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馬都跟着莊曉寒跑出來了,馬蹄紛亂,在冷寂的深夜裡動靜有點大,驚醒了客棧裡的人們,幾個人衣衫不整的追出來,看到馬兒已經四散跑開,有些人去追馬,有些人回去叫人,亂哄哄的,天又黑,莊曉寒趁機跑了回來。
那羣客人還驚魂未定,正在哆嗦着清點失掉的錢財,又哭又叫的,不料又聽見有聲音向着樹林而來,已經嚇的面無人色。
莊曉寒停下來,高聲叫道:“是我回來了,趕緊出來!”
那些人看到是她,紛紛從躲藏的地方跑出來,莊曉寒將幾匹馬的繮繩丟給他們,說道:“我看清楚了,剛打劫我們的就是那些趕我們出客棧的官兵,我趁他們沒防備又將馬匹偷了回來,他們現在在四處找馬,可能還會回來,你們各自騎了馬兒趕緊走!不然被他們追上,怕是連命都要丟了!”
說完,聽得後頭似乎又有動靜了,衆人慌不擇路,紛紛搶了馬匹上馬,四散奔逃!
莊曉寒看衆人已經四散奔逃,正欲調轉馬頭要走,不料一個聲音叫到:“姑娘等一等!帶上我!帶上我!”
莊曉寒帶回來的馬,除了自己這匹,統共也只有三匹,那對中年夫妻騎了一匹,剩下一家四口做生意的也騎了兩匹跑了,只剩下這個文弱書生沒人管,他自然而然就只能向莊曉寒求救了。
莊曉寒頭疼,男女授受不親,這樣式帶着他走,陌生的男女兩人就得共乘一匹馬,這像什麼樣子!
可是後頭那羣官兵就快要追上來了,再不走大家都走不了了!
算了算了,危急時刻,保命要緊!
莊曉寒伸手將他扯了上來,那人坐不穩下意識就想去抓住她的腰帶,莊曉寒喝令道:“抓住我的肩頭就可以了,否則我把你丟下去!”
那人乖乖聽話,把手搭在她肩上,莊曉寒驅使着馬兒快跑了起來。
季敏對她還是很不錯的,給她選的這匹馬高大威猛,跑起來速度很快,就算是坐了兩人也沒見減什麼速,漸漸就將一一羣靠着兩條腿追趕的官兵甩在了身後。
兩人也不敢停留,一路向着蘇州府飛奔而來。越走天越亮了。
快到城門口了,莊曉寒勒住馬說道:“到了,你下去吧。”
身後那人卻沒什麼動靜了。
莊曉寒扭頭去看,那人卻是滿臉通紅,嘴裡囁嚅着說道:“我腿麻了…”
百無一用是書生,才騎多久腿就麻了,太弱雞了。
莊曉寒先跳下來,再扶着書生下來。書生下了馬順勢坐在地上,不停拍打着自己的腿,莊曉寒問道:“你以前從未騎過馬?”
書生紅着臉點點頭。
那就不是腿麻了這麼簡單,估計他大腿內側肯定是磨破皮或者是尾椎骨顛疼了還不好意思說。這一路的奔跑,對於這麼個從未騎過馬的文弱書生來說,是一種折磨。難得他竟然忍了一路一聲不吭。
莊曉寒等他緩過勁來,扶着他側坐在馬上,自己牽着馬進了城。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莊曉寒問清楚了他家的地址,一路送他到了家門口,是一間經營玉器瓷器的店鋪,牌匾上寫着:精功玉器。
莊曉寒送到了就要走,書生拉着她不讓:“姑娘,都已經到了我家門口了,就請姑娘進去喝杯茶再走,也好讓我謝謝姑娘的搭救之恩。”
好吧,我也得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再趕路不遲。
店裡出來了一箇中年男人:“少東家你回來了?快請進來。”
書生給那個中年男人介紹莊曉寒:“吳伯伯,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昨天要不是她我們就都要被強盜害死了。在下還未請教姑娘芳名是?”
“客氣了,我叫莊曉寒。”
叫吳叔的那個人趕緊將莊曉寒往裡請:“莊姑娘請進。”
那個書生叫到:“吳叔先替我招呼一下,我先換件衣服再來見姑娘。”
莊曉寒點點頭。
書生穿過店鋪裡的櫃檯,進入了裡面。吳叔也請莊曉寒進去了內宅。像是一個四合院的樣子。
前店後宅,很多生意人家的格式。
莊曉寒一進去院子,旁邊就投過來好幾雙探究的眼睛。吳叔請她進了花廳,有女僕給她送上了清水,先洗手和臉,再送上一杯香茶。
正喝茶間,就見一箇中年婦人匆匆忙忙提着裙子從外頭跑進來,一邊跑還一邊問:“人呢,人呢,在哪?”
莊曉寒看那婦人的打扮做派,趕緊放下茶碗站起來,旁邊的吳叔介紹:“莊姑娘,這是我們東家夫人”
莊曉寒給她見禮:“見過夫人。”
那婦人看到莊曉寒,頓時雙眼放出亮光來,從頭至尾細細掃描了一遍,臉上忽然笑得像花一樣:“你就是我兒帶回來的姑娘啊,好,好,真不錯,真不錯!姑娘快請坐!”
什麼玩意?莊曉寒一愣神。
這女人說話像打機關槍一樣,都不給別人說話的空隙了:“姑娘哪裡人氏?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家中父母尚在否,可有婚配?”
莊曉寒聽得怎麼這麼不對勁啊:“我不是令公子…”
我幾時成了你兒子帶回來的姑娘,我分明是送你兒子回家的好不!現在好了,誤會大了!
那婦人搶答道:“不妨事不妨事,我知道的,姑娘家面皮薄,我都知道的!姑娘既來了,就安心住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會派人往姑娘家裡送信的,有什麼事我都擔着!”
暈,這個女人該不會是把她當作她兒子帶回來的女朋友了吧,這都叫什麼回事!
救人救出了個麻煩!
趕緊把話說清楚,誤會別搞大了:“夫人不要誤會,我跟令公子沒什麼關係,純粹就是順手救下他而已,令公子若無礙,我便要回去了。”
那夫人愣了愣,忽又復笑道:“無妨無妨,我兒子既是姑娘救下的,那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只能以身相許了,想必我兒這一表人才的,姑娘應該不會嫌棄纔是的,對吧?”
莊曉寒想這個女人一直在自說自話,旁邊的人怎麼也不阻止一下?那個書生哪裡去了?特麼的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