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裡】
週末對於沈默來說是補美容覺的好日子,可是李卿瀚卻不這麼認爲。他一大早把她從牀上拽下來,死乞白賴地非要她陪他去鄉下看個人。
“我不去!”沈默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從李卿瀚身旁越過往洗手間走去。
李卿瀚像塊甩不掉的橡皮糖一樣黏在她的身後,“說好了互相幫助的嘛,我幫你搞定你老媽了,你得幫我一下吧。”
“幫我?是幫你自己吧。”沈默一邊擠牙膏,一邊從鏡子裡瞪了李卿瀚一眼。
李卿瀚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轉身出去了,沒一會兒手中託着他的平板電腦過來了。他倚在門框上,手在平板上撥拉了一陣子後把平板遞到沈默面前。
“什麼……?”沈默用眼角瞟了一眼後就再也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了,臉立馬窘得像猴屁股一樣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卿瀚給她看的是一段用手機拍的視頻,那是在學校的籃球比賽上拍的,視頻的主角當然是化身爲“李卿瀚”的沈默同學,只見她在視頻中各種低級地犯規以及各種四仰八叉地摔倒,最精彩的是當球飛來時她各種手足無措地被球砸到……
看着她窘迫的樣子,李卿瀚覺得好笑,繼續挑釁道:“還要看嗎?還有很多……”說完又用手劃拉了一會兒,沈默眼前就出現許多她在球場上出醜的照片,有的還被做成了動態圖片。“我覺得整個四月…哦,不,應該是今年一整年,你都會是學校熱門的榜首。”
“滾!”
“你不需要給我一個解釋嗎?出醜的是你,損毀的卻是我的名聲啊!”
“我爲什麼要解釋?不是某人自己說:‘我的身體是有記憶的,好好發覺,保證沒問題。’要找人負責也該找說這蠢話的人負責吧!”
“這麼說,怨我了?那我教你打籃球怎麼樣?”
雖然穿着李卿瀚的身體,但是在球場上被人笑話的卻是自己,那滋味的確不好受,能學一下也是好的。她料李卿瀚是不肯吃虧的,就沒好氣地問:“說吧,什麼條件?”
“很簡單,今天陪我見個人。”
【郊區小村子】
穿過新城區,一路向北,大概坐30多分鐘的公交車就到了唐莊。這是一個小村子,總共也沒有多少人口,而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留在這裡的都是些老人和孩子。
李卿瀚讓沈默陪着自己來這裡看望的是一位老婆婆,婆婆看上去已經有70多歲了,滿臉的皺紋刻着歲月的滄桑與祥和。她一看見穿着李卿瀚外衣的沈默就笑得合不攏嘴,連聲叫着:“壯壯來了,快過來讓婆婆看看你。”
沈默看了一眼李卿瀚問:“你叫壯壯?”
“我小名,快答應!”
婆婆拉着沈默的手高興地左看右看,又瞟見站在壯壯身旁的女生,更是高興了,“喲,交女朋友?”
“不是!”兩人同時回答默契十足。
“回答這麼整齊還說不是?”婆婆頓時樂開了花。
李卿瀚撲倒婆婆的懷裡,抱着婆婆撒嬌:“婆婆——”婆婆拍了拍他的背,笑道:“怎麼?害羞了?”然後對沈默說:“臭小子,還不快來介紹一下?”沈默連忙解釋:“婆婆,我們只是同學關係了。”
“好了,好了,你說是同學就同學了。”說完她雙手搭在李卿瀚的肩膀上從懷裡把他推開一些距離,“讓我仔細瞧瞧,嗯,長得還不錯,就是臉有些腫。”又對沈默說:“臭小子,以後對人家好一點!”
