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那天的情形是這樣的——
我做好早飯,給夫人端過去,可是勸了好半天,夫人不吃,也沒有任何反應。
我只得放下早餐從房裡出來,剛走到院子,就聽到有人敲門。
我打開門,見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陌生男人,他說他是夫人的朋友,過來看看。我當時還問他貴姓,他說他姓侯。
後來我就讓他在門外等着,我進屋去問夫人。
我跟夫人說完後,夫人微微的點了點頭,我就把那個男人讓了進來。
那個男人進屋後一見到夫人就,就叫了一聲……
……
等到那個男人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夫人突然又叫住了他,然後問他——
‘陳雙傑……你告訴我,那天……那天的一切……
那天,我們……真的發生了嗎?’
那個叫陳雙傑的男人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夫人聽了,頓了好一會兒,突然就尖叫着撲了上去,一邊喊着——‘陳雙傑,我要殺了你!’一邊對那個人拼了命的又踢又打。
我好不容易纔給攔了下來,讓那個人先走了,夫人卻一直喊叫着要殺了他。
夫人那天那個樣子,好嚇人……
雙眼都是紅的,真的是一副恨不得要殺了那個人的樣子。
後來還是冷夫人去了,我纔敢從屋裡出來。”
直至那個下人詳細的講述完那天所發生的事件的整個過程後很久,屋裡都靜的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只是,大家不約而同將目光全放到了蕭再丞的身上。
到了這會兒,任誰也能聽出了周筱在這件事當中無辜遭受到的一切。
“好了,這件事我們知道了。
只是,你知道了就好,不要往外透露一個字,明白嗎?”
蕭軍冷着一張臉,對那個下人說道。
“是,我知道了!”下人也是被蕭家調教了多年,分得清輕重,連連的點了點頭,被蕭軍揮了揮手,退了下去。
“事情的真相基本已經清楚了,小四,應該立即把小小給找回來,小小……她受到的傷害,要比你重得多。”
陳一寧心疼的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語氣沉重的對蕭再丞說道。
“我現在就派人去找。”蕭再閣看了一眼坐在那裡,像是被釘住的蕭再丞,輕嘆了一聲後說道。
“我們分頭去找吧!”蕭再臣看了看蕭再丞後也說道。
“那個陳雙傑,我來處理吧!”蕭軍低聲的說了一句。
“他……還是讓你小叔親自來處理的好。”蕭再閣頓了一下說道。
其他人都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其實所有人在聽到下人講的周筱問陳雙傑的那件事時,心裡都已經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即便周筱被找了回來,但是與蕭再丞兩個人,怕是以後的路,難了!
“小四,不管你現在心裡怎麼想,同樣作爲女人,二嫂要說一句,遇上了這樣的事,小小現在正如她所說的,生不如死!
我不能說讓你心裡毫無芥蒂的去接受小小,但是,絕不能再往她的傷口撒鹽了,明白嗎?
不然,你就是真的把人往死路上逼了!”
王英楠走到蕭再丞的身旁,鄭重的對他說道。
“你也聽小粒說了,即便你現在想要不去在意的和小小重新開始,估計小小那裡也是過不去這個坎兒了,尤其是在她那麼全心全意對你的情況下。
小四……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
不過,時間不等人,有時錯過了一小時、一刻鐘,有可能就是一輩子啊!”
陳一寧雙眼含淚的對蕭再丞說道。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我們分頭行動。”蕭再臣對大家說道。
“小沛……”正準備往樓上走的陳一寧,一擡頭見到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一樓與二樓之間樓梯口的蕭沛,不由驚呼了一聲。
“小沛,你怎麼不去睡覺,你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王英楠見了,也吃驚的問道。
“是他……是他逼走了我媽媽,是蕭再丞!
蕭再丞,我媽媽要是真出點兒什麼事的話,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我恨你……我恨你!”
蕭沛用手指着蕭再丞,竟然滿臉的恨意。
喊完這句話,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跑去。
“唉!孩子又是多麼的無辜……”陳一寧再次的落下淚來,不再停留,追着蕭沛跑了上去。
對於兒子指着自己的叫喊,蕭再丞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像個木頭人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
“小四,孩子還小,他們和小小的感情太深了,你不要往心裡去。
回房間去休息吧!”
王英楠雖然也是氣蕭再丞這段時間以來對周筱的態度,但是看到他現在這個毫無溫度的樣子,也是心疼不已。
拍了拍他的肩,讓他回去休息。
“小四,要不要我陪你?”
