找不到人。
白蘇荷有些內疚地望着許峻:“那你起來這麼早,還沒吃早飯吧?”
“沒,你肯定也沒吃,那咱們先去吃飯,吃飽了纔有力氣去找工作。”許峻拖着白蘇荷就往學校門口的早點鋪子走去。
早點鋪子的人明顯也沒平時多,他們找了個位子坐下,點了餐。店門口路邊停着的一輛車在剛剛出現的幾縷晨光下反射着鋥亮的光芒,直刺人眼。
白蘇荷伸手擋了擋刺眼的反光,下意識多看了幾眼那輛車。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這輛車太熟悉了。黑色的捷達轎車,在這個大街上汽車還不多的時候是很引人矚目的。
上輩子她每一次看到這輛車朝自己駛過來,就會心跳加速,滿心歡喜。因爲這是許家爸媽後來給許峻買的車,許峻是個長情的人,這輛車一直開了好多年。
可是現在,許峻纔剛剛上大學,他們怎麼會給他買車呢,是自己想多了吧,可能是別人的車。
但是許峻順着白蘇荷的目光望了一眼,就笑了起來:“小荷,你也覺得這車好看吧?這是前幾天我爸媽去給我買的。”
白蘇荷吃了一驚,忍不住脫口而出問道:“他們怎麼會現在就給你買車?”
許峻對於白蘇荷的驚訝並不覺得意外。看到這輛車的時候他也覺得很意外,爸媽毫無預兆地給他買了手提電話,現在又買了車,至於原因,爸媽只是說他長大了,這是必須要給他配置的東西。
他想了想只有一個解釋:“可能是覺得我長大了,買車方便吧。”
白蘇荷按捺下心裡的驚疑不定,也說不出什麼不對來,許家有錢,這個她知道。記得剛到許家的時候,許家也是窮的叮噹響,她也跟着在村子裡住了幾年。後來許家一夜暴富,就搬到了城裡,她現在想想,卻不記得許家的錢都是怎麼來的。他們對許峻這個唯一的兒子也是真大方,十幾萬的車,在這個物價還沒上漲的時候,很多小康家庭都沒有的,而許峻,纔剛剛上大學而已。
她沒再說話,
這不是什麼大事,許峻上輩子有的,這輩子遲早也會有。
吃完飯,許峻走向那輛車,打開車門,很紳士地邀請白蘇荷上車:“走吧,女士。”
白蘇荷忍不住笑了,心情愉快地上了車。
上輩子許峻的車她坐了無數次,但沒有一次心情愉快,總是難過而忐忑。
現在,她什麼都不怕了。
許峻熟練地發動車子,這讓白蘇荷非常驚訝,許峻什麼時候會開車的?
許峻看到白蘇荷驚奇的樣子,知道她是驚訝什麼,帶着些小得意地解釋道:“我之前偷偷開我爸那輛車練習了很久,就是想給你個驚喜!”
“哦,那你考駕照了嗎?”白蘇荷第一反應就是有沒有駕照。
許峻顯得很迷茫:“駕照?這個,我還沒想到,有時間了去考吧。”
白蘇荷這才驚覺自己失言了,上輩子這個時候街面上的車還是很少的,交通部門查的也不是很嚴格,她不由自主把上輩子的生活經驗代入了進來。
“嗯,最好是考一個,不然開車不安心。”想了想白蘇荷還是建議了一下。
許峻答應的很爽快:“沒問題。小荷,我現在帶你去咱們一個同學家,他鄰居有個小男孩上小學四年級,想給兒子找個輔導老師,我帶你去試試看。”
“你什麼時候幫我打聽的?”白蘇荷沒想到許峻竟然已經幫她打聽了這樣一份工作。
“之前你說想找兼職,我就拜託咱們以前的同學幫我留意了,前幾天就告訴我了,不過我還是想着週末再告訴你。”許峻經過擺地攤這件事,已經確定她的小荷現在已經變了很多,變得自強勇敢,他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但是他覺得他必須也要改變。他不能總是這樣被動,眼睜睜看着白蘇荷承受生活中的一切,他得像林樂那樣,努力爲白蘇荷做些什麼。
白蘇荷真正地說不出話了。
她知道許峻一直很好,前世今生都是那麼好的人,也知道他喜歡自己,但她沒想到許峻不但可以和她一起擺攤兒,而且學會了尊重她的意思,爲她這樣着想。
白蘇荷沒哭,但是紅紅的眼眶泄露了她的情緒。
許峻很快發現了她的沉默和異常,他停下車子,緊張地探身過來握住白蘇荷的手:“小荷,你怎麼了?”
