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爺的偏心仍然還在,在分配財富的時候,還是向大兒子一家傾斜了。
不管怎樣,這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繼承人,傾注了他大半生的精力和心血,否定他們就是否定了自己,況且他現在也老了,今後還要靠他們給自己養老送終呢。
薛金鳳貪污的大部分最終還是回到了她手裡,只是她吐出去的也不少了!
這些她曾經挖空心思竊取到手的財富,曝光之後從地下轉入了地上,東西還是原樣,只是不再是她個人的了!
也許有那麼一天,等到老夫人和伯爺都過世了,他們的遺產都願意全留給他們大房,那他們的財富還可以在增值一倍,但是,前提是必須要要把他們伺候好,並且必須旗幟鮮明的表示不是爲了打他們財產的主意纔來照顧他們的!
作爲世子夫人,她今後能自主動用的只有她自己的嫁妝錢了!
因爲連她丈夫現在都開始防着她了,花多一點的銀子都要事先問過丈夫才行!
看穿了她爲人的老夫人和伯爺還能不能對她有點基本信任還是其次,最害怕的就是到時候伯爺改變心意不願意把爵位傳給他丈夫怎麼辦!
真要是有那麼一天,她丈夫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休掉她的!
二房的兩套大別莊只有一套回到了他們手裡,還有城外的一點田地,分得的現銀少得可憐。
他們二房本來就是庶子,庶子沒有繼承權,能不能分到點家產本就是看家長的心情。現在這個結局,對他們來說還算是比較好的了。
只有三房是最後的贏家,他們不僅保住了鉛筆作坊,還分得了兩間鋪子,一座大田莊和一個大別莊。
大房二房不是不想把鉛筆作坊那個賺錢的金雞劃歸到自己名下,而是鉛筆作坊股份佔大頭的是端王,借他們一百個膽子,凌越和凌茂都不敢接近端王。
更何況,莊曉寒當初可是技術入股,需要一直提供技術服務,他們掌握什麼技術可以覥着臉往裡湊?
只說他們連自己家的財產都要貪污一事,他們就入不了端王的法眼。
伯府的大宅子是伯爺的,老夫人要了全部的現銀和一些古董字畫金銀首飾。
她總歸要走在她兒子孫子前頭的,田地鋪子要人打理經營,對她這個年紀的人來說,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精力也有限,還不如要這些看得見摸的着的東西拿在手裡安心些。
大房和二房即便是貪腐嚴重也並沒有被清算,伯爺還是把這事壓下去了。
只是在分家產的時候,多給了些現銀給小兒子,算是封口費。
大房二房敢怒不敢言。
凌冽是個狠角色,什麼都幹得出來的。大房二房都比較忌憚,就怕他一言不合又去報官了。
即便是貪了自家的錢,他們也不敢讓官府插手進來把他們都帶走問話。
二房連夜就把家搬了出去,他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住他姨娘留下的大院子了。
凌冽分得的那個宅子不小,但是他不想住在他憎恨的姨娘貪污留下的院子裡,怕污染了!
他想把鋪子和宅子都通通賣掉,換成一個大點的新宅子,請伯爺給他一點時間處理。
這段時間暫時住在伯府,自己單獨開火做飯,不與伯府攪和在一塊。
伯爺巴不得小兒子一家能和他們多住一段時間。
臨到分家之後,才知道曲終人散的淒涼,伯爺一肚子的鬱悶,卻不知這些鬱悶該發泄到誰的頭上。
他也知道,若不是他的縱容和姑息,他的小妾和大兒子一家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貪污嗎!被壓制的太狠的小兒子至於會奮起反抗嗎?!
好了,現在老人還在,家卻散了。
肖揚一直在外頭替凌冽跑腿,他的渠道多,信息來源廣,很快就找到了合適的地方。
舊鋪子和舊房子都賣掉了,換成了大大的新宅子,簡單修整過後,關燕然挑了個好日子,一家人高高興興的搬了進去。
莊曉寒讓秋月她爹去酒樓裡定了三桌席面,招待前來祝賀的鉛筆作坊、學堂的同事,還有凌冽的同僚和伯爺和老夫人。
凌冽的大哥二哥都只是派人來送個禮,沒親自到場。
他們到嘴的肥肉被凌冽給搶了回去,不恨死他纔怪。
愛來不來,不來我們還能安心吃完酒席,免得你們來了添堵。
是一家人的時候都時時想着排擠壓制他,分開了還能兄弟和睦融洽,那是不可能的。
凌冽無所謂,脫離那個冷漠的、勾心鬥角的家,他樂得一身輕鬆。
關燕然讓兒子兒媳給自己留了個屋子,經常留宿在這裡,兒子兒媳白天在外頭忙,她就替他們看好宅子。即便伯爺派人來請她回去,她也很少給面子。
甚至她的貼身物品都漸漸的從伯府裡搬到這裡來了。
伯爺沒想到一分家,兒子們都搬出去住也就算了了,現在連他自己的婚姻,大概也岌岌可危了。
雖然伯府夫人不當家不管家,可是也不能缺了這尊擺設啊。
他跑到小兒子這裡來埋怨妻子,關燕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就沒放在心上,被伯爺逼急了,才頂回去:“回去做什麼?我兒子兒媳又不在那裡。”
“可是那是你自己的家!”
伯爺差點就喊出“你丈夫婆婆還在那裡”的話,又覺得自己這二十年來一直就無視她,現在喊出這話自己都有點虛僞無恥。
關燕然忙着處理自己的事:“你家裡有人管,有沒有我都一樣,少來這裡找我的麻煩,還是你又被誰蠱惑了,非得跑來給別人添點堵纔開心?”
伯爺有點訕訕的:“你說什麼,我只是想夫妻一體,怎麼能一把年紀還鬧分居呢。”
關燕然嗤笑一聲:“二十年形同陌路的日子我是還沒過夠是怎麼地?你要是嫌我總不着家,那我們乾脆和離算了,也免得你還總是惦記着還有我這個人,我也覺得這二十年來的虐待是時候結束了,你意下如何?”
伯爺不敢接這個茬,妻子現在有兒子撐腰,根本就不在乎他。
他被懟的灰溜溜的回去了。回去後長吁短嘆思前想後,終於咂摸出一點味道來了:人說是因果報應,這大概就是他的報應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