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貓

【老城區破廟】

沈默被接走的前一晚上,也是在這個破廟裡,李卿瀚被一隻貓襲擊,這讓他想起來,在他們靈魂互換的那一晚,似乎也有一隻貓經過。所以,他懷疑,他們的這種遭遇或許和這隻貓有關。

白天的破廟依舊靜謐,只有知了在樹上不知疲倦的唱着歌。李卿瀚趟過齊腰深的野草,進入了破廟的大殿,因爲來過很多次了,他漸漸地覺得張牙舞爪的神像看上去也沒有那麼猙獰,反而因爲怪異的姿勢誇張的表情變顯得十分可愛。

不出所料,那隻體形巨大的貓就臥在神像前的條案上,它看見李卿瀚走進來一點兒也不驚慌,反而一翻身,露出雪白的肚皮,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卿瀚,似乎在向他諂媚。李卿瀚也不客氣,他把手放在貓的肚子上來回摩挲着。貓咪也十分配合,還時不時用腦袋蹭他的手,喉嚨裡也發出一陣陣咕嚕咕嚕聲。

李卿瀚在貓的肚子上來回撫摸着,手指突然被它的脖子下的一個硬硬的東西給絆一下,他小心地把覆蓋在上面的絨毛撥開,一塊細長的紫色水晶出現在了眼前。這時這隻貓也停住了所以的動作,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李卿瀚“喵——”叫了一聲。

李卿瀚看着它微笑着說:“是這個嗎?打開交換大門的鑰匙?”

“喵——”靈貓猛然翻身,輕身一躍撲到了李卿瀚的臉上,李卿瀚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靈貓已經越過他的頭頂竄到院子裡去了。他趕緊攆了出去,靈貓也不逃,蹲在草叢裡,冷冷地望着李卿瀚,“喵——喵——”叫了兩聲,又衝他眨了下眼睛,就很溫順地趴在了地上了。李卿瀚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蹲下來,用手輕輕撫摸着它。

在李卿瀚的撫摸下,靈貓終於閉上了眼睛喉嚨裡又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李卿瀚把它抱了起來,它也不掙扎,任由他抱,只是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郊區小村子】

李卿瀚蹲在婆婆家門前的空地裡拔草,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了一看,又是柳茜發給他的,也不知道柳茜是如何知道他的微信號的,總之加上她之後,總是給他發些她和沈默的親密照片。這次是在遊樂場,兩個人很開心地吃着冰淇淋,柳茜依偎着沈默,看起來兩個人發展的不錯。照片中的沈默也面色紅潤,精神煥發的,一點也不像走的時候那麼垂頭喪氣生無可戀。

李卿瀚望着西墜的紅日,長長嘆了口氣。換回來還是就這樣下去呢?看起來她生活得不錯,似乎比他更適合那樣的日子呢!而自己也得償所願可以長久地守候在婆婆身邊,這樣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好。是天意嗎?那天意讓我們彼此擁有這樣的快樂時光,但天意什麼時候會收回這樣的安排呢?“喵——”那隻靈貓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的腳邊,用身體來回蹭着自己的腿。

李卿瀚把它抱了起來,摸了摸它的頭笑道:“你還真有靈性啊!知道我在想你嗎?你說,是不是你乾的?壞貓咪!壞貓咪!”

那天李卿瀚從破廟裡是把它帶回了家的,那會兒媽媽並沒有在家,只是進門的時候被沈默的姐姐看到,她看了看那隻貓又看看李卿瀚神秘一笑就走開了。他就把貓藏在了自己的臥室,以爲萬事大吉。可是,當媽媽回來,立刻就把他從房裡揪出來,一頓很批!

“從哪裡帶那麼髒的東西回家啊?養活你都成問題了還養寵物?快點把它扔了!聽見沒有!不然以後你也別吃飯了!”

李卿瀚看着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姐姐,她時不時地瞄這邊一眼,嘴角還帶着笑意。李卿瀚倔犟地吼道:“不吃就不吃!誰稀罕吃啊!”

