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上去不多時,衆人就看道一個赤!裸着上身的大漢走下樓梯,甚是高大威猛,一身古銅色的肌肉盤根錯節,也沒有隻言片語,在樓梯口閉目而立。
此人正是洪大,傳聞他可以將有四人合抱之粗的大樹連根拔起,並赤手摺斷。大家看他威風凜凜的守在樓梯口,猶如門神,便只好收回上樓去看的想法,唯有無奈的繼續等候。
“老頭子,這人生的真壯!”
“嘿,他就是當今武林中力氣第一的洪大,空有一身力氣,蠻牛一個。”
“那你和他過招,幾招能贏他?”
“我只要在他腿上的風市穴輕輕一點,他就倒了。”
“你就會吹牛,你看他那麼壯。力大無比,你怎麼近的了身?”
“嘿嘿”老頭子一笑,並不多解釋。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眼看已經是夜裡三更時分,樓上並沒有半點消息傳來,洪大依然閉目站在樓梯口,衆人也是越來越焦躁,而牆角那對老人仍不知疲倦的小聲說笑着。
突然一個精鐵所鑄的奇異箱子從大廳門口直射進來,直奔衆人!
坐在門口的鐵峰匆忙推出雙掌,哪知道自己非但沒有擋住箱子來勢,還反而被震的吐出血來,隨着箱子一起飛向人羣,衆人紛紛伸手去擋,卻盡被箱子撞開!
洪大大喝一聲:“讓開!”算好位置,然後跑上前去,扎穩馬步,待箱子飛近他的時候,猛的推出雙掌,大喊一聲“嘿!”接住箱子,衆人都大聲叫好。
洪大隻覺一股接着一股的勁力從箱子中排山倒海的涌向自己,不禁“噔噔”的向後退了七八步,待要站穩,繼而又“噔噔”的退了七八步,這才雙腿一軟坐在地上,鐵箱“當”的一聲砸在地上。
衆人盡皆駭然,這是何人作爲?竟震傷鐵幫主,連力氣第一的洪大都虛脫倒地?
大廳內除了洪大的粗聲喘氣聲,再無半點聲息,衆人面面相覷,都被剛纔怪異的場面所攝,知那箱子古怪,竟都不敢上前看個究竟,此時誰也沒注意到牆角的那個老頭子已經不見了。
且說在衆人忙着對付鐵箱的時候,坐在牆角的老頭子對老婆子說了句:“等我回來。”腳尖一點便飛出大廳,直奔鐵箱飛來的方向,如若有人看到,一定會驚歎他的輕功之強,更不會有人相信這就是那個走不動路的老人。
老人兩個起落,人已經在數十丈外,已然看到一個黑衣人向遠方疾奔,料定他就是扔箱子之人,加快腳步向他追去,而那黑衣人似乎已經察覺到有人追他,也加快腳程。
月光之下,兩人在各家房屋之上跳躍縱橫,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就已飛出京城,守護城門的將士只覺一陣風從身邊掠過,眼前閃過一道人影,正在詫異間,有一道人影閃過,然後再看不到其他,還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又追了半柱香的時間,老人距黑衣人只有三丈之餘了,誰知那黑衣人突然速度暴漲,眨眼間便將老人落在十丈之後,老人不甘落後,雙腳猛蹬地面,竟平行地面疾射出去,又不等身子落地,雙掌打在地面上,一個跟頭翻出七八丈,剛好落在黑衣人面前!
不等老人站穩,黑衣人出手就打,一拳虎虎生威直攻老人面門,竟化出千萬道拳影,而此時黑衣人腿也跟着踢向老人下陰處,再看老人哈哈一笑並無懼意,在千萬拳影中竟找出真正襲來的那拳,伸出右手食指點在了黑衣人拳腕處的神門穴上,而左手食指則點在了黑衣人小腿的承山穴上。黑衣人一擊不成飛速倒退一丈,凝神戒備。
老人“咦”了一聲道:“你竟練成了移穴換位。”見黑衣人並不出聲,老人繼續說道:“剛纔你所出拳法是由少林寺的千手如來幻化而來,你的腿法是來自南海一派。看你輕功高絕,卻並非來自中土,更似是東瀛忍術。你究竟是何人?夜襲第一樓究竟有何居心?追風是不是被你所害?”
這一連串的問題黑衣人並不作答,只是故意甕聲甕氣的說道:“朋友也不是真的老人,你出指認穴如此快,準,狠。輕功高絕,氣脈悠長,想必定是聞名天下的蕭四爺了!”
