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朝沈冰羽磕了個響頭，輕聲道：“大小姐。”
“秋容，說吧，這是怎麼回事？”沈冰羽撇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牡丹，並沒有應答，而是似笑非笑地問秋容道。
“大小姐，是這樣的，奴婢剛剛吃完晚飯去找新認識的小姐妹玩，在路上碰到了牡丹姐姐，她說有重要事情要見大小姐，奴婢就給帶過來了。”秋容站得筆直，一板一眼地回道。
“哦？見我？既然如此，那就說吧，找本小姐有什麼事？”沈冰羽一邊把玩着手腕上的那隻造型古樸的鐲子，一邊漫不經心地道。
“大小姐，奴婢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牡丹一邊說，一邊看了看秋容，示意沈冰羽讓秋容出去。
秋容自然也看到了，她詢問地看向沈冰羽，沈冰羽點了點頭，秋容便退了出去，站在門口守着。
“好了，你可以說了。”房門在面前關上，沈冰羽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淡淡問道。
“是，奴婢雖然是二小姐的貼身丫鬟，但是她性情驕縱，對奴婢非打即罵，這些大小姐是知道的。奴婢便常想着，若是有機會，奴婢一定要讓她後悔！”牡丹並沒有立即說有什麼事，而是說起了自己的身份。
“這跟你來找本小姐有什麼關係呢？你是二妹妹的丫鬟，本小姐似乎管不到那麼遠。”牡丹說的是實情，沈冰羽自然知道，不過誠如她所說，她牡丹是沈詩夢的貼身丫鬟，跟她沈冰羽有什麼關係？
“大小姐先彆着急，奴婢今天來，是想跟大小姐做一個交易的。難道大小姐就不好奇夫人到底是怎麼了嗎？就連鬼醫都治不好，大小姐不覺的奇怪嗎？”牡丹站起身，直視着沈冰羽的眼睛，頗有些得意地問道。
沈冰羽心內一跳，皺着眉頭看了牡丹一眼，半響才淡淡地問道：“莫非和你主子有關？”
“大小姐，奴婢剛剛提的交易……你覺得？”牡丹眼神一閃，並不打算就這麼告訴沈冰羽。
沈冰羽冷冷地盯着牡丹，良久，直到牡丹都快待不下去的時候，才輕笑道：“牡丹，你還沒有資格跟本小姐談條件。不過，若是你把你的請求說出來，說不定本小姐心情好的話，還能幫你一把！說吧，想讓本小姐幫你什麼？”
牡丹不可思議地看着沈冰羽，她以爲只要擡出洛氏，沈冰羽就一定會答應她的條件，卻沒想到，沈冰羽的態度會是這樣。
雖然不甘心，但是此時的她已經走投無路，除了沈冰羽，根本沒有人能幫她。
所以最後，牡丹還是點了點頭，見沈冰羽一直看着她，她咬了咬脣，隨即一閉眼，大聲道：“奴婢要嫁給三皇子！”
“什麼？嫁給三皇子？”沈冰羽嘴裡的茶險些噴出來，她皺着眉頭看着牡丹，半響，才似有所悟地道“原來，你是看上了二妹妹的男人？不過，你既然已經陪嫁過去，成爲軒轅朗的人不是很簡單嗎？你不去求你主子，怎麼反而求到了本小姐這裡呢……”
“不，不會的，沈詩夢就是個魔鬼，她巴不得自己獨佔所有的好東西，她絕對不會讓奴婢嫁給三皇子的！”牡丹立即反駁，頭搖的像撥浪鼓。一邊說着，一邊把倆只袖子擼了起來，哭道：“二小姐嫁給三皇子之後，三皇子壓根就沒到她房裡來過，她心情不好，每天都拿奴婢當出氣筒，奴婢，奴婢實在是敢怒不敢言啊！大小姐，您看奴婢身上的傷，這些都是沈詩夢做的。她平時表現的嬌俏可愛，實際上就是一個披着羊皮的狼！”
沈冰羽看向她的手臂，兩條手臂上都是青青紫紫的掐痕，新舊交替，這兩天的掐痕尤其多，她便知道，牡丹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她挑了挑眉，問道：“三皇子之前不是對二妹妹很好嗎？爲何嫁過去了反而不碰她呢？”
“什麼好啊，那根本就是被……”說到這裡，牡丹突然捂住嘴不說，半響才又接着道：“或許是三皇子已經看出了沈詩夢的爲人，所以嫉惡如仇的他纔不屑於跟她親近吧！”
嫉惡如仇？軒轅朗
？
聽到牡丹這個猜測，沈冰羽啞然失笑。這個詞應該跟軒轅朗扯不上丁點關係吧？
爲了皇位，他的手上可是沾染了不少的鮮血呢！
“可是，本小姐跟三皇子並不熟，這種事我似乎幫不到你啊！而且，你爲什麼非要嫁給三皇子呢？”沈冰羽喝了一口茶，有些爲難地道。
“奴婢自然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根本不可能嫁給三皇子，但是，只要奴婢跟三皇子有了肌膚之親，以三皇子的賢德，他也不可能不管奴婢。奴婢已經想好了，就算是做個侍妾，也足夠讓沈詩夢噁心的了！”牡丹眼裡迸發出勢在必得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讓本小姐想辦法制造機會，讓你跟三皇子……嗯？”沈冰羽若有所思地看着牡丹，試探着問道。
“不必了，大小姐，機會已經有了，只要大小姐願意成全，奴婢就一定能成事。”牡丹胸有成竹地說道。
“好，不過本小姐的忙可不白幫！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本小姐的人了，日後沈詩夢有什麼動作，你都要向我彙報！”沈冰羽看着牡丹的眼睛，似笑非笑道。
牡丹想了想，最終咬牙應了下來。
爲了表忠心，牡丹告訴沈冰羽，洛氏的蠱毒是沈詩夢下在給她煮的銀耳蓮子羹裡的，當時她並不知情，是後來有一回沈詩夢生氣跟柳姨娘吵架時口不擇言罵出來的。
至於那禁蠱的來源，她猜測，很有可能是柳姨娘背後那個黑衣人弄來的。
對於牡丹會知道黑衣人的事情，沈冰羽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一開始，牡丹就是柳姨娘選給沈詩夢的心腹，只可惜沈詩夢性子太過驕縱，佔有慾又強，不拿身邊的下人當人看，不然，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出。
“大小姐，你真的要幫助牡丹？”秋衣有些擔心地問道。
“嗯，讓她們狗咬狗，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咱們也省點事。”沈冰羽伸手在燭火下照了照，嘴角微微勾起，看着跳動的火心，意味深長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