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太大了,曹捕快他們的調查工作一直沒什麼進展。
莊曉寒在這裡已經住了快一個月了。她天天出去瞎轉悠,這天竟然走到了一條玉器街上來了。
雖然不懂欣賞玉石,但是她想起曾經康乾送她一隻玉香囊,江南的玉器加工比較的發達,不知這裡的手藝怎麼樣。
一路的逛過去,猛一擡頭,竟然看到了有家店鋪的名字竟然也是叫做:精功玉器店!
這不是跟康乾他家的玉器店一個名字嘛。
雖然天下同名同姓的店鋪海了去了,莊曉寒還是抱着僥倖心理邁了進去。
可惜掌櫃和店小二他們都不是康乾,老闆也不是康乾的父母。莊曉寒有些失望,看來只是巧合同名了而已。
莊曉寒不死心,追問了一句:“小二哥,你們店裡有沒有玉香囊賣啊?”
店小二回答到:“這位姑娘有所不知,玉香囊雕刻工藝複雜,在江南一帶比較的有名,在我們益州少見,要是找玉香囊的話,那就得去找從蘇州府過來的師父雕刻,前幾年因爲叛軍作亂,很多江南的玉雕工匠從那邊逃難過來了。姑娘是一定要買嗎?若是一定要,那小人可以帶姑娘去找師傅。”
莊曉寒想閒着也是閒着,若是這邊能找到從蘇州來的玉雕師傅,也許可以打聽到康乾一家的下落也說不定。
於是她給了小二一點碎銀子,小二殷勤的帶着她出來了,往一條巷子走去。
他給莊曉寒找的玉雕師傅倒確實是從蘇州府過來的,而且還真的是當年靖王作亂時從蘇州府逃難出來的。問起原玉器街的康家,那人還有些印象,說當年他們也逃來了益州,到了益州地界之後就走散了,沒一起進城來。現在他也不知道康家人的下落。
既是逃難來了益州,看起來當年還算是安全的,只是現在江南已經安定下來了,爲什麼他們還不回原籍去呢?
晚上,益州衙門的朋友說要請客,帶着他們幾人去酒樓喝酒。爲了助興,還特意叫了幾個花坊的姑娘過來唱曲助興。
花坊其實就是青樓楚館的意思。那裡的姑娘不僅漂亮,還能歌善舞,能彈會唱。
本來大家看莊曉寒是個女子沒打算叫她一起來的,只是那兩個同僚不好意思丟下莊曉寒自己跑出來飲酒作樂,還是知會了她,原也沒算到她會跟來的,可是莊曉寒根本就不忌諱這些,還是跟着來了。
無他,益州多美食,有好吃的不吃多虧呀。
也許這世間有緣的人最後都會重逢,那幾個花坊府姑娘吹拉彈唱的時候,忽然外頭又進來了一個女子,莊曉寒一擡頭,竟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一時間真是百感交集,喉頭髮堵,她站了起來幽幽叫道:“季敏…”
季敏進門的時候,看到酒桌旁站起了一個女子,還叫出了她的名字,不禁大吃一驚,穩了穩心神定睛一看,手裡的琵琶都掉地下去了,奔過來一把抱住她:“曉寒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這世界真是諷刺,當年莊曉寒費盡心思也要保下季敏,不想她像個牲畜一樣的被髮賣到青樓楚館,就算自己身陷險境她也沒後悔過,可是現在誰來告訴她,當年她費那麼大勁,甚至不惜以身赴死也要救下來的人,結果最後竟然還是落入了煙花之地?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莊曉寒拉着季敏出了酒樓房間,找了一個清幽的地方坐下。
季敏似乎知道莊曉寒的疑惑,趕緊解釋:“你放心,我沒有進青樓,今天這樣只是好姐妹臨時有事走不開,讓我跑腿來替她們送個東西而已。”
“真的?”莊曉寒半信半疑,“你的姐妹是幹這個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說明你的生活環境也不是那麼的上佳。
季敏苦笑道:“曉寒,像我這樣的,還想要怎麼樣呢?我爹是叛黨已經處決了,我娘本就是個內宅婦人,弟弟纔剛剛成年,家族因爲我爹的事都不敢和我們親近,這幾年,能平平安安熬過來就算不錯了…”
說起往事,都是一把辛酸淚。
季敏泫然欲涕,她擦了一把臉:“好了,不說我了,這幾年你過得怎麼樣?當年我帶着我娘和弟弟逃的遠遠地不敢再回健康城了,連我爹的後事也不知是誰給收拾的…
我到益州後就聽說你也死了,當時我整個人都暈了,好久都沒緩過來,可後來聽說又活過來還殺死了靖王,傳言亂紛紛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我詐死的,不然怎麼擺脫那些惡人…”莊曉寒將自己這些年的遭遇簡單的跟她說了一下。
經歷的太多了艱難困苦,一次次刷新下限,導致現在莊曉寒說起自己這些年的遭遇都已經麻木了,彷彿故事裡的那個人並不是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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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敏聽得目瞪口呆,咋舌道:“你真可憐,抱抱…你這幾年過得可真的曲折呀,竟然還跑到海外去轉了一圈,只是,你的那個相公,看起來並沒有給你帶來什麼安定的生活,讓你現在落得這個地步…早知道結局是這樣,當年我就不該慫恿他去追你,哎,真是可惜了。”
扯上了朝廷的人和事,就沒有什麼好結局的。
莊曉寒問她:“這麼些年了,你應該已經出嫁了吧?”
季敏拉着莊曉寒的手:“那是,再不嫁都成老姑娘了,這些年還是些個好消息的,比如,我早就嫁人了,你猜猜我嫁給誰了?”
“我哪裡猜的着呢!”
“你也認識的,就是康乾…”
季敏笑了,臉上有一絲的羞澀和小幸福。
“啊!真的啊!”莊曉寒又驚又喜。
這是天意嗎?當年以爲自己快要死了,將康乾贈給她的玉香囊讓韓太師轉贈給季敏,結果兩隻玉香囊歷經千辛萬苦終於重逢了!
這是怎麼樣的一種猿糞啊!
季敏點點頭:“就是你那隻玉香囊,讓我們最終能走到一起來了的。”
“稀奇!快說說是怎麼一回事。”莊曉寒興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