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廣的境界,與宣思賢可算是大大的不一樣。衝着李守一對待宋永城的做法,他就覺得李守一這個朋友能交。
即使什麼回報都沒有,就憑着自己在療養院所得到的那種花錢也買不到的享受,也足足值回了所有的付出。
再說,成了李守一這種神醫的朋友,也就等於是讓自己多了一條生命。這樣一筆賬,也只有宣思賢那個傻瓜纔會算不過來。
特別是今天晚上,丁文廣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巴。
在這之前,象龔志遠這麼三個清高的教授,雖說會看在大舅哥的面子上,稱呼上一聲‘丁老闆’。
骨子裡,這些教授根本看不上自己這麼一個充滿銅臭的珠寶商人。這種內情,賁長山知道,丁文廣更是心中有數。
但是,丁文廣什麼牢騷也說不出來,還得陪着笑臉說話。唯恐這些教授會來上一個拂袖而去,當場甩臉色。
今天的變化,那是大家都能看得到的。稱呼上,從‘丁老闆’換成了‘老丁’。到了最後,更是喊成了‘丁老弟’。
對自己的感覺,更是前所未有的好。說自己生了一雙慧眼,把自己誇成了有良心的商人。
恐怕就是賁長山坐在桌子上,也不能讓三位教授這麼做。就憑這些,丁文廣就覺得自己所有的付出,已經超值的收了回來。
看到這麼一大別墅,李守一沒有說什麼客氣和推辭的話。只是用手摩挲着下巴說:“老丁,你我是弟兄,就不說客氣話啦。”
“守一,你能這麼想,你能這麼做,老丁我就開心啦。”丁文廣的胖臉龐上,就連原有的皺紋也都熨平了不少。
李守一的心中,也想到了宣思賢,輕輕搖了搖頭。說到人的心性,確實是無法比啦。
“丁大哥,到了月底,我要回太湖參加南哥和胡大哥的婚禮。到了時候,希望你能參加。”李守一發出了邀請。
聽到這樣的邀請,丁文廣臉上笑開了花:“胡部長的婚禮,魯先生的婚禮,去,一定會去的。不但我去,宋大哥也會去的。”
對丁文廣這麼一種把宋永城帶上的做法,李守一心中最是滿意。無論何時何地都把朋友放在心上,這纔是真正的朋友之道。
“婚禮結束之後,我想去一趟雲南,爲‘青山寨’的那條‘香香路’剪綵。到了時候,想請你和宋大哥同行。”李守一又說。
聽到這樣的邀請,丁文廣微微一怔,就笑出了聲。雲南在哪裡?不就是靠近緬甸嘛。哪個地方其他東西不多,就是翡翠多。
上一次,宋大哥把玉觀音送給了李守一的媽媽。當時,李守一就曾答應過,說是有機會要給二人找一個鎮店之寶。
當時,也只是聽一聽而已。沒有想得到,這麼快的時間就要成爲現實。
想到這些,丁文廣就在心中爲宣思賢婉惜:老弟,你這是何苦哩!這麼好的一個朋友,打着燈籠也找不到,你怎麼說丟就丟掉吶。
當丁文廣告辭而去後,從李守一開始,大家都紛紛掏出手機,給家人打起了電話,報告這最新的喜訊。
李守一要打的電話最多。先要打給父母親,然後還有兩個哥哥,還有蔡姐姐。到了最後,還得給梅將軍報個喜。
這麼多人的通話,還是陳鳳琴的說話時間最長。剛一聽到兒子的喜訊,就在電話中哭泣了起來。
也難怪,從去年那坑爹的事情發生後,李守一沒能考上大學的事,就成了李家人的心病。
沒有想得到,風水輪流轉。如今的兒子,不但在事業上有了這麼大的成功,就連學業上也會是這麼輝煌。
去年考上大學的那些人又能怎麼樣?最多也就是大學二年級的學生。
“我的兒子纔是最棒的!”這就是陳鳳琴的話。
當李守一收起手機時,這才發現其他幾人早就打完了電話。
龍晨晨和艾美二人,眉開眼笑,歡天喜地。很顯然,都是得到了家中人的誇獎與鼓勵。
孫小芳則是一聲不吭地在整理着家中的物品,給大家都泡上了一杯茶,讓大家解一解酒氣,很有一點女主人的味道。
如果注意看的話,也能發現眉宇之間多了一種鬱悶的味道。只是大家都處於開心的時候,誰也不會想得太多。
幾個人中,只有方圓圓撅着嘴巴,在那兒發着牢騷說:“氣死人啦,氣死人啦。怎麼就不相信本姑娘說的話呢?難道說,我很笨嗎?”
