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勒!都要~~愛愛愛愛愛……”
就這麼一句歌詞,差點沒把韓烈的頭蓋骨給掀開。
目瞪狗呆!
而且是全場目瞪狗呆。
烈哥不但戴上了痛苦面具,而且舉着手機的手都像是帕金森患者似的,抖個不停。
陳妍妃唱歌吧,她不是那種好聽或者不好聽……
功夫兩個字,一橫一豎,行的站着,不行的躺下!
而她就是那種頂尖高手,練的是真正的殺人技,而且練到了骨髓裡。
當她出手時,只有她一個人能夠站着,其餘所有人都得躺下!
烈哥哆哆嗦嗦的舉着手機,感覺自己拍到了了不得的東西。
根本不成調的貫耳魔音仍在繼續,妃姐唱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她依然踩着茶几、閉着眼睛,但是那種死也不放過你的決絕和堅定化做澎湃聲浪,震得包廂裡的一切哐哐做響。
門外的服務生原本站得挺遠的,忽然驚慌失措的衝了過來,趴到門上的窗口,努力往裡面張望。
韓烈看得清清楚楚,那孩子發現房間裡不是在打架砸東西,頓時鬆下一口大氣。
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簡直令人心疼。
當然,更值得心疼的是房間裡的孩子們。
羅梓君和方醒一人端着一杯酒,凝固在原地,嘴巴張得老大,下巴都快要掉到酒杯裡了。
黃莉、莫小竺、陳賀他們坐在沙發拐角,腦袋後面就是音箱,那慘的!
儘管他們已經努力在捂着耳朵了,可是韓烈依然能夠看到她們額頭上的青筋,隨着音箱的震動一顫一顫……
最可憐的是丁香,鵪鶉似的縮成小小一團,她抱着膝蓋,整個倒在沙發上,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
“把每天,當成是末日來相愛……一分一秒,都美到淚水掉下來……”
陳妍妃唱得愈發陶醉。
但這確實是大家的末日,絕望得眼含熱淚。
要是把耳朵戳聾,光看她的姿態,那絕對是個歌后胚子——不對,就是歌后本後。
太有範兒了。
動作瀟灑,神態陶醉,哪怕是在唱高音時表情都一點不猙獰。
但是如果把眼睛戳瞎,只留下耳朵聽……
臥槽!
沒有一個字在調上也就罷了,你是長着一對兒鐵肺嗎?拐了十八個彎帶着各種顫聲唱高音20來秒都不換氣的?!
韓烈被她給帶的,半分鐘硬是沒敢喘氣。
就提心吊膽的在那兒等啊等,等她把這句荒腔走板的歌詞給唱完,然後咱好喘口氣。
結果怎麼等都等不到盡頭!
憋得胸口發悶、脖子通紅、腦瓜子嗡嗡作響,都踏馬快炸了。
好不容易等她唱完第一遍副歌,間奏進來了,瑟瑟發抖的難兄難弟們剛要喘口大氣,她忽然又是嗷的一嗓子。
“親愛的粉絲們,掌聲在哪裡?!”
呸!
誰特麼的那麼想不開,粉你啊?
韓烈心想:錯過今天,再有人敢叫你唱歌,我特麼就是花晨宇的25年鐵粉!
但問題是……今天要怎麼混過去?
韓烈想了又想,特別違心的吼出一個字——
“好!”
大家有了主心骨,紛紛跟上。
“妃姐霸氣!”
“唱得太好了!嗚嗚嗚……”
一邊誇,一邊攛掇丁香:“香香,快給妃姐倒杯酒,叫她歇一歇!”
黃莉急得都去搶她麥克風了,嘴裡瘋狂唸叨:“到我了到我了,妃姐,我唱下一段!”
結果被陳妍妃一胳膊扒拉到兩米開外。
“起開!我今天要唱個盡興!”
媽呀!
滿屋子的人全都慌了。
娘娘,您還是直接杖斃了我們吧!
