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志誠再一次衝上虛空,他身子才動,賈東便跟着動了!
譚志誠人在空中又連踢出了三十六腿!快!狠!
賈東只踢出了一腿,在他眼裡只要準,只要狠就夠了,何況他並不慢!
誰都看得出來,賈東這一腿又是霸道之極,剛正不阿的一腿,這一腿的確勝過譚志誠那三十六腿。
可誰也想不到,譚志誠踢腿是假,退後纔是真!
譚志誠踢腿,退後,落地。
賈東這一腿竟是踢空了。
他落地,因爲剛纔幾乎是用了全力,所以他還沒從這一腿中緩過氣來,還在調均內吸。
高手相爭,鬥便是這一緩!這一刻!
譚志誠再次衝上去的時候,也只用了一腿,重重的一腿,踢在賈動剛要擡起的小腿上。
賈動輸了,單膝跪地,輸得很狼狽,輸的卻很服氣。
擂臺下叫好聲,掌聲轟鳴不斷。
葉風對譚志誠更是讚不絕口,那敲落手“噹噹噹”敲了三下金鑼,高聲喊道:“第四組,譚家譚志誠勝!”而這時立刻便有人在那木板上,譚志誠的名字下方寫上一個“勝”字。
時光飛逝,轉眼間太陽已經轉至南方,已經是正午了,此時掌法比試已經比完了九組,拳法,腿法比試完了六組,而爪法由於參賽的高手只有十人,所以第一輪已經比完了。
羣雄用過午飯,下午的比賽又繼續開始了。
一切都顯的那麼平靜,
陽光依然刺眼卻很暖,雪依然下着了,風依然吼着。
可是卻因爲一陣響徹蒼穹的笑聲,打破了這平靜。
笑聲似乎就在人們耳邊,可卻有無處可尋。那笑聲桀驁不止,似能改變心臟跳動的節奏,每個人只覺自己的心隨着這笑聲越跳越快,越跳越猛!甚至馬上便衝破胸膛!讓人窒息!
便是強如天下第一樓衆人,強如釋法方丈都無法控制自己,無法抵抗!
這是魔音!是死亡的聲音!
已經有人承受不住,暈倒在地。
老闆娘等人只覺渾身氣血急速流動,心臟狂蹦不止,用力堵住耳朵,卻仍無法堵住這笑聲。這笑聲迴盪在每個人的腦中,
激盪,激盪!
每個人都被痛苦折磨着。
月心捂着耳朵,極爲恐懼的大喊:“是他,是他,一定是他,陳齊傑,是陳齊傑!”
陳齊傑來了!
天下第一樓衆人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懼怕什麼了,羣雄也沒有力氣再去考慮陳齊傑是誰,因爲心臟跳動的過快,已經讓他們脫力,不斷有人昏倒在地上。
已經有人認定今日必死無疑。
老闆娘卻忽然笑了,吃力卻安詳的笑了,她在想:也許我可以去陪四哥了。
可是笑聲卻戛然而止。
陽光依然刺眼卻很暖,雪依然下着了,風依然吼着。
一切似乎又平靜了。
可是天下第一樓裡卻不平靜。
二樓上,兩個人正靜靜相對!
一個身穿黑衣男子,面帶花面具。另一個白衣女子,面帶黑紗!這二人正是陳齊傑和天女!
天下第一樓衆人都在後院看臺觀看比賽,雖然留下些侍應照看,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進來的。更不會有人知道他們來這裡幹什麼。
天女忽然冷聲道:“笑夠了麼”
“沒有!”
天女怒道:“你難道是想用你這魔音功害死這裡所有人麼!”
陳齊傑甚是狂妄道:“只要本尊想,誰能攔住?”
天女道:“你當本宮不存在麼!”
“本尊若是認真,魔音功之下恐怕你也不會好過。”
天女眼中殺機顯露,拳頭攥了攥道:“你不妨試試。”
陳奇蹟身子微退道:“正好本尊手癢了。”
陳齊傑話音才落,天女已經化作一襲白影衝了上來,出掌出拳不斷,霎時間陳齊傑便覺得周身到處都是掌影,拳影。陳齊傑不敢大意,亦跟着出掌,迅速之極!並且總是能在天女要擊中他要害之時出掌擋下。
天女和陳齊傑鬥了約有半盞茶的功夫,拆了四百多招,打到後來所出的招式大開大合,霸道剛猛,彼此出掌都是直取中宮,一掌接着一掌,一掌對着一掌,竟是拼起了掌勁。
這兩人盡是當今數一數二的絕世高手,一身內力更是曠古爍今,如今這般以硬碰硬,掌掌相撞,內力激射,只見那二樓上的花盆,桌椅,茶壺茶杯,門窗都相繼崩碎。
天女和陳齊傑打到最後,各自後退不動。
兩人相視一會,眼光在空中相接似是已經濺出火花。
天女和陳齊傑忽然一齊動了,雙腿似是灌了鉛一樣,緩慢沉重的走向彼此。每走一步都似乎有逾千斤,顯然兩人都已經聚集了全部的內力,一步一個深深的腳印!
