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一又驚又駭,他見蕭四爺威風凜凜的負手站在那,竟再也不敢上前一步,空中掌影頓時消散,他垂頭喪氣的看着蕭四爺,道:“你想怎麼樣。”
蕭四爺冷冷道:“我知道你不會背叛天宮。”說着,蕭四爺將手抵在盧東月背後,又道:“我卻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看你兄弟生不如死,我實在不願威脅人,但是此時逼不得已,也只好試試了。”
無名一面色鉅變,道:“你要幹什麼?”
蕭四爺道:“你若不想他死,就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切,否則。”說到此處,蕭四爺體內陽火真氣從掌心涌出,登時流遍盧東月全身,盧東月只覺自己的血液霎時間沸騰了,甚至要衝破皮膚了,不由痛苦的**了一聲。
無名一忙道:“四爺手下留情!”
蕭四爺哼了一聲,道:“對無情之人,我該怎麼留情。說還是不說,你速做決定!”
盧東月咬着牙,痛聲道:“大哥,不能說!說了就是死,你快走!你...”
蕭四爺陽火真氣催動的更急,盧東月話還沒說完,又哀嚎一聲。
屠大川狠聲道:“四爺你堂堂一代名俠,竟然用這樣卑鄙的手段,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麼?”
蕭四爺並不生氣,反而笑了笑,道:“在非常時期,對待非常人,就該用非常手段。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怪不得只能做天宮的走狗。”
屠大川臉都氣綠了,又不敢說一句狠話,重重的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無名一眼見盧東月一張臉已經因爲痛苦而扭曲在一起,又是着急又是難過,他沉吟良久,終於道:“好!我都告訴你!你放了他們!”
蕭四爺笑了笑,撤回內力,盧東月喘着氣,大叫道:“大哥,不可啊,宮主不會放過你的!”
無名一苦笑道:“四爺此時此刻今非昔比,已經不是咱們能對付的了,我要是不說,死的就是咱們三人,我若說了,四爺就會放了你們,即便日後我被宮主殺了,但一命換兩命也值得!”
盧東月道:“大哥你...”
無名一擺了擺手,聲音中透出些許蒼涼無奈,道:“其實我早就不想再殺人了,與其再濫殺無辜,不如死了算了。”
盧東月和屠大川不禁驚奇於無名一所說的話,他們卻不知無名一身在天牢這段時間,一直在看蕭四爺送他的佛經。
佛法無量,能淨人心靈,無名一的戾氣與殺戮之心早被佛法一點點磨去,是以如今的他確實不想再做一個殺手了。
蕭四爺哈哈大笑,道:“說的好!”
接着大袖揮出,一股大力登時傳遍屠大川,盧東月二人全身,他二人穴道立刻便解開了,蕭四爺道:“你們都不會死,我不會殺你們,也不會讓天女殺了你們。”
盧東月哼了一聲道:“說的輕巧。”
蕭四爺忽地厲聲道:“你若不信,大可走出這道門試試,我雖然不願殺人,但是你若再回天宮,仍爲天宮賣命我必定現在就取你首級!”
這話再帶一股威嚴,更透出一股殺氣,盧東月被蕭四爺震住,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屠大川心中猶疑不決,道:“我們毀了了你的天下第一樓,你能不計前嫌,不殺我們?”
蕭四爺冷冷的看着他,道:“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屠大川道:“什麼問題?”
蕭四爺聲音中掩飾不住的期待,道:“你們當初究竟有沒有殺了小蘇和天機老人,醫道人還有毒夫子?”
屠大川看了一眼無名一,似是在詢問無名一該不該說,無名一苦笑道:“你我三人名就在四爺手上,他如果能保我三人不死,就告訴他吧!”
屠大川盯着蕭四爺道:“四爺,我如果說了就無異於背叛天宮,那下場只有死。我...”
蕭四爺有些不耐煩,截話道:“你若不說也是死。”
屠大川一怔,咬了咬牙,道:“好!我告訴你!你那晚猜得不錯,以我們的做事風格是不會留他們活口的,那晚我們已經將他們四人制服,本來就要殺人滅口的時候,李野忽然說宮主命他將那四人帶走,我們當時料想李野沒有假傳宮主口諭的膽子,就相信了。”
蕭四爺不由大喜,眼中大放異彩,道:“你是說李野假傳天女口諭,帶走了小蘇他們?”
屠大川點了點頭道:“第二天宮主聽聞這件事大爲震怒,要我們務必在半個月內抓到李野和醫道人他們,否則就要我提頭去見她。”
蕭四爺竟有些不敢相信,顫聲道:“你是說小蘇真的沒死?”
屠大川道:“我們沒有殺他們。”
蕭四爺又道:“老人也沒死?老道也沒死?夫子也沒死?是不是?是不是?”
屠大川道:“應該是這樣的。”
蕭四爺不禁喜極而涕,喃喃道:“他們沒死!他們還活着!老天你果然帶我不薄!”
盧東月哼了一聲,小聲道:“瘋子。”
蕭四爺不以爲意,忍不住仰天大笑,笑聲震耳欲聾,無名一三人只覺腦袋嗡嗡作響,身子發顫,不由駭然變色。
蕭四爺笑了一會才停下,心道:“看來李野救走他父親的計策,定是老人出的,沒想到把我也給騙了。”想到此處蕭四爺不禁又笑了起來。
可他們在哪?那日定是小蘇無疑,爲什麼小蘇要避他不見?想到此處,蕭四爺又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
見蕭四爺恢復正常,屠大川道:“你當真不會殺我們?”
蕭四爺道:“既然你們沒有殺他們,我也不會殺你們,更不會讓天女殺了你們!”
無名一喜道:“四爺此話當真?”
蕭四爺笑道:“我從不食言,但是你們要告訴我全部你們知道的。”
屠大川和無名一對望一眼,點了點頭,盧東月見他二人都已經同意,只得跺了跺腳道:“罷了,是生是死,只要咱們兄弟在一塊就好!”
無名一甚是感動的拍了拍盧東月肩膀,屠大川走了過來,道:“二哥,你不也是早就厭倦了爲天宮賣命,每天都要殺人的生活了麼?如果四爺能帶咱們脫離天宮,那豈不是喜事一件?”
他們三人彼此對望了一眼,三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眼中是開心?是解脫?亦可能是對新生活的嚮往?
蕭四爺看着他們,心道:“他們雖然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但卻也重情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