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黃塔二層塔門霍然開啓,驚動了在場諸位聖人的心。接引與準提交換眼色,二聖心意相通,各自心裡俱升出一個念頭:看來這六聖平衡的時代馬上就要終結了…
這短短的時間內,竟然連過兩層,實力之強橫,聖人爲之側目,可以預見的在呂陽破塔而出的時候,那麼肯定就是他的成聖之日。
六聖之中,盤古三清一向憑實力強橫凌駕諸聖之上,而接引等三聖只得聯合縱橫互倚相助,勉強可以爭個稍落下風的平手,機會來了!想到這裡,準提眼珠子一陣亂轉,已經動開了主意。
西方和雖說和呂陽小有過節,但都無傷大雅。三界之內,風雲瞬息萬變,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對手,一切事在人爲!
再說呂陽收了冥河,沿着那高高天柱向第三層進發,單說自他入了塔之後,六聖齊聚大羅天,而在這人界中竟然也是風雷頻起,動盪不安。
首先是佛教仗着大興之勢,受了唐王之命,高調前往西天求經,這一路上鬧得是雞飛狗跳,四方不安。其實在明白人看來,所謂的西遊不過是西方高調東進,玩的一個噱頭罷了。用現代的話來說,這就是宣傳造勢。
那一路七七八八,大大小小的歪瓜咧棗的妖怪,不是昊天安排下界的星君,就是各洞神仙大能不得罪西方,無奈之下,只得派出自已的坐騎或是看門的童子,友情出演。所以唐僧就這麼一路上跌跌撞撞。有驚無險的到了西方,一路留下無數的美名,將一衆凡夫俗子愚弄的是顛顛倒倒,佛教自此聲望大漲。教衆千萬,有如烈火烹油,鮮花着錦,炙手可熱。
東海紫府洲,孔宣頭上慶雲隱隱,五色繚繞,望着手中一面黃旗,正是呂陽離島前交給自已的天地五方旗中玉虛杏黃旗。一揮手,那旗子化成一道黃光,隱入體內不見。
虛空中傳來一絲異動,孔宣忽然臉露微笑。頗有驚喜之色:“玄弟,這麼短的日子,你居然將離地焰光旗練化?看來陽弟說你天姿超絕,果然如此。”
話音一落,虛空中現出一條黑縫。一個白衣少年從中大步踏了出來,正是李玄。孔宣定睛細看,見他兩目神光湛然,眉間隱隱多了一條紅線。不說別的,就衝這劃破虛空出現這一手。這李玄已非昨日阿蒙,孔宣心中暗暗感嘆。
與孔宣見過禮後。李玄赫然道:“孔宣大哥不要取笑我了,我的功力比起你和呂大哥來,差得太多了,我勉強只能算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罷了。”
“不必妄自菲薄,你呂大哥說過,你的姿質比我們兩人都要好的多,日後成就不可限量,以前我還不信,今天看來,若論識人之明,我遠不及你呂大哥。”
提起呂陽,李玄頓時皺起了眉頭:“孔大哥,呂大哥走後這麼時間了,我們也不能幹等着了…”
輕且堅定的點了點頭,孔宣擡頭望向西方,在他的法眼看,西方一片紅光滾滾,直向東方而來,笑了一笑道:“不錯,是時候了!”
得到了孔宣的首肯,李玄不由得興奮不已:“大哥,要我幹什麼?”
孔宣微笑道:“玄弟,你如今已將焰光旗練化完全,那麼你即日到天庭去,拿着我師尊通天教主敕令,即日起,你便是東華青極大帝,爲萬靈之尊,位天庭四御之一!”
“啊!”萬萬沒有想到孔宣竟然不是要自已與他打他上西方,而是要自已上天當什麼東極青華大帝?啊呀不對,這官名怎麼這麼熟呢?
見李玄一臉疑惑和莫名其妙,孔宣哈哈大笑:“你想得不錯,你這青華大帝,就是你呂大哥前世之帝位。”
李玄頓時瞠目結舌,心道:這是什麼意思?但這是他最相信的呂陽安排的,自然大有深意,壓下心中萬般不情願,就等孔宣繼續解釋。
見李玄一驚之後隨即淡定,心裡再次對李玄大加讚歎,伸手從袖子取出二物:“玄弟,你呂大哥事事算定,日後這天庭之事就交給你了!”
李玄伸手接過,一個黃綾古軸,一條四棱八簡的木鞭,認出了正是呂陽手中的封神榜與打神鞭。李玄再也忍不住,撅起嘴道:“孔大哥,我不想去天庭,我要隨你去征討西方。”
孔宣正色道:“玄弟,你當這天庭是好入的麼?”搖了搖頭:“天庭有玉帝王母兩大準聖坐鎮,而且昊天入駐天庭已久,勢力穩固,想要拿下天庭,無論鬥智鬥力,可不是易事!”
見孔宣說的嚴重,李玄收了先前輕視之色:“拿下天庭與我們行的大事有關係麼?”