兩人走近,勁貫雙掌,中宮直進,四掌相撞!兩人的掌力膠在了一起,陳齊傑已經有些後悔了。
天女的內力推山倒海的涌了過來,讓他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陳齊傑不得不運起十成內力與之相抗。打到最後,兩人竟是比拼起內力來。
兩個內力旗鼓相當的人比拼內力,無疑是在性命相搏。
只要一方稍有不慎,那麼必將重傷,甚至被掌力震死!可兩人已經騎虎難下,都是運起全力支撐着。兩人就這樣相持了半盞茶的功夫,黏在一起的雙掌已經微微有些顫抖,顯然他們二人已經耗力巨大。如果這樣下去,就算不分勝負,兩人也會力竭而死。
天女心中亦開始有些後悔,這時她只覺陳齊傑掌上的力道少了一分,心念數轉,已經明白了陳齊傑的用意,於是也跟着撤去一分內力,兩人一分一分的撤回內力,片刻功夫便將這場危險消除於無形之間。
此時他們後背已經盡是冷汗,陳齊傑身子微微發顫,他方纔實在冒了極大的危險,如果天女剛纔不跟他一同撤去內力,而是繼續逼進內力,現在恐怕他早已死在天女手下了。
畢竟天女還是沒有忍心傷害他。畢竟他們此刻又相安無事了。陳齊傑嘿然不語,沒人知道他那花面具後的一張臉究竟是什麼表情。
天女道:“你該走了。”
陳齊傑道:“本尊還沒查完。”
天女眉頭一皺道:“查什麼。”
陳齊傑道:“蕭四!”
天女冷笑道:“堂堂地宮尊主也會忌憚一個武功平平的蕭四麼!”
陳齊傑道:“他這種人現在雖然武功低微,但是一年後卻誰說不準,這種人的存在已經令我頭疼,何況現在躲在暗處?”
天女道:“爲何?”
陳齊傑道:“因爲他是蕭家人!”
天女道:“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陳齊傑哼了一聲,不再多說。
天女道:“本宮已經查過了,他的確不在這裡。”
陳齊傑道“本尊憑什麼相信。”
天女道:“憑我是天宮宮主!”
陳齊傑笑道:“好,本尊信了。但是你就不怕麼?”
天女甚是不屑的笑問道:“本宮怕什麼?”
陳齊傑道:“天下第一樓天下第一大賽,這麼重要的的大事,蕭四都沒出來主持大局,你不覺得奇怪?”
天女不語,陳齊傑又道:“你不怕是他們搞的鬼?你覺得你的計劃還會成功?”
天女冷冷道:“是不是他們搞得鬼,都與你關。”
陳齊傑悠然道:“本尊勸你還是放手。”
天女厲聲道:“難道你還想從中作梗不成!”
陳齊傑道:“既然已經被你先一步看中,本尊豈會破壞規矩?本尊只是好心提醒罷了。你好自爲之吧。”
原來這兩人竟都是來找蕭四爺的,他們只道蕭四爺此時是藏在天下第一樓中,只道蕭四爺一直不現身是爲了對付他們。
可縱然他們武功高強,世間罕有,但是卻都不敢接近那毒樓。所以他們找遍天下第一樓,也未曾找到蕭四爺半點蹤影。
可他們卻不知道蕭四爺偏偏就在那毒樓中,此時卻已經是危在旦夕。
原來方纔陳齊傑那一陣大笑,也將蕭四爺的心神擾亂了,蕭四爺正處於運功最爲緊要的關頭,哪受的了半點干擾,何況是陳齊傑的魔音功?便是連蕭宏滅也受了內傷,鬼臉亦昏迷不醒,他本正全心全力的運功爲鬼臉療傷,又怎分神分力去抵抗陳齊傑的魔音功。
這三人此時都已昏倒在地,難道竟是要這樣冤枉之極的死在這裡?
因爲突如其來的大笑聲,使得衆人都微微受了些內傷,好在他們並沒有像蕭四爺和蕭宏滅正在運功療傷,好在還有醫道人這個醫術天下第一的存在,否則恐怕也是性命難保。
比賽不得不先推遲了兩個時辰。
但是每個人心中的那份緊張,那份懼怕卻無法推遲,甚是有人已經偷偷用布條堵住耳朵,以防那笑聲再次出現。
天機老人房中,天機老人,老闆娘,尤一笑,唐傲天,葉風,風揚,劉洪濤,陸逍,洪大,洪二,毒夫子,朱老大,卓二孃,月心,花曼一共十五人正圍坐在圓桌旁,醫道人則在外爲人治傷。
老闆娘等人的臉上都凝重之極,他們一直知道天宮早晚會來抓他們去天宮,而地宮亦會不斷給他們打擊,只是沒想到這天會來的這麼快。
天機老人沉吟道:“眼下我們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衆人不語,衆人在聽。
天機老人道:“第一條路:比賽照常進行,保住天下第一樓的信譽和尊嚴!第二條路:向前來參賽的高手們說明苦衷,推遲比賽,並邀他們一起對抗天宮和地宮!怎麼選?”
衆人都看向老闆娘,老闆娘幾乎是毫不猶豫,甚是堅定的說道:“選第一條路。因爲這裡根本沒有人能抵抗的了陳齊傑的笑聲,還不如一切照常,以不變應萬變!所以比賽應當繼續,而且天下第一樓說的話從未失言,無論發生什麼,比賽一定要照常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