窩在音箱底下的那幾個趕緊求韓烈:“哥!你快想想辦法啊!”
方醒突然展現出懷疑:“韓烈,你給妃姐喝什麼了?”
烈哥百口莫辯。
就陳妍妃這狀態,說沒喝藥他自己都不信。
媽的,草率了!
韓烈實在是沒想到,新技能居然這麼攢勁,這麼上頭。
他以爲的三分醒七分醉是迷迷湖湖、昏昏欲睡、腦筋遲鈍。
而實際上的三分醒是破罐子破摔、對世界毫無卷戀,愛誰誰愛咋咋地。
太扯了!
不過,狗男人在忐忑之餘,心裡還有那麼一丟丟的興奮。
問:把女神的黑歷史捏在手裡是一種什麼體驗?
很難確切描繪,反正吧,烈哥已經開始琢磨avi常用臺詞了……
比如:“陳女士,你也不希望我手機裡的視頻出現在網上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好好聊聊呢……hiehiehiehie~~~”
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到,學會了沒有?
烈哥想的很遠很美好,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把大鍋甩出去。
他滿臉疑惑,再夾雜着五分震驚三分不解兩分好笑,替自己抱冤喊屈。
“陳妍妃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主動找我喝酒,於是我就陪她幹了一滿杯,誰成想她能菜成這樣啊?不是,你們平時聚餐不喝酒麼?她到底什麼酒量啊?”
大家一聽,也覺得奇怪。
黃莉主動呵斥方醒:“方方你少胡扯,管好你的嘴!”
她是不想方醒得罪韓烈,倒不是真的罵方醒。
小青心直口快的接口:“妃姐平時不怎麼喝酒,但是三兩瓶什麼事都沒有,臉蛋都不紅一下的,今天可能是狀態不好?”
丁香弱弱的道:“是不是因爲剛纔又是紅酒又是香檳的,摻着喝的後勁上來了?”
她堅決不相信韓烈會給陳妍妃下藥,不可能,所以就自己找到了一個最合理的理由。
其實方醒的那句質問,沒人相信。
要是兩個人私下出去喝酒,那不好說,可是現在十幾個陳妍妃的同學在場,韓烈怎麼可能幹那種蠢事?
藥翻了難道還能當着她們的面帶走麼?
而且,陳妍妃一直都在講是她“主動倒追韓烈”,所以真不至於。
方醒自己都羞愧的低下了頭,暗罵自己犯蠢,不敢再吭聲。
烈哥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反手又把難題丟了回去。
“別琢磨原因了,想想現在怎麼辦吧!”
沒等大家想出辦法來,好麼,間奏結束,魔音再起,可憐孩子們又雙叒叕重新戴上了痛苦面具。
太特麼刺激了!
直到陳妍妃開開心心的把整首歌唱完,終於有人下定決心。
離的最近的丁香實在受不了了,之前笑得有多開心,笑夠了之後就有多崩潰。
初聽好笑,再聽想哭,久聽生無可戀……
香香帶着一股子英勇就義的氣勢,勐的一揮小手:“把她帶到洗手間,讓她清醒清醒!”
“好好好!”
“我看行!”
“聽香姐的!”
一個寢室的姑娘們馬上小雞啄米似的狂點頭,小青衝在最前面,和黃莉兩個人按住她,硬生生的就往洗手間裡拖。
“大膽!”
陳妍妃來勁了,反手摟着她倆,就往沙發上一按。
“哪裡來的賤婢,竟敢對本後動手動腳?小烈子,拖下去給我亂棍打死!”
“噗噗噗噗……”
韓烈笑得手機都快拿不住了,好開心!
其餘的男生雖然心裡發酸,怨念她喝醉了依然只親近一個外人,但是也覺得好有意思,實在忍不住發笑。
“喝醉了的妃姐比平時更可愛了,有木有?”
“嗯嗯,雀食!”
