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出王爾所料,當天夜裡,老皇帝命林公公將正在休息的楚湘王叫到皇宮之中,劈頭蓋臉的將差點把長安丟掉的楚湘王一頓臭罵。楚湘王就跟小貓乖乖的站在老皇帝跟前,任由老皇帝把他罵的一無是處。
老皇帝把心中的怒氣撒完了之後,抽着王爾走的時候特意留下來的香菸,還是憤憤不平的看着楚湘王。楚湘王被自己老爹的眼神嚇得縮了縮脖子,小聲的笑着老皇帝試探的問道:“父皇,那明天我應該怎麼防守啊?”
“呦!”老皇帝挑挑眉毛說道:“現在知道問朕了?”
“嘿嘿!”楚湘王看着老皇帝的怒火已經平息的差不多了,便諂笑着說道:“兒臣這不是想的父皇身體不好嗎!”
老皇帝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喝道:“朕身體再不好,你也不能拿着兩萬大新兒郎的性命開玩笑!”老皇帝這一拍把自己的香菸都給拍斷了,林公公連忙有點起了一根。“陛下息怒啊!您現在可不能生氣啊!”
老皇帝的胸膛急劇的起伏了幾下,慢慢的歸於平靜。“行了!老三!你現在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吧!這三天下來你也累壞了!你看看你,連臉上的血跡都不知道擦一下!”老皇帝擺擺手說道:“回去休息吧!”
“父皇啊!兒臣回去休息了!那長安怎麼辦啊?”
“哼!這不是還有朕呢嗎!”老皇帝不悅的說道:“怎麼,你當朕老了,帶不動兵,打不動戰了?”
“沒有沒有!父皇絕對的老當益壯,愈老彌堅,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老皇帝被自己兒子的高帽子帶的笑容滿面,擺擺手笑道:“場面話就不要說了!去,滾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到城牆上報道!”
“唉,好嘞!父皇,那兒臣就回去了哈!”楚湘王向着老皇帝磕了一個頭之後便退出了寢宮。老皇帝看着自己遠走的兒子嘴角的笑容更盛了:“這個老三啊!”
“陛下啊!怎麼,您老人家好久沒有活動了!想上城殺敵了?”
“哈哈,小林子!你也沒有看出來啊!”老皇帝大笑着說道:“這可不是朕自己想要帶兵殺敵的!這是小二那小屁孩子逼朕的!上次朕給他來了一個趕鴨子上架,這可好,他現在給朕來了一個趕鴨子上架!”
“啊?陛下啊!老奴真的沒有看出來啊!這怎麼就逼您了啊!”
“嘿,小二他把長安城裡的能拉出檯面的將領全部調出長安了!讓根本沒有沒有指揮過大規模戰役的老三來守長安!這不是逼朕啊!”老皇帝笑着搖搖頭說道:“小二的計劃,朕已經看出個端倪了!這長安在小二的計劃之中可是重中之重啊!是一顆釘子,要把李繼遷姥姥釘死在這裡!這裡不容有失啊!”
“噢!老奴聽陛下您這麼一說算是明白了!”林公公笑着說道:“二公子他這是上屋抽梯啊!把長安城裡的戰將全部抽走!讓楚湘王爺指揮戰鬥,您看不下去楚湘王爺的帶兵能力,到時候肯定會親自出馬的!以陛下的能力,守住長安絕對是萬無一失了!呵呵,二公子這招還真是高啊!”
“高個屁啊!他這一招可是讓朕拜拜損失了兩萬的大新兒郎!”老皇帝雖然是再罵王爾,可是兩撒謊能夠的神色確實笑嘻嘻的,根本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小林子!你去御馬監,把朕的那兩千把神臂弓給朕拿出來,給內衛裝配上!再去小二那裡把他實驗的那三種彈藥給朕各拿來一百個!”
“諾!”林公公連忙躬身行禮,就要退出寢宮。
“慢着!”老皇帝想了想說道:“算了,算了!別拿小二搞的那三種彈藥了!呵呵,不讓讓他察覺出來製造司還有朕的人,小二肯定會天天找朕麻煩的!”
“陛下,不拿那個彈藥什麼的會不會影響戰局啊?”
“不會!”老皇帝自信的說道:“李繼遷而已!兩千神臂弓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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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爾帶着兩萬新軍從明山出來之後,跟在向着潼關求援的党項兵士後面,緊緊的綴着這些人。一路上王爾廣撒斥候,將新軍周圍五十里的地方探查的一清二楚。更是派出小股騎兵,去跟孟文的三萬御林軍聯繫。
承平四十六年四月二十二日晨,聯繫孟文的小股騎兵回到了新軍本陣,向王爾報告的孟文所部的情況。
四月二十二日上午,帶着七萬餘黨項士兵攻擊長安城的魏斌李繼遷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一邊團龍明黃旗在長安城上空高高的飄揚。曾在長安任職的魏斌知道,這代表着大新光武帝臨陣。長安城守軍統領不再是不通軍事的楚湘王,而是有着赫赫軍功的老皇帝。
魏斌這次不再用圍三闕一的方式攻城,而是七萬兵士合力,向着東城發起猛攻!