老人哈哈大笑,說道:“原來你已看出來了。”然後撕下人皮面具,不再彎腰佝僂,瞬間變成一個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一臉玩世不恭的微笑,眉宇間透着無盡的傲氣,渾身散發着一種奇異的魅力。
“好一個蕭四爺!”黑衣人不禁讚道。
“你也摘下你的面罩吧!”蕭四爺話音剛落,人已經飛到黑衣人身前,剛要摘其面紗,黑衣人左手單掌推出,蕭四爺伸出右手食指點向黑衣人掌心,黑衣人立刻變掌爲爪,手臂暴漲抓向蕭四爺胳膊的天井穴,蕭四爺不退反進,使出纏絲手的功夫,右臂捲住黑衣人左臂令其無處可抓,左手則去摘黑衣人面罩。
哪知黑衣人忽然轉身扯掉左臂,扔出彩煙彈,留下一句:“四爺還是回去看看如何救天機童子吧!”後逃向遠方。這一招倒另蕭四爺措手不及,本以爲對方已經束手就擒,哪隻他竟如壁虎斷尾一般逃走。再細看那胳膊,竟是假肢! 蕭四爺不由苦笑,看着黑衣人逃走的方向想“怪不得打在他穴位上對他毫無影響,還道他以練成移穴換位,但此人竟將假肢運用出如此威力,出招陰狠毒辣,反應奇快,內力之強真是生平一大勁敵。”又想到黑衣人留下的話和剛纔的鐵箱,不由大驚,莫非童子在那箱中?蕭四爺來不及多想立刻施展輕功向天下第一樓飛去。
再說天下第一樓內,那鐵箱已被老闆娘命人帶到後院,卻無法開啓它,這鐵箱通體由精鐵所鑄,又經鐵汁澆灌封住邊緣,裡面更無任何動靜。而這頭追風生死未僕,童子又毫無音訊,老闆娘只能命人將鐵箱先放在一旁,待處理完其他再理會這個箱子。
這一晚第一樓可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是追風被害被瘋馬託回,然後又有這樣一個怪異的鐵箱飛進大廳,還傷了幾人。衆人坐在第一樓內都不禁心裡發毛,一個個凝神戒備,生怕再又被突來的危險弄得措手不及,大廳中甚至有人已經心裡開始打起退堂鼓來,但是卻又捨不得消息被別人買去。退而不捨,進又不能,彼此你看看我,搖頭嘆氣一番,又看看他,搖頭嘆氣一番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原來三日前玉璽竟在重重深宮中被人偷走了!而這消息更是迅速從皇宮中傳出,幾日之間便天下皆知。
皇帝雷霆大怒,又憂心忡忡,時逢北方叛黨猖獗,而海上倭寇更是侵犯不斷,軍心不穩之時,如若玉璽被叛黨或倭寇所奪,無疑是雪上加霜,江上自然難保。
偵騎四出,卻都有去無回。
皇上不由想到了天下第一樓的天機童子,此人最善追查,定能查到玉璽下落。皇上也想到了卓二孃,盜術天下第一,莫非是她所爲?
如此一來皇上又無法相信天機童子了。
無奈之下,皇上只得令心腹在江湖中散出消息說:若有人能找回玉璽,賞金萬兩,封城一座,並賜一等公爵,更讓人心動的是將當今皇帝的妹妹曼月公主許配給找回玉璽之人,成爲當朝駙馬!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曼月公主不但美麗動人,知書達理,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能得公主爲妻,此生何求?何況又有錢財,權利,地位可得。
這聖旨一出可謂轟動武林,江湖好漢,武林俠士盡皆對此心動不已,又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情報第一的天機童子。於是紛紛趕來天下第一樓,希望天機童子可以探查到有關玉璽去向的消息。
哪知天機童子動身探查已有兩天兩夜仍無消息,其手下追風更是被害而回,事情開始變得越發危險詭異,所以才如此退而不捨,進又不能。
忽聽鐵峰抱拳朗聲道“衆位兄弟,這消息我不買了,如今身受重傷,就算買的了消息也未必守的住!何況鐵某也未必有這個能力買的下這個消息,就在此告辭了!”說完便帶着手下拿着所帶財寶離開了天下第一樓。
這一番話恰好說出了衆人的心聲,衆人均想看來此次消息定是異常難得,天下第一樓開的價錢自己未必能承受的起,就算買了下來,天下人人皆想知道此消息,又怎能在找到玉璽之前守住?而且今晚這裡兇險萬分,詭異之極,還是不要趟這個渾水好。於是又有數十人紛紛離開。轉眼間大廳內的人走了一半,仍有不少自恃武功高強,財力強硬的武林豪傑仍不肯離開。
再說這頭蕭四爺也已經趕回天下第一樓,但卻不走大廳,而是飛向三樓,掠入左數第二個窗戶,就在蕭四爺推開窗戶飛身而入的時候,只聽一個雄勁有力的聲音喝道:“什麼人!”然後三支透骨釘射向蕭四爺!
蕭四爺人在空中,袖子一卷竟將透骨釘收入袖中,哈哈大笑道:“故人歸來,你老道就是這樣迎接的麼。”
只見寬敞大屋內,一位約有五十幾歲的男子,一身素衣,面色紅潤,胸前長鬚飄飄,此人正是醫道人。
醫道人見是蕭四爺驚喜道:“原來是四爺回來了!一年不見可想苦老道了!”
蕭四爺笑道:“一年不見你的暗器還是不如月心,如若是月心所發我哪能這般輕鬆接住。”
“老道是救人的,不是傷人的,何況月心暗器天下第一,又怎是老道能比的。”
兩人相對大笑,蕭四爺忽然面色一肅道:“追風可已救起?”
醫道人嘆道:“暫時未醒,渾身筋脈禁斷,就算醒了也是廢人了”說着便帶着蕭四爺走進後屋。
醫道人的後屋乃是專門爲人治病所用,只見追風此時被醫道人泡在藥缸中,兀自昏迷。
蕭四爺見追風如此,面露憤慨之色,醫道人忽然奇道:“咦,你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現在還來不及解釋,我必須立刻去找小蘇”
小蘇便是蘇墨淺,乃是老闆娘的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