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曉寒縮在角落裡咳嗽了幾聲,紅葉走過來踢了她一腳:
“莊曉寒,你大概不知道吧,邵家小姐被少爺親自上門退親,本來邵家就沒打算怎麼着的,但是我跑去找到邵小姐,說你和少爺的婚事根本就沒有父母之命,慫恿得邵小姐跑到伯府去下戰書要挑戰你,這事她是不是沒告訴過你們?”
莊曉寒有些驚詫的擡頭看了她一眼:“原來是你在背後挑撥的,你好無聊啊。”
紅葉搖搖頭:“怎麼是無聊呢,看到你被別人針對,我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可是邵小姐也那麼的不給力,竟然三兩下就被打敗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多方打聽才知道原來我們都被你們給利用了,背後的大主子竟然是端王爺!我們辛辛苦苦的籌劃一場,原來都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裳!莊曉寒,算你厲害!”
主審官一直都在旁邊靜靜的聽着,不時饒有趣味的看看兩個女人。
“計劃失敗後,邵家小姐被她家人弄到山上寺廟裡去清修躲風頭,我不敢再去找她們了,怕邵家找我的麻煩,跑去城外避難去了,直到後來,聽說你創辦了鉛筆作坊,還跟着少爺去海外挖礦,你可真能折騰啊!
只是回來後少爺果然就練成了好刀劍,老實說,我承認,你確實是有本事的,少爺看重你,大概也是看到了你的價值,可是,你這麼牛逼的人物,卻竟然不能生育啊!
你知道嗎,當我得知這個消息時,我是多麼的高興嗎?簡直是蒼天有眼啊!可是,蒼天有眼,少爺卻沒頭腦,竟然到這個時候還護着你,生怕你受了委屈!爲了你和家裡鬧翻了不說,後來竟然設計讓那幾個小妾全都陷進去了桃色事件裡,全都趕走了!
你知不知道那裡邊還有宮裡送出來的兩個姑娘,這樣做不是在打宮裡的臉嗎!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莊曉寒輕輕笑了兩聲,紅葉怒視着她:“你就是個禍水頭子,你在容國,害死了你爹,害苦了莊家,在雲國又害得整個伯府分崩離析,讓少爺成爲了階下囚,還好意思在這裡笑!你怎麼笑得出來,你這個天煞孤星!你怎麼還不去死!”
莊曉寒想要是紅葉知道自己還有三條命可以活下來,不得崩潰呀,還是人道點,不要刺激她好了。
紅葉見她無動於衷,惡狠狠說道:“別得意,你相公說你是能夠生育的,其實那都是騙你的,你大概到現在還矇在鼓裡吧,他買通了城外虎頭山寺廟裡的高僧,借他的口告訴你說你們是會有子嗣的,只是要來的晚一些是不是?其實,真相就是:高僧說的全是假話,你根本就不能生育!
爲了你,少爺煞費苦心,即便是揹負不孝的罵名也要留你下來,即使知道你可能會把機密配方泄露給了容國也告訴了你。縱使是將要身敗名裂也沒有吐口一個字說你的不是,他現在揹負着不忠不孝不義的罵名,全都是被你害的!
你還有什麼臉在這裡笑,要不是你,少爺怎麼可能落到現在這個處境,現在有一個唯一的辦法可以保全少爺的性命,你竟然還在堅持你那個可笑的清白,不肯爲少爺做一下犧牲,我們少爺真是瞎了眼,找了你這麼個玩意,簡直是太不值了!”
莊曉寒擡起眼皮:“你怎麼知道虎頭山高僧說了假話?”
紅葉得意到:“只要有心,哪裡有打聽不到的秘密?”
莊曉寒點點頭:“既然你這麼的能幹,那你知不知道,是誰給我下了毒讓我不能生育的?我又是在何時何地把新鍊鐵法的秘密泄露給了容國的何人了呢?”
紅葉被噎的噤了聲。
莊曉寒努力坐直了身體:“我知道,你想救你們少爺,可是你們少爺願不願意讓我用死來挽救他一命呢?如果他願意,我沒問題啊!”
主審官和紅葉對視了一眼。
莊曉寒思傅半晌:“要不這樣吧,你讓我和我相公見一面,大家當面把話說清楚,我承認我這人命硬,誰跟我在一起都沒有好下場,既然是這樣,爲了相公能活下去,我可以承認所有的指控,只要相公承我的情就可以,你們呢,你們答應讓我跟我相公見一面嗎?”
紅葉發怒了:“莊曉寒,你不要得寸進尺!”
莊曉寒苦笑道:“你們這些人真是小氣,想要我答應你們的條件卻連一點好處也不肯給我!這還怎麼談的下去呢!當年我是詐死避世,我相公爲了尋找我不惜瘋狂挖墳,後來又能爲了我不惜得罪權貴去退親,後來甚至分家,這份厚重的情誼,我很感激,我若是在不顧念他的意思私自做了決定,只怕這纔是對他的最大傷害。
所以你們也別在這裡廢話了,想要我屈服,除非就是我相公來親自告訴我,他要活下去,要讓我扛起所有的罪責,那我就再沒二話了,痛痛快快的認罪伏誅。”
紅葉氣憤的撲上來一把薅住莊曉寒的衣領搖晃:“莊曉寒你這個賤人!少爺對你如此情深義重,可是叫你爲他去死你卻不願意!你還有沒有一點點良心!”
莊曉寒冷冷的對視着她的眼:“聖母婊,我沒良心,你就有嗎?慷他人之慨,讓我承認我沒做過的事,讓我去死,還讓我相公揹負一生的愧疚,你就舒坦了?還是你覺得,只要把我弄死了,你就有機會了?”
紅葉舉起手來要抽莊曉寒嘴巴,主審官上前喝止到:“紅葉姑娘,適可而止!”
主審官大人還在眼眉前呢,你個下人就敢如此放肆!伯府人真是沒規矩!
夜半談話不歡而散。紅葉氣咻咻的走了。
主審官回家的路上,感嘆這個莊曉寒怎麼跟個廁所裡的石頭一樣呢,簡直是又臭又硬!
只不過,在聽了她們的對話之後,主審官對莊曉寒又多了一些瞭解,心裡感嘆這對夫妻一路走來的不易,可惜她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了雲國最大最尊貴的那一位呢,即便是她們夫妻二人對雲國百姓的功勞再大,雲國也已經沒有了她的立足之地了。
審訊陷入了膠着狀態。
與此同時,那些在外爲她奔走的力量,終於匯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