“喲呵!翅膀硬了!反了你了!還敢頂嘴!”媽媽被他氣得滿面通紅,“好,你不吃飯就以爲我會拿你沒辦法了嗎?你最好祈求那隻貓不要從你的臥室裡跑出來,否則,只要它敢出來,我就敢弄死它!不信,咱就試試!看你厲害,還是我厲害!”

不管以後要不要換回來,都與這隻靈貓脫不了干係,爲了保證它的安全,李卿瀚只好把它帶到了鄉下婆婆這裡。婆婆一見小貓,就樂開了花,雖然李卿瀚來看她來得比較勤,但大部分時光,她還是孤寂的。所以能有一隻小貓陪伴,也就會不那麼孤單了。

“默默,回屋吃飯了!”婆婆在老房門前喊着。

“婆婆好討厭,你又叫錯我的名字了!”李卿瀚嬌嗔道。

【今夜星光酒吧】

這是蘇陽第一次去這樣的地方,她攥緊了栗子的胳膊,瞪着美麗的大眼睛好奇地看來看去,平時多話的她突然變成了個小啞巴。李卿瀚雙手插在褲兜裡,悠閒地跟在她們的身後。突然有人在她們的身後叫“栗子”。酒吧的光線被調的很暗,剛剛夠看清對方——印着白色骷髏頭的黑色的t恤,緊身皮褲,鉚釘的鏈子。

“喲喲喲,快看快看這個rocker是誰啊?”蘇陽的眼睛閃動着興奮的光芒。

“噗——”看清那人是誰後李卿瀚禁不住笑了出來,“這不倫不類的,耍猴呢?”

“滾滾滾!你懂什麼啊!這叫rocker!朋克!懂不懂!”孫芸昇一邊說一邊用手輕輕推了一下李卿瀚。李卿瀚借勢就倒在了栗子的身上,還楚楚可憐,裝腔作勢地說:“哎呀……好痛哦……栗子,他欺負我!”

栗子一邊把李卿瀚扶正一邊說:“你怎麼回事兒啊?說好了帶默默來這裡是爲了給她散心的你怎麼還動起手來了?”

“栗子,你是看到的了,我只是輕輕碰了她一下嗎?她是假摔好嗎?栗子你可要爲我做主啊!”孫芸昇做作的嘟起了嘴,可惜這副賣萌的樣子跟他的這身打扮實在是不搭。這時聽見有人在臺上叫他,他向臺上比了個手勢,然後把她們領到了一個較好的觀看位置,就又回到臺上去了。

“喂,他在這裡做什麼的?”蘇陽眨着好奇的眼睛看着舞臺問。

“好像跟他朋友組了個樂隊,經常在這裡演出。”

“你也是第一次來嗎?”

“……”栗子猶豫了一下,沒有回答。

“我說,你們喝點什麼啊?”李卿瀚一邊翻着菜單一邊問。

“都有什麼啊?”蘇陽趕緊湊上來看,“嗯……我要這個bloodymary!血腥瑪麗!”

李卿瀚無力地看了看蘇陽,“你個花癡,真是被你給打敗了!”轉身又問栗子,“你呢?”

“一杯檸檬水。”

李卿瀚去吧檯拿她們的飲料,臺上的孫芸昇他們也開始唱歌了,藉着臺上昏黃的燈光隱約能看見他在賣力的打着鼓點。

“栗子,hy?”

“外什麼啊?”

“爲什麼會帶我們來這裡啊?”

“你沒看出來?李卿瀚一走,沈默整個人就像丟了魂兒一樣!作爲閨蜜當然有責任帶她出來散散心啊!”

“我沒有問爲什麼帶她出來散心啊,我是問,爲什麼是在這裡呢?”

“當然是因爲她的darling親愛的在這裡上班了,你真笨!”李卿瀚端着酒水回到了座位聽見了她們的對話打趣道。

“really?嗖嘎!!我早就看出你們倆有貓膩了!說,什麼時候的事兒?”

“什麼跟什麼啊!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默默,我的檸檬水呢?”栗子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大口,不再理會她倆無聊的好奇心,專心地看着臺上的表演。

“默默,你快看她!這才叫花癡好嗎?”

“呵呵……你們倆彼此彼此!”李卿瀚啜飲了一口啤酒笑道。

“去你的!你以爲你能好得到哪兒去啊!李卿瀚一走你的魂兒都沒了!”