見到方圓圓氣得如此這樣,再聽到她的語言,李守一‘嗤’的笑了起來。
同學的時候,方圓圓在班級上不算最聰明的人,但也不是笨蛋。只是因爲家庭條件優越了一些,在學習的刻苦上也就差了一些。
說到成績,總是不高不低的在晃盪着。最後高考的時候,如果不是當縣委副書記的爸爸出手,恐怕就連警察學院也很夠嗆。
這麼一個女兒,突然變成了天才。不但通過了復一醫學院的入門考試,而且是直接上到了三年級。
這也就罷啦,還是中西醫和臨牀兩個專業同時並舉。並且,還被直接收爲研究生。
如此這般的故事,相信的人肯定不會很多。如果女兒真有這樣的智慧,當初也不會只是考警官學院的成績。
即使是有關係的人,最多也只能把人塞進醫學院,也不可能會走後門走到這種不避嫌疑的狀態。
在電話中,方圓圓說破了嘴皮,方家父母也還是不肯相信。到了最後,只是讓李守一給他們去電話。
說到這兒,方圓圓咕噥道:“也不知我是他們的女兒,還是你是他們的兒子?”
這話剛一出口,她自己也知道說得不太妥當。
剛想改口,旁邊的艾美就已經接了上來:“圓圓姐,守一哥不是方家的兒子,可以做方家的女婿嘛。”
“要死啦,你敢吃姐姐的豆腐。”方圓圓立即追打起來。兩個女人,一個追,一個逃,鬧成了一團。
不提二女追打的事,李守一還是給方家打了個電話,證明方圓圓說的是事實。
身在江水的方家父母,得到證實的消息之後,那可是又驚又喜,開心得說不出話來。
做夢也沒有想得到,平時說話做事都很任性的女兒,竟然會給方家放了這麼一個大衛星。
到了最後,他們給李守一提了一個要求。就是希望李守一能勸說女兒,繼續保留學籍。
這話一說,方圓圓頓時就炸了脾氣。知道父母親還是對自己不放心,擔心自己是三分鐘的溫度,維持不到多長時間的熱度。
電話那一頭的方家夫妻,確實是這麼想的。
從小到大,方圓圓就是這麼一種毛躁的性格。要不然,學習成績也不會只是維持在中游狀況。
現在突然去考了醫學院,而且又是兩個專業。知女莫如母。作爲母親的賁蘭,直接反應就是一個勁兒的在搖頭。
在警官學院讀書,只要能混到一張畢業文憑,也就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女孩子也不求做什麼大官,終生也就算是有了依靠。
學醫的人不同,沒有好成績,就不能找到好工作。再說,如果學得不精不透的話,很容易就會成爲庸醫。
到了那時,做父母親的還是會有愁不完的心思。
從方如海的角度來看,是不是能夠成爲良醫,這都不是什麼重要的問題,而是他看到了一種值得擔心的苗頭。
去年高考前夕,做父母的苦口婆心進行勸說,自己這個女兒還是我行我素,嬉戲不停。
要是有現在這麼一種學習精神,恐怕京城名牌大學也會有這丫頭的一張課桌。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從來都不愛捧書本的人,突然煥發了學習的動力?這樣的答案,根本用不着多想。
在這之前,方如海還在嘆息,不知道女兒什麼時候纔會開竅,纔會想到男女之情的事。
他也曾經爲女兒婉惜過,失去了與李守一成爲情侶的好機會。如今,再說這樣的事情都已經太遲。
在江水的酒席桌子上,李守一已經與孫小芳當衆定情。女兒如果再要插足進去,肯定會要引起別人的不恥。
想到這樣的事,方家夫妻就在爲女兒擔心。拖得時間長了之後,不但會傷害了方家與李守一之間的關係,更會傷害了女兒的心。
因爲這樣,他們纔想用保持警官學院學籍的方式,好爲女兒留上一條後路。
在電話中,他們聽到李守一在轉告自己的意見,也聽到女兒發飆的叫喊。到了最後,夫婦倆面面相覷,擱下了電話。
聽到電話中的忙音,李守一勸說道:“好啦吧,你父母親也是一番好意。如果你真想學習,警官學院就那麼一點課程,又能有多大影響。”
“是滴,圓圓,能得到父母親的閒心,你就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啦。”幫助勸說的孫小芳,臉上有一種落寞的神情。
看她這樣子,是沒有在孫大寶那兒得到什麼關心與安慰。想到未來的老岳父,李守一也覺得有些無奈何。
李守一猜測得不錯,剛纔在給家中報喜時,孫大寶十分明白的開了價:要想在黃海讀書,就得給家中20萬元錢。
這麼一筆錢,孫小芳不是拿不出來。只是看到各家對兒女的態度,她的心中就在滴血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