蕭再閣再對蕭再丞怎麼有氣,但也知道他現在心裡的痛苦,在所有人都散去後,他留下來,走到還在那裡呆坐的蕭再丞面前,輕聲問道。
“不用,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蕭再丞說完,站起身來,僵直的往書房走去。
“唉!”蕭再閣又是一聲的嘆息。
……
蕭再丞步履遲緩的邁步進了樓上屬於自己與周筱兩個人的書房。
只是,推開門的第一眼,入目的就是屬於周筱的那張桌子。
屬於這張桌子的主人,好像前一刻還在這裡的樣子,甚至有份稿件還翻了一半放在那裡。
那隻喝的剩下了一半水的水杯,孤零零的立在桌面的旁邊,像一隻失了了伴侶的孤鶴,行將就木……
蕭再丞閉了閉眼,走了進去,關上門。
卻是再也不看屬於周筱的那個位置,徑直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然後,將整個人都扔進了座椅裡。並轉動座椅,面向着後面的書櫃轉了過去。
再次的閉上眼,混亂的大腦卻突然間清晰的又響起米小粒和下人所說的那些話來——
“髒了……已經髒了,我現在覺得我已經是最髒的那個,不要說是蕭……連我自己現在都覺得已經骯髒不堪,更不要說別人。”
“不,他不明白,最不明白的就是他了。
但是,即便他明白又能怎樣呢!已經完了,徹底的完了!他心理上肯定已經不能接受有一個這種污點的我,而我,也沒那個臉和他再生活在一起。”
“我想象不出,一個曾經所謂愛我如命的人,竟然能說出這麼殘忍又狠絕的話來。”
“曾經口口聲聲地老天荒、生生世世的兩個人,現在就這樣的在彼此的傷害,甚至恨不得要置人於死地的地步。”
……
“‘陳雙傑……你告訴我,那天……那天的一切……
那天,我們……真的發生了嗎?’
那個叫陳雙傑的男人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
已經痛到麻木的心臟,在這些話語交織的纏繞到大腦的時候,又開始椎痛到快要崩潰的邊緣。
這麼多天來,蕭再丞一直逃避似的甚至連想都怕想到這個問題,他也想選擇相信周筱,但是,每到這個時候,那天那個不堪的畫面就會跳出來,充斥在自己的眼前。
讓他無法可以保持哪怕一點點的冷靜去考慮這個問題。
無論怎麼逃避,真相還是這麼快的就揭露在他的眼前。
只是,現在的蕭再丞,雖然知道了周筱的確是無辜被陷害的那一個,但他卻不知要用何種的心態對待或者面對周筱。
又是自那件事發生後,不知第幾次的這樣枯坐到天明……
這一天開始,蕭家所有人都行動了起來,開始尋找起周筱的下落。
只是,現在令陳一寧非常爲難的是,躺在醫院的蕭老爺子和蕭老太太,還在等着聽周筱的現在的狀況。
雖然兩位老人的身體狀況基本已經穩定下來,但是,以兩位老人疼愛周筱的程度,若是讓他們知道了周筱失蹤的事,誰也不能保證他們再會急出個什麼情況來。
又與蕭再卿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先不告訴兩位老人這一消息。
爲了不讓老人們在出院前引起懷疑,陳一寧乾脆不讓幾個孩子這段時間再去醫院那邊,想着再把他們帶到南方自己那兒去。
沒想到,這一次卻又遭到了蕭沛的劇烈反抗。
“我不去,我哪兒都不會去,我要在帝都等着我媽媽。”蕭沛陰着臉,堅決的大喊道。
“可是把你們留在這邊,大伯母不放心啊!”耽擱了好幾天,陳一寧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總離開也不是辦法。
但是把幾個孩子留在這邊,她又實在放不下心。誰知三個孩子卻是拗的厲害,怎麼商量也商量不通。
雖然有蕭再丞在,但只有小夭夭因爲年齡小還好上一些,那兩個大的現在見到蕭再丞,就像見了仇人一樣。
儘管陳一寧就此事也勸了多次,但兩個孩子卻是油鹽不進,任你說什麼都沒用,弄的陳一寧最後只得敗下陣來。
好在關鍵時刻蕭再閣站了出來,說由他來照看幾個孩子,讓陳一寧放心的回南方去。
爲了周筱的事,蕭再閣推掉了手上很多重要的事,這段時間要留在帝都尋找周筱的下落。
看蕭再丞現的那個狀態,即便孩子們對他不敵視,把孩子讓他照顧,蕭再閣也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