“我纔沒有呢!”

“誰信!”蘇陽白了他一眼,輕輕抿了一口酒,酒一入口立刻把她她辣得伸出個舌頭拼命喘氣,眉毛跟眼睛也都扭曲地擠到一起去了。李卿瀚和栗子被她的蠢樣逗得哈哈大笑。

“幾位美麗的姑娘,我能坐在這裡並請你們喝一杯嗎?”一個看上去和她們年紀相仿的少年,穿着與身材極不相符的肥胖的西服色眯眯地過來跟她們搭訕。

“不好意思,這桌坐滿了,坐不下了。”栗子委婉地拒絕道。

“這兒不是有個空位子嗎?好姑娘不應該這麼小氣喲!”邊說邊大模大樣地坐在了栗子的身旁。

“sorry,你坐的那個位置真的是她男朋友的!”蘇陽怯生生地說。

“滾開!”李卿瀚起身抓住那個人的胳膊用力想把他拉起,但那人反手一用力就把他甩了出去。他被甩得後退幾步跌入了一個健碩的胸膛,擡頭一看那人正是黑着臉的孫芸昇。李卿瀚站好了,挑釁道:“你別黑個臉給我看,你要再不過去,你就綠了!”

孫芸昇一個健步衝了過去,一把攥住那個人的衣領把他從座位上拎了起來。李卿瀚雙手抱在胸前笑道:“小子,她的男盆友來了喲!”

“你想……想幹什麼?你知道……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可是很有背景的!小心讓我爸弄……弄死你們!”那小子立馬就慫了卻還在嘴硬!

“慫貨!給我滾——!”孫芸昇不想髒了栗子的眼,就放開他讓他滾。

“好小子!你……你們等着!”說完那小子連滾帶爬地逃跑了。

“喲喲喲,英雄救美呢!”李卿瀚打趣道,“陽,英雄救美英語怎麼說?”

“嗯?……哦,是heroay!”

“是這樣嗎?”李卿瀚對這個翻譯深表懷疑!

“absolutely!當然是!肯定是!”蘇陽無比肯定的說!

“行了你們倆!一唱一和的!”說完栗子換了上了甜蜜的笑容對身旁的孫芸昇說:“你不是在臺上嗎?怎麼下來了?”

“我們演完了!我來犒勞一下我的粉絲!”說完在栗子的粉脣上印上了一記輕吻。栗子立馬把他推開,頓時臉變得通紅,而那個罪魁禍首在宣示完主權後就站在那裡樂呵呵地看她的囧樣。她的兩個閨蜜,一個一臉迷醉感動地彷彿是要哭了,另一個則幸災樂禍地笑着。她一時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孫芸昇牽起她的手坐了下來,“來,我陪你喝一杯!要知道,我陪酒可是要收費的!今天爲你——免費!”

“切,不就是出賣色相嘛!”李卿瀚嘲諷道。

“我有色相可以出賣!你有嗎?你有嗎?”孫芸昇不甘示弱。

“isee!默默,我懂了!他爲了追栗子故意戲弄我!”在一旁的花癡蘇陽不知怎麼地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是吧,挺缺德的!”

“不僅缺德,而且欠打!”蘇陽恨恨地說。

“蘇陽你現在還生他氣嗎?你要是還生他氣的話可以打他出氣的。”栗子說。

“你不心疼?”蘇陽問。

“怎麼會不心疼呢!心都要疼死了呢!”李卿瀚酸溜溜地說。

“默默!胡說八道些什麼啊!蘇陽打用力打!我纔不管他呢!”

“喂,要被打的人是我,難道你們不要問我的意見嗎?”

“問不問都是要打的,所以你就等着捱打吧!”

“等一下等一下,栗子,你只說讓我逗沈默開心,可是沒有說我還得捱打啊?!”

“栗子,只要他捱打我就會開心的!”李卿瀚死死按住孫芸昇以防他逃跑,一邊又擺出可憐的表情請求栗子。

“你是說真的?”栗子笑道。

“absolutely!”李卿瀚用蘇陽的語氣說,“當然是真的!快過來幫我啊!”

“救命啊——”

“哈哈……你逃不掉了!”

“叫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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