“要不……我們也拍個照吧?”
“我看誰敢!”
一直沒啥存在感的大胖妹雙手叉腰,兇巴巴的監督着其餘的男生。
唯獨沒管韓烈,叫他拍了個爽。
小青和小黃兩個廢廢,舞紮好一會兒都沒能搞定陳妍妃,反倒是一人磕了一下,疼得嗷嗷直叫。
“香香小竺你倆倒是幫幫忙啊!”
丁香急忙擺手:“我不行!我上去就是白給!”
她還往後縮了縮……
額,你對自己的能力真有數啊……
不過喝醉了的陳妍妃是真的難搞,她身高172,體重差不多得有100出頭,骨架大肉結實,再加上醉意的釋放,等閒三四個女生真不好擺弄她。
“不行了不行了!”
小青喘着粗氣,捂着胸口,徹底擺爛。
“我倆實在不夠看,換個辦法吧!”
黃莉一咬牙,決定下死手:“別浪費力氣了,乾脆灌倒帶回去!”
男生們心裡大急。
別啊!我可以幫忙!
但是女生們對視兩眼,集體同意了——她們並不打算給小色批們留下任何機會。
唯獨韓烈有機會幹這種活兒,她們八成不會攔。
然而,烈哥偏偏不想要這個機會,躲得老遠。
別找我,我只是一個無情的拍攝機器!
女生們一看韓烈真沒有幫忙的意思,於是便開始執行b計劃。
小青一翻身,上來就是一發嘲諷。
“妃姐,喝酒!你還行不行?”
陳妍妃柳眉倒豎,擼起袖子,直接抄起一瓶整瓶啤酒。
“開玩笑!我會不行?!”
神奇的是,她一點都沒有大舌頭的症狀,和真正醉酒的人截然不同。
韓烈始終沒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直到陳妍妃又噸噸噸幹了三瓶啤酒,終於栽倒在沙發上,他才猜到個大概。
三分醒的技能效果,並不是憑空變出大量酒精,將對方灌醉。
而是降低對方大腦對於酒精的耐受性。
所以,這個技能不傷身,不會加重肝臟、腸胃的負擔,只需要一點點酒精就能製造一種假性迷醉。
陳妍妃本人的酒量其實非常好,所以她身體上沒有任何難受,腦子卻被喝嗨了。
真要是想把她灌到七分醉,估計至少得10瓶啤酒,還得是連續喝。
那種真醉,纔會伴隨着噁心、嘔吐、口齒不清。
韓烈猜到了真相,對於酒中仙特性更加的看重了。
真特麼神奇!
而且隱蔽性太強了,真要想用它幹壞事,神仙難防。
當然了,烈哥不是那樣的人,以後他一定會慎用此特性的。
像今天這麼搞笑的烏龍可不能再發生了。
生日宴沒開完,壽星被灌倒了,簡直奇葩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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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把陳妍妃放倒,丁香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徵求韓烈的意見:“那……我們帶妃姐回校了?”
“別啊!”
韓烈明白她的意思,主動做出安排。
“你們帶着她去麗思卡爾頓吧,睡一會兒,起來之後集體去做個水療,晚上直接住那兒,我馬上替你們安排房間。”
“那晚餐……”
“你們女生去吃吧,講真,我對日料實在沒什麼興趣。”
韓烈這樣一表態,其餘的男生馬上跟進。
“是啊是啊,你們去吧,我也不喜歡吃什麼生魚片。”
“對,別管我們了,我們哥幾個去打會兒檯球,晚上擼個串喝點小啤酒,不曉得多自在!”