白蘇荷搖搖頭,哽咽難言:“許峻,我覺得有你在真好。”
許峻瞬間明白了,他抿着嘴笑了,眼角眉梢的笑意比明麗的朝陽還要和煦:“小荷,除了我爸媽,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重要的人。就算爲你付出再多,我都覺得不夠,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從前的我太懦弱,以後,你相信我。”
白蘇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緊緊抱住許峻痛哭起來,彷彿一撒手,這所有的幸福就都會不見了。
如果這是一個美夢,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
如果這是一個幻境,希望永遠都不會破碎。
白蘇荷,你這隻豬,上輩子懦弱的你放棄了多麼優秀的許峻,錯過了多麼幸福的一切。
許峻不明白爲什麼白蘇荷會忽然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好像天崩地陷一樣的哀慟,但他本能地沒有開口問,只是安靜地抱緊懷裡的這個心愛的女孩,默默地陪伴着她。
做家教的事情很順利,小男孩的家長一聽是a大的學生,先覺得滿意了一大半,再加上白蘇荷上輩子做了那麼多年小學老師的經驗,這件事很快就敲定了下來。
每天晚上輔導家庭作業講解疑難兩個小時,週末節假日四個小時,每個月八百塊。這已經很讓白蘇荷滿意了,畢竟現在一個正式的小學老師一個月工資才一千出頭,當然主要也是因爲這家的家長不差錢。時間上也很合理,並不會耽誤她的課程,只不過要辛苦一些。
其實暑假那會兒白蘇荷除了擺攤兒也想過去做家教,也嘗試着去小區裡問了問,可惜人家對於她的水平不太相信。現在正式上了大學,她也有了底氣。
不管什麼時候,有一個好的學歷真的是人生的一大助力。獲得了這樣好的一個兼職,白蘇荷覺得生活有了最基本的保障,心情也更加地愉快。
對於她的那場痛哭,她什麼也不肯說,許峻也沒再追問,就像水過無痕一樣似乎沒發生過。
她不知道該怎麼對許峻說。她哭的是她的悔恨,她曾經的懦弱愚蠢。今生的許峻,還什麼都不曾經歷過。
這樣最好,那些痛苦,那些絕望和撕心裂肺,那些不幸,她希望今生的許峻永遠不會經歷。她在一步步改變自己,這輩子,他們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許峻把她送回宿舍的時候,路上的人已經多了起來。
她在學校門口下車,頓時引來無數目光。她驚覺這樣太引人注目,畢竟在這個時候一輛十幾萬的車大學生能擁有的還太少。
她有些遲疑,然後堅持沒讓許峻下車送她,低下頭一個人匆匆走進了校門。
然而星期一上課的時候,她才驚覺她已經再次成爲了校園名人。
不知道流言從哪裡傳開的,大一會計專業的學生都知道了自己系裡出了一個拜金女,釣了個金龜婿。
這樣離譜的傳言她起初並沒有聽到,只是覺得大家的眼光有些怪怪的。
然後鄰座一個不太熟悉的女生對她上下打量,最後說了一句:“長得也就這樣啊,沒想到挺有本事。”
她才覺得不對勁。她沒有像以前那樣對這樣明顯不懷好意的話充耳不聞,而是直接問那個女生這話什麼意思。
“你不會告訴我那人不是你吧?你不是傍上大款了嗎?大早上十幾萬的車開着送你回學校,怎麼回事你自己不知道啊?”那女生的神情充滿了鄙視和不屑,彷彿在看什麼齷齪的東西。
周圍的同學紛紛把目光投過來,眼神怪異,隱含鄙夷。
白蘇荷不是上輩子單純的小白花,她聽得懂這女生話裡的含義,看得懂別人的眼光,這說明,她的同學們,都以爲她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ps:祝大家國慶節快樂!收藏吧,推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