“當然有!西方與我有大因果在身,單以天庭而論,這番重擔卻是非你莫屬!”一聽孔宣這麼說,感到受重視的李玄頓時開心了,只聽孔宣又道:“而且論起我倆的身份,都不及你入駐天庭來得名正言順。”
“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懂。”李玄是真不懂,他只覺得鬱悶極了,爲什麼要安排自已去天界做那個什麼枯燥的青華大帝。
“天地人三界之中,以天爲上!天庭被玉帝王母把持,早就和西方一體。如此我們三兄弟之中必須有一人入駐天界,這樣對於我們日後大事之時,纔不會變掣手製腳!你呂陽大哥前身便是東御東華大帝,可是據我所知,你師尊老子早先就曾經下過敕命要將你呂大哥官復原職,卻被昊天與王母悖逆而回,理由就是你呂大哥,下凡轉世曾經發下誓言,不渡盡天下世人,絕不迴天。”
李玄聽得一呆,這事他知道,呂陽受敕封被拒的事在玄都口中已有聽聞。可是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多曲折。
“我們三人之中,你呂大哥想要入天是不可能了,名不正則言不順。而我與那西方因果似海似天,如來修爲號稱聖人之下第一人。玄弟你眼下還尚有不及。”
一提起如來,李玄頓時撒了氣,如來之強,天下聞名。李玄雖然功力大進,自信滿滿,可是自信不等於自大,被孔宣一陣打擊,李玄懊惱叫道:“孔大哥。你欺負我…”
孔宣哈哈大笑:“所以啊,我們三兄弟當中,只有你身份最合適,那玉帝就算再不情願。你這天庭東御卻是實打實的坐定了!”
“這是爲何?”李玄奇怪的問。“傻小子,第一,誰要知道,你是前東華大帝的兄弟,弟繼兄職。理所當然!第二,你是老子聖人的親傳弟子,首聖弟子,做個東極大帝。說起來還是屈就了呢,第三。有我師通天教主的親封敕命,那裡輪得到那個玉帝講話?”
“更何況你有手中這封神榜與打神鞭二物。可調動這榜上所有周天神將與星君爲已用,這榜上有名的神將多的是我們截教師兄弟…”說到這裡,孔宣聲音黯然,頗有幾分難過。
“玄弟,天庭四御中的南御正是元始天尊弟子南極仙翁,就算因爲我師與你師不合,但是想必南極即便不會幫你,也不會對你多加爲難,綜上所述,你自已說說看,我們三人中,是不是你最適合去天庭?”
被孔宣說的啞口無言,李玄低下了頭:“好吧,我聽兩位大哥的話就是了。”孔宣哈哈大笑,拍了拍李玄的肩頭:“玄弟,如此你我分道,我去西方,你上天庭,我們兄弟齊心,必能達成所願!”
與孔宣二掌相交,李玄只覺得心頭一陣火熱,重重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呂陽順着那根天柱來到第三層,在那天柱的頂端,在經歷那兩二層歷練的呂陽,本來以爲有了極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面眼前現出的這一番驚象,還是大張着嘴驚歎到:“尼瑪的…好壯觀啊!”
從他的眼前延伸開去,一層接一層的檯面相迭,數了數,一共有十二層之多,在最高的那一層上,矗立着一座宮殿,雕樑畫棟,飛檐丹壁。只是宮殿嵌在最高臺上,卻在恢弘中顯出幾分奇詭來。
輕嘶了一口氣,這玄黃塔果真是步步驚心,處處古怪,呂陽默然半晌,舉步就向前走了過去。那石臺之上一片漆黑,卻已嚇不到身經百戰的呂陽。
體內傳來盤古的一聲驚奇,呂陽停下腳步:“前輩,怎麼了?”話說盤古很少發出這樣的驚歎的聲,能讓這位祖宗驚歎的事,呂陽怎敢等閒視之。
“沒事,你快些走吧,,羅嗦什麼。”不耐煩的的聲音傳來,被噴了一臉的呂陽,鬱悶的在心裡問候了盤古全家之後,不知不覺已到那十二層高臺上的那個巨大恢宏的宮殿門前。
依舊是一片死寂,一片黑瞳。伸手推開殿門,木門厚重,入手沉重,好隨着吱呀的聲音響起,好象亙古末曾開啓的大門緩緩打開,呂陽屏氣斂息,渾身灰光泛起,等到塵埃落定後,舉步走了進去。
黑暗中一個人影靜靜在站在那裡,手裡好象還拿着什麼東西,呂陽冷笑一聲:“閣下是誰,何必裝神弄鬼?”說完這句話,呂陽手中金光大放,一道金光照亮大殿,奇怪的是,那道詭異的人影卻不見了。
那個人影確確實實的存在,以今時今日的呂陽的功力修爲,絕對不會走眼,可是那人影那裡去了?一種近乎窒息的氣氛在這個詭異的大殿中流動起來。
而呂陽此時的目光,卻被大殿中牆壁上的畫吸引住了目光。呂陽眼光落處,心臟忽然砰砰跳了起來!
飛快的圍着這個大殿飛了一圈,停到原來住腳的地方,呂陽呆住了走到先前那畫跟前,擡起頭來,只見第一幅畫上,一個人鳥麪人身,脅生四翅,腳底匍伏着億萬臣民,正在虔誠向那怪人乞求着什麼。
呆呆得看了半晌,一幅幅的看了過去,最後停到第六幅畫前,停住了腳步,畫中一個女神,身穿土黃衣袍,厚面方頤,一手持着一團土壤狀的物事,另一手中捏着一朵紅花。
一見那朵紅花,呂陽心如雷震:“彼…岸花?”此時呂陽已然全明白了,放眼這個大殿,看來自已的當初入這玄黃塔的目的地就是這裡啦!
那十二幅圖,由帝江而起,到玄冥而止,而呂陽停在這第六幅畫壁上的這個女子,正是十二祖巫中的第六祖巫,大名鼎鼎的后土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