魏斌指揮這弓箭手前進,弓箭手只有走到一百步的地方纔能對長安成上的守軍進行有效的壓制,不過這一次魏斌吃了一個大虧。七千党項弓箭手走到離長安城兩百步的時候,長安城就射出了箭羽。兩千支鬼嘯重箭發出淒厲的聲音,劃出兩千道美妙的弧線之後,一頭扎到七千党項弓箭手的陣形之中。
頓時,弓箭手陣形大亂,很多弓箭手被中間穿透,被牢牢的釘在了地上。弓箭手隊伍裡的長官嘶吼着讓部下不要亂,重新列隊。可是還沒等已經四散的弓箭手重新聚攏到一起的時候,又是兩千支鬼嘯重箭迎頭砸向了党項弓手。
鬼嘯重箭跟以前匈奴的鳴鏑一樣,箭的中間是空的,射出來時候,箭告訴在空中劃過,空氣穿過箭中間的中空部分,發出刺耳的聲音,那聲音就跟鬼哭狼嚎似地,再加上箭支是用鑄鐵整體澆灌而成,分量非常的重,所以才命名爲鬼嘯重箭!
若是一支鬼嘯重箭也到罷了,在十幾萬的大戰場上根本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但是兩千鬼嘯重箭發出的聲音就擴大了無數倍。整個戰場上都能聽的清清楚楚。淒厲的聲音,再加上兩千鬼嘯重箭帶來的壓迫感,首當其衝的党項弓手的心裡防線頓時崩塌。根本不在管自己的長官說什麼,只是扔下手中的武器,抱着頭向着身後跑去。
“亂我軍陣者!殺,無赦!”魏斌看着逃回來的弓箭手陰冷的說道。
魏斌的親兵和李繼遷的親兵合計百十來號人,聽到魏斌的命令之後,噌的一聲,將腰刀拔出來,騎着戰馬衝到了陣前,將魏斌的軍命傳了出去。
党項弓箭手起初還不以爲然,但是在魏斌和李繼遷的親兵殺了幾個不張眼的妄圖跑回步軍本陣的弓手之後,便老老實實的向本陣的兩邊跑去。
魏斌這時又喝道:“第一營!前後所有散開五米!只拿繩索不拿雲梯!衝擊長安!”
旗官將魏斌的命令傳達下去之中,便有三千党項士兵從本陣之中脫離出來,原本緊湊的軍陣,頓時變得鬆鬆散散,舉着盾牌提着大刀向着長安城衝殺過去。
這次迎接党項第一營的不再是鬼嘯重箭。到了兩百步的地方,城牆上也沒有在射出來箭。不過,當第一營衝到里長安城一百步的時候,上萬支弓箭,從長安城上射了出來,烏雲壓頂一般的衝着戰陣鬆散的三千人的第一營飛去。
三千人的第一營在三輪箭羽過後,存者不過幾百人。突然,党項本陣突然傳來了號角聲,三聲長號。這是党項軍隊退兵的信號。第一營剩下的幾百人這才慌慌張張的向後退卻。不過還好,長安城牆上沒有在射出一陣箭雨,到讓剩下的幾百人從容的退了回去。
“魏將軍!呃,魏將軍,我不是找你要回軍權的!之前我老李不都說了嗎,我的党項軍隊現在由你指揮!”走到魏斌跟前的李繼遷看着魏斌眼神不善,連忙擺手說道:“我就是來問問,今天怎麼這麼早撤軍啊?難道長安不打了?”
魏斌聽到李繼遷的解釋之後這才釋然,開口說道:“打!一定要打!這可是法師的命令,咱們不能放棄!不過,咱們要先停一停!”
“啊?這戰況正激烈呢,怎麼就停了啊?”
魏斌一指長安城投的團龍明黃旗說道:“皇帝老兒親自出陣,我魏斌可是打他不過!等,等到家兄到來,咱們再動手!正好趁着這幾天咱們可以造些攻城器械!用來壓制那些能射兩百步的弓箭!”
“可是,當初你姐夫江將軍不是說不用造攻城器械嗎!呃,魏將軍,我不是指責你,我就是向問問你!”
“哼!此一時彼一時!當初家兄給你說不用造回回炮什麼的是因爲家兄得到消息,老皇帝病重,長安城的戰將有全部被王爾帶去交趾了!防守長安的是不會打仗的楚湘王!現在不一樣了!不知道怎的,這個皇帝老兒竟然能出戰了!國主!還煩你用你的扁毛畜生去問問長安城裡的人!”
李繼遷聽到魏斌編排自己的愛鷹,不悅的說道:“魏將軍啊!要是沒有我的金羽鷹隼怕是你也不能這麼從容的打仗吧,你也不能知道長安只有六萬人把,你也不能知道王爾帶着五萬人出了長安去了交趾吧!”
“呵呵,倒是末將一時失言了!”魏斌向着李繼遷致歉一聲,然後才說道:“那就有勞國主和國主的愛鷹了!”
李繼遷聽到魏斌的話這才滿意的走了。
魏斌這是衝着李繼遷的背影撇撇嘴,喉結上下涌動一翻,想衝着他吐口濃痰,不過一想自己周圍除了二十多個自己的親兵之外全都是李繼遷的人,這口濃痰最後還是被魏斌生生的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