羅梓君一聽說今天的活動結束了,馬上恢復了三分生氣,笑容裡多了三分真心。
“今天就這樣吧,我們男生有我們男生的娛樂,沒吃成的蛋糕我們帶回去,剛好明天才是正日子,拿到班裡給大家分一分,挺好的。”
女生們一想,好像只能這樣了,於是便定了下來。
“那……我下次再請大家吃別的……”
明明講着大家,小丁香卻只看着韓烈的眼睛。
當着同學們的面,她實在不好意思講得更直白了,於是只能期望韓烈會懂。
烈哥懂極了。
笑眯眯的和她約定:“ok,那你欠我一次,我記住了。”
丁香努力板着臉,不叫嘴巴咧開太多,“嗯”的一聲,便回頭替陳妍妃收拾東西。
依然是小青和小黃扶着陳妍妃,她們帶上自己的東西,扶着醉鬼壽星出門。
韓烈和男生們客客氣氣虛情假意的道別,把自己的工作用號碼留下,然後陪着她們回了趟酒店。
安排好房間,吩咐alin照顧好,有事打電話,然後又交足了水療的費用。
——最高等級的全套保養,帶儀器的那種,一位才5000不到。
花了三萬,經驗入賬六萬,美滋滋。
額外的兩間豪華房真是贈住的,沒花錢。
於是今天總共消費42萬,房間經驗雙倍、酒類經驗三倍、水療經驗兩倍,怒刷百萬經驗值。
以及一個神經病特性。
——用得好就是神,再像今天這麼胡搞亂搞,那就是神經。
不過經過了陳妍妃的寶貴實驗,烈哥倒是蠻有信心用好它的。
繼續總結。
今天這個生日過得有點奇妙,乍一看,和陳妍妃的關係沒有太大推進,其實不然。
韓烈的表現,對於陳妍妃堅定內心裡的想法,是一個巨大的助力。
試想一下,如果韓烈表現得太狂妄、或者太輕浮、或者不能得到她同學的認可佩服,那麼,結果又會是什麼樣子的?
今天只有兩種結果——加溫或者降溫。
韓烈做到了陳妍妃想要的最好,其實是拯救了她對韓烈的信任。
否則,等到潘歌找到機會向陳妍妃施壓,那點火花太容易崩了。
儘管潘歌表現得很乖,一整天都沒有打擾韓烈,但是烈哥可不會因此而放鬆對黑心白蓮的警惕。
一絲一毫的放鬆都不能有,那娘們絕非善類。
想到此處,狗男人主動給潘歌發了一條消息——
“我回學校了,準備明天的操作,潘股東,有什麼指教沒有?”
大約過去半分鐘,她回道:“韓總,你主外,我主內,操作上的事情不用向我彙報,我百分之百的相信你。
對了,我給妍妃妹妹買了份生日禮物,是我親自送過去,還是麻煩你替我轉交?”
瞧瞧!
韓烈撇了撇嘴,把手機一關,不搭理她了。
別的男人追上女神都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但這不對。
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哄,理解透這句話,男人才真正長大。
於是韓烈沒心沒肺的回了學校,並且在寢室樓下看到了席鹿庭的座駕。
“這丫頭,真不怕車被砸啊……”
滴咕了一句,搖搖頭,烈哥直接回了寢室,沒有再去提醒她。
瓜神這兩天正在潛心做大綱,誓要向女頻王者寶座發起衝擊,沒心思理會別的。
挺好的,叫韓烈省了不少心。
收拾收拾衣服、鞋襪、手錶、電腦, 韓烈安安靜靜的混過了在學校裡常住的最後一天。
所有的一切都一如尋常。
小東北和丁丁依然沒回寢室,席鹿庭安靜如雞,潘歌神神秘秘,王甜清照常彙報學生會工作,殷琴激情澎湃的勐舔韓部長,大柰韻又和哥哥分享了一堆校園八卦,壽星裝死一言不發信息不回……
細想想,學校裡這尋常的一切真挺有意思的。
前後只有三個月,原來已經發生了這麼多啊……
睡吧,夢裡什麼都沒有。
……
當星期一的太陽升起的時候,司機程實開着公車,在學校西門接到了韓烈和樑嫵。
新的征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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