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側妃既然把東西都送來了，那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送的。
所以，她笑着擺了擺手：“王妃可不能這樣說，咱們歲歲合該配些好東西，我家底雖然一般，但是歲歲既叫我一聲姨姨，那該添的，我肯定是要添的。”
說完之後，孟側妃就去看歲歲，笑着問道：“歲歲喜不喜歡那些料子，可以做新衣裳的呀。”
歲歲剛將一枚桂圓吞入口中，一邊臉頰被桂圓擠出了圓滾滾的弧度。
聽到孟姨姨點到自己的名字，又看了一眼打開的箱子裡。
那些布料的顏色都是淺淡鮮豔的，適合年輕人，也適合小孩子。
歲歲上午剛試了不少衣裳，雖然新衣裳好看，但是歲歲也不貪多。
而且，要不要收東西，還要看母妃呢。
所以，歲歲乖巧的轉過頭看向母妃。
嘴裡的桂圓暫時沒嚥下去，小臉有一側還鼓着呢。
這樣子，像是一隻進食的小松鼠，看着可可愛愛的。
祁王妃實在沒忍住，伸手戳了一下那個被桂圓擠出來的臉肉。
軟軟的，嫩嫩的，真的光滑的跟煮熟的蛋白似的。
歲歲在察覺到母妃的動作之後，主動把臉往前伸了伸，嘴裡有東西，所以口齒有些含糊：“母妃，摸……”
孟側妃在一邊看着，眼紅的要命。
她忍不住起身往歲歲那邊走了走，在祁王妃手停下來的間隙裡，也把手伸了過去，戳了一下。
軟乎乎的，似乎還透着桂圓香甜的氣味兒。
小孩子的臉，確實很好摸。
從前小三的臉就很好摸，可惜孩子長大了，就不讓摸了。
孟側妃一直有些遺憾。
她生豐玄蒼的時候，難產差點丟了一條命，之後多年一直不曾再有孕了。
想來是傷了身體，孟側妃想，她已經有兒子了，而且還立住了，其實也沒有太多遺憾。
對於王爺瘋魔求女的事情，孟側妃其實也不是特別關心。
反正她生不了，那就隨便王爺跟誰生吧。
如今看着歲歲，再摸着歲歲軟乎乎的小臉，看着小姑娘似是小鹿一般純淨的眼睛，孟側妃想……
天殺的！
太醫只是說，她以後有孕困難，又沒說不能生！
如果她當初努努力，如今孩子是不是也如歲歲這般大了？
想着自己還未到三十，孟側妃想，要不自己再努努力？
不過……
車姨娘那事兒，總覺得透着古怪。
特別是王爺從昨日回府之後，面色一直鐵青着。
今日劉大夫給歲歲看過之後，王爺還特意把劉大夫叫走，可能是去單獨看病了。
這是藏着什麼事情呢？
孟側妃心思細，考慮的也多。
總覺得這裡面藏着事情，再一想任側妃跟自己嘀咕的，與車姨娘有關的桃仁紅花的。
孟側妃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那就是王爺可能不能生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努力也沒用啊。
而且……
孟側妃低頭看着近在眼前，一臉無辜的歲歲，心想：她生了，也不見得就是可愛的女郎。
就算是女郎，也不見得就能跟歲歲一般可愛。
如果生了一個大長公主府上，應芷那般的女郎……
孟側妃想，自己喜靜，真的受不住那樣的折騰！
歲歲很快嚥下了嘴裡的桂圓，乖巧的把臉伸到了孟側妃面前：“孟姨姨，你也摸。” 之前的話題被岔過去了，但是孟側妃就假裝歲歲喜歡，同意收下了。
所以，她順手摸了摸歲歲，不想打擾小姑娘吃甜點，很快又笑着說道：“先吃東西吧，一會兒涼了，吃着肚肚難受。”
祁王妃在一邊聽着孟側妃居然說起了迭詞？
別說，這麼一說，還挺孩子氣的。
小孩子應該很喜歡。
沒看歲歲聽完，眼睛又黑又亮的，乖巧的點了點頭。
祁王妃：……！
輸了，是她輸了。
不過，沒關係，她再贏回來了就是了！
當誰不會說迭詞！
孟側妃說完之後，這才笑着坐回去：“我雖然家底不厚，但是給歲歲添些箱底的錢還是有的，讓歲歲收着吧。”
祁王妃其實也猜到了，孟側妃送東西，並不僅僅只是因爲喜歡歲歲，疼愛歲歲。
更多的，還是對於昨天事情的感恩。
這是救命的恩情呢！
昨天素雅齋的事情，她今天聽秋姑姑提起來，說是仇家上門發瘋，一口氣砍死了七口人！
砍傷了十多號，有三個無辜的客人被砍死，四五個客人跑得快，也是受了輕傷的。
孟側妃說，她昨天但凡早一點出門，也就早一點過去排隊買東西。
對於給王妃買的東西，孟側妃又喜歡親力親爲，很可能會自己下馬車去排隊。
所以，被砍的可能性又增加了。
想到這些，別說孟側妃了，祁王妃都心驚後怕。
昨天是因爲歲歲的事情，顧不上。
如今孩子沒事了，祁王妃也能安心了：“今日可有讓劉大夫給你瞧瞧？可別落下了什麼陰影毛病，有病咱們治就是了。”
孟側妃一早自然是看過了，劉大夫只說受了驚嚇，緩幾日就好，讓她多曬曬太陽，多看看花草。
看些美好的東西，才能忘記那些不好的東西。
孟側妃想……
美好的東西啊？
美好的人，也算是其中之一吧？
所以，她就先來看歲歲啦。
想到這些，孟側妃目光溫柔的看向了又喝了一口甜湯的歲歲。
這孩子真可愛啊。
真是讓人恨不得，現在就抱在懷裡，使勁的揉搓一遍！
原本孟側妃是想回一句：我沒事兒，緩幾日就好了。
看到歲歲，她又改了主意：“劉大夫說，我最近幾日，最好看看美好的事物或是人，心情才能轉好一些。”
說到這裡，孟側妃轉過頭，重新看向王妃，笑着說道：“要不，今天晚上，我把歲歲抱回去，就當是王妃可憐我，讓歲歲陪我一晚上吧。”
這話一出來，祁王妃面色微變。
歲歲不懂，她也擡起頭。
先是看了看母妃，又看了看孟姨姨。
歲歲想，她是不願意跟母妃分開的。
但是，母妃說孟姨姨昨天碰了很不好的事情，如今可能還害怕着。
對方對自己很好，昨天還抱着自己哄着玩，今日還送了這麼多東西來。
要不……
陪她一晚？
歲歲爲難的皺起了小眉頭，心想：可是，她還是不捨得母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