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妃聽懂了祁王的暗示，她輕輕點頭：“我曉得。”
她其實想說，她並不想限制歲歲的交友。
小孩子嘛，快快樂樂就好。
不過一想衛府的那個情況，祁王妃又不捨得歲歲被捲入其中。
若是再被衛明橋姐弟抓到機會，利用起來出了什麼事情，那到時候，她再後悔都來不及。
祁王妃想，她不能把人都想得太善良。
雖然也不太好把人想得太邪惡了，不過總歸是要提前防備一些纔是。
豐玄瑞他們沒管衛家姐弟，兩個小子後衝進來，一開始鼓動着祁王妃吃，見她真不吃，兩兄弟又吃了起來。
別說……
炸的可真香啊！
吃過午飯，孩子們去午休。
祁王妃覺得有些悶熱，並沒有睡覺，反倒坐在齋房門口乘涼。
祁王也睡不着，索性就跟王妃擠在一起，閒話着日常。
說着說着就說到了上午的螞蚱上面。
祁王提到這件事情，就十分的生氣：“咱們乖乖多好的孩子啊，他們從前爲什麼不給她飯吃？陳大郎一家能發跡，能過上好日子，都靠着陳三娘從晉陽侯手裡弄的那點錢，結果他們那般對乖乖，想想我就氣得肝疼！”
祁王妃雖然也氣，但是同樣的事情，京城這邊也不是沒有。
別管是權貴府上，還是百姓家中，這樣的事情都太多了。
孤兒寡母被族中趕出家門的都有呢。
從前想想就氣，如今心境倒也開闊了幾分。
此時見王爺生氣，祁王妃輕嘆了口氣勸他：“莫氣，莫氣，都過去了，人跟畜生總歸是有區別的，而且那陳三娘自己都不在意歲歲，其他人不過是有樣學樣罷了。”
提到這事兒，祁王更氣：“陳三娘怎麼想的？她覺得自己沒靠着乖乖進入晉陽侯府的門，所以就不待見這個孩子？哪有她這樣的親孃啊！”
這話說得祁王妃心頭一動，她想了想，不確定的說：“你說……歲歲會不會不是陳三孃的孩子啊？”
這個想法，跳得有些多了。
祁王被說得一愣，反應過來之後，沒好氣的說道：“我倒希望真不是，那咱們就更理直氣壯了。但是晉陽侯府能去接孩子，便意味着早就調查過了，晉陽侯跟陳三娘肯定是有過一段情，也有過孩子的。”
祁王妃從前沒想過這些，如今倒是覺得，自己往這個方向想，其實也很有道理啊。
此時，被祁王反駁，她也沒生氣，反而十分理智的跟王爺分析：“這樣說是沒錯，但是這也只能證明，晉陽侯跟陳三娘有過，也生過，但是並不證明着他們的孩子就是咱們歲歲啊，萬一……我是說萬一，陳三娘自己的孩子沒養活，偷拿了別人的孩子呢？”
祁王原本還生氣呢。
聽到王妃這樣說，他仔細的想了想，然後一拍大腿：“哎餵我的娘嘞！你這樣想也沒錯哈，哪有親孃那麼對孩子的？就算是親爹不做人，但是有這個孩子，陳三娘以後還可以找上門來鬧，多少能討些好處，她那般不在意咱們乖乖，連她的死活都不管，保不齊真不是親生的，所以她也不疼呢？”
祁王越想越覺得這點可疑。
他在原地轉了幾圈之後，壓低了聲音說道：“不行，這事兒我得再派人去查查。”
說到這裡，又高興的眯了眯眼睛：“這如果證明了真不是，嘿，那咱們就理直氣壯起來，而且晉陽侯府的那個贗品也得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祁王妃其實就是一個激靈，猛的想到了。
如今聽王爺這樣說，她心裡又沒底。
不過，仔細一想，只是調查一下罷了，其實也沒什麼。
而且，陳年舊事能不能查到都很難說。
再者，普通百姓的蹤跡，其實頗爲難查。
說不定，也查不出來什麼。
王爺難得高興，祁王妃也不想壞了他的興致。
歲歲睡醒之後發現……
又下雨了。
小姑娘坐在門口，看着向姑姑在那裡給她做小帽子，不高興的問道：“姑姑，怎麼又下雨了呀？”
向姑姑手上的動作沒停，笑着說道：“雨水豐沛一些，今年的年景也能好點，百姓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歲歲其實也不太懂百姓疾苦。
但是，她知道餓肚子的滋味不好受。
此時一聽收成會好，又點點頭：“那下吧，下吧，歲歲不討厭下雨啦！”
向姑姑在一邊輕輕的摸着她的頭，溫聲安撫了幾句。
小姑娘很快就高興的坐在門口看雨幕。
祁王妃聽着動靜過來，下雨能做的事情不多，她過來之後，帶着歲歲去讀書。
歲歲如今識的字不多，但是至少開始啓蒙，對於讀書也很有興趣。
所以，母妃過來，她就高興的趴在母妃的腿上，聽着母妃給自己唸書。
祁王妃挑簡單的三字經來念，歲歲聽着熟悉，因爲中午睡過，所以也沒有昏睡的感覺，只覺得母妃的聲音溫柔又好聽。
她喜歡，想多聽！
歲歲其實還挺好奇的，一覺醒來，父王跟哥哥們哪裡去了呀？
只不過，聽着母妃溫聲念着書，歲歲又不忍打斷，乖巧的趴在好裡聽着。
祁王妃看着歲歲小小一隻趴在自己腿上，心不自覺的跟着軟了下來。
她想，她的孩子，真可愛啊！
祁王中午的時候動了心思，那會兒天還好，所以他帶着隨四騎馬回城找人幫忙去查這件事情了。
祁王自己沒有什麼人脈，但是……
人家有身份啊！
所以，祁王下午的時候，直接進宮了。
祁王其實並不太想這個時候進宮，因爲賀府小公子的事情，賀貴妃最近幾天心情不好肯定會折騰人。
祁王也不確定，皇兄有沒有被折騰煩了。
但是想到歲歲，祁王又覺得，爲了乖乖，衝呀！
事實上，皇帝還真沒煩。
賀貴妃這些年盛寵不斷，主要原因爲是爲了平衡朝局，特意把她提上來的。
次要原因自然是因爲，賀貴妃雖然性子不好，嬌蠻任性，但是她也懂撒嬌啊，而且還很會掌握着皇帝能容忍的一個度。
賀貴妃不會無腦撒嬌，知道皇帝的底線在哪裡，她輕易的不會踩，哪怕是氣極之後，也保留着幾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