“就是,就是,對我好一點!”李卿瀚對沈默做了個鬼臉,然後又將臉埋進婆婆的懷裡撒嬌,“婆婆——”一個詞拐了五個聲調。沈默聽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終於明白爲什麼李卿瀚不着急換回來了,看他當女生當得還蠻習慣的,就連身爲女生的自己都發不出這麼肉麻的聲音,李卿瀚叫起來居然得心應手,真是醉了。
聊了一會兒天后,李卿瀚和沈默一起幫婆婆做起了家務。
“壯壯……”婆婆喚道。
李卿瀚用手指捅了一下沈默,“婆婆叫你呢。”
“婆婆,什麼事兒?”沈默趕緊起身走到婆婆身邊問。
“壯壯,人家姑娘第一次來咱家,別累着人家了,快叫她過了休息一下。”
沈默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正在擦玻璃的李卿瀚說:“哦,她不累,讓她幹吧。”
婆婆照着沈默的屁股狠狠的就是一巴掌,“小時候白疼你了,還學會頂嘴了,叫你去你就快去!”
這一巴掌讓沈默覺得李卿瀚與婆婆的關係不一般,她極不情願地走回李卿瀚身邊說:“婆婆怕你累着,叫你過去坐會兒呢。”
李卿瀚回頭看向婆婆,笑道:“婆婆我不累,一會兒就擦完了,擦完我就過去啊。”說完又扭過頭來對沈默說:“怎麼樣?我婆婆人很好吧?”
“好什麼啊!剛纔打我一巴掌,很疼的!”
“誰讓你不聽話,打你活該!”說完,他嘆了口氣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很認真地說:“說實話,長這麼大隻有婆婆是真心待我的人,也是我唯一的親人。”
“你不是還有爸爸呢嗎?”
李卿瀚冷笑了一下,“他?還沒有周叔與我在一起的時間長呢!若我不是有他的骨血且是個男孩,估計他致死也不會承認有我這麼個兒子的。”
“呵呵…你不廢話嘛,誰會養一個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呢?”
“婆婆就會啊。”李卿瀚極其認真地看着沈默回答,“我就是婆婆養大的。”
沈默停下手中的活兒看着李卿瀚,想起來他是私生子的事情,腦補着他的身世,別看是個富家少爺,其實也蠻苦的。
這時婆婆顫顫巍巍地端着兩杯杯水走了過了,“姑娘累了吧,來,喝口水。”一邊說一邊把水遞給李卿瀚和沈默。
“謝謝婆婆。”兩個人接過水,同時道謝。
“噗——”水剛喝進李卿瀚的嘴裡就被他吐了出來,一連串的咳嗽之後他問:“婆婆,你又給裡邊加蜂蜜了?”
“對啊,加蜂蜜口感好啊!可壯壯卻不喜歡,他說他小時候喝多了,喝傷了。可姑娘你怎麼也這反應啊?”
【回家路上】
車窗外,夕陽把公路兩旁的樹影拉得很長很長,沈默坐在車裡昏昏欲睡,這時坐在沈默身旁的李卿瀚突然問道:“你猜婆婆有沒有發現我們之間的秘密?”
被他這麼一問沈默的瞌睡也都沒了,她調整了一下姿勢說:“沒有吧,爲什麼這麼問。”
李卿瀚一臉得意地說:“小朋友,你太輕敵了,婆婆可是跟我在一起生活了8年呢,還有誰會比她更瞭解我呢?”
“可是我覺得我現在演你演得很逼真啊,連老周都說像呢,怎麼會有破綻呢?再說婆婆發現問題一定會問的,既然沒有問那麼就是你在瞎猜了!”
“婆婆雖然沒有問,但是在吃飯的時候她衝我很神秘地笑來着。”
“又是吃飯?!這次我可沒有吃雞蛋!”
“但你吃了蘿蔔,還吃了蘑菇!”李卿瀚帶着嘲弄笑着說。
沈默想起自己的確吃了蘿蔔和蘑菇,但是他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他不吃這些東西的。她看着坐在她旁邊的這個人,他的臉上洋溢着奸計得逞後的笑!
“你爲什麼不早說!你故意的是吧!”
他更大聲地笑了出來!果然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