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子並不是傳統意義上地房子,更準確地來說,它是像防空洞一樣建造在地下。現在還不知房子的建造地點在哪裡,但這麼大的工程,小鎮居然沒有傳出一點動靜,簡直……恐怖如斯。
安尚可在發現這個事實後總會不由自主的發慌,有時還會再空曠安靜的客廳出神。她承認她害怕了,一種與自己親人可能永遠都見不到的可能壓的她心裡發慌,牆壁上的掛鐘彈出一個白鴿,提醒着她已經流逝了很久時間。
“陛下,您應該午睡了。”
掩去心裡的蠢蠢欲動,她將手搭在了徐鑫伸出的胳膊上,樓梯因人走動發出噔噔的聲響,似乎成了這個陌生地方唯一能帶給她慰藉的東西。
漫無天日的等待,枯燥乏味的生活。既然不能逃跑,安尚可覺得自己也應該找點事情做了,她破天荒的向徐鑫提了自己的要求:“你可以給我找一些書嗎?”
徐鑫愣了一下,然後繼續用他那幾近完美的姿態,答應了安尚可的請求。
書很快就被送了過來,文藝的封面,燙金的字體,這種樣式很容易讓人想到一個詞,叫價值不菲。
但不管怎麼不菲,在安尚可的眼裡,現在的它就是一本可以排解不安和焦慮的普通書。
書頁划動的聲音迴響在房間:“徐鑫,你……和你的母親是怎麼加入盼月教的?”
徐鑫的身體微不可察的變得僵硬,但幅度太小,安尚可並沒有發現:“陛下,您想聽我的故事嗎?”
安尚可擡起了頭,看着與徐鑫同一方向的某處地板:“嗯,我想聽聽你的故事。”
“我的入教是母親帶的,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父親因爲愛上了別人,要跟我的母親離婚。母親很愛父親,她極力的阻撓,但都沒有辦法改變父親的決定。走投無路之下,當時家裡的女僕長說加入盼月教,安娘娘會讓家裡變得和睦起來。”
“於是你的母親就信了?”
“對,當時母親加入教會後便有了我,而爺爺奶奶也極力阻止父親,父親口中愛慕的女人最終被送到了國外,他們最後也沒有離婚。”
“那現在你父親愛的那個女人呢?”
“她死了,因爲出國後的一次暴亂。”
“從我記事起,母親就一直信奉着盼月教,而作爲她和父親婚姻危機的恩人,被您賜予生命的我也被母親拉入了教會,侍奉着您。”
“其實不只是我們,這個房子的所有人都想侍奉在您的左右,他們自願留在這個與外界斷絕的地方,都期盼着您的恩賜。”
荒唐又可憐,安尚可這才知道原來整個屋子的僕人都是盼月教的信徒,那些僕人幾乎無處不在,而她每天的活動也就像沒有遮擋物一樣暴露在衆人的視野裡。
其實聽過徐鑫的故事,其他人肯定也不難猜測,那些“安娘娘”的“恩賜”麻痹了現實,成爲了他們黑暗生活裡唯一的光明。對於那些信徒來說,這種信仰是救命稻草,必須牢牢抓住。所以在與那畫像有九分相似的她出現時,纔會被這些神經都拉扯到極致的苦難人給“保護”起來。
以信仰之名,去保護他們疲憊到極致的靈魂。
房間恢復了安靜,氣氛凝滯的有些讓人喘不過氣。
“陛下想要一杯果汁嗎,我可以爲您端來。”
“好的,謝謝。”
不知道是不是被氣氛所影響,平常從不叫別人服侍她的徐鑫出去後叫一個女人送來了橙汁。
女人放下杯子,沒有出去:“小同學”
安尚可猛的擡頭,這裡的人都稱他爲陛下,那麼這個叫她小同學的人是誰!
面前的女人有着及腰的長髮,面容溫柔秀美,在叫過小同學後,便沒有再多言語,將一個小紙條塞到了她的手裡。
轉身出門,除了徐鑫,沒有人能長時間的待在這裡。所以在提示了這個遭受無妄之災的小同學後,自己必須用紙條來交流。
面色如常的出了門,徐鑫果然靠在不遠處的牆上:“果汁送到陛下手中了嗎?”
“大人,送到了。”
“好了,退下吧。”
在這個被警察緊盯的教會中,教員們被分爲三六九等,最低級的是入教不久的新教徒,混跡於市井,尋找被苦難折磨的人們傳教;其次是進入這個基地擔任女僕與管事職責的老教徒,
他們最少的已經入教了三年,在基地裡打掃着巨大的神像與房子,準確來說,是“安娘娘”的凡間宮殿,而葛青也在上一年才進入了這個基地;再然後便是創造這個基地的人了,徐鑫與柳如夢,他們這些洗腦的教徒尊稱爲侍者,負責“安娘娘”近身的服侍,也從不讓別人靠近這位拯救蒼生的“神使大人”。
安尚可在接到紙條後便緊緊地篡在手心,極力讓自己的心臟平復下來,確認短時間內沒有人會來,纔將那小小的救援信給拿出來
05年,海市發生多起汽油自焚事件,專案組根據以往經驗認爲是被害人都是被一個叫做盼月教的邪教所迷惑,於是派出新人女警警葛青爲臥底,進入教會。
葛青在接到任務後便僞裝成了教會成員,作爲臥底向警察傳遞消息,來一舉端滅邪惡分子。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這個教會規模十分的龐大,不知有多少人在信奉,並且他們的總部沒有在發生焚燒事件的海市,反而建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縣城裡。
所有的一切都太過於超出專案組的認知,他們不得不繼續保持潛伏,直到五年後的現在,安尚可被抓進來了。
現在****手裡不僅有現成的人質,還有不知底細的武器。殲滅行動刻不容緩,於是營救計劃終於被定在三天後。
這個地下宮殿建造於民國時期,當時因爲戰爭原因作爲戰士們的補給地。但戰爭結束後因爲地方偏僻,所以被漸漸荒廢,最後變得鮮爲人知。也幸虧當年戰爭時,國家曾保留着各個城市的補給站地形,再根據葛青同志的線索提供,才發現了這個隱蔽的基地。
同時十分幸運,即使這裡被翻新,基本構造也沒有多大的改變。有一條被當時建造者預留的後路在西房的地板下,只要在混亂時找到那條路,就可以安全的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