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朝回到家,下人看見他一頭一身的灰土,趕緊打水給他清洗。
韓朝洗完了出了盥洗室,他娘正在外頭等他,看到他出來,皺起了眉頭:“今天是不是又出去和人打架了?”
韓朝暗罵哪個下人如此多嘴告了他一狀,臉上卻堆起笑容:“誰說我打架了,只是和人切磋一下而已,哪有那麼嚴重。”
韓少夫人恨鐵不成鋼:“你一個豪門貴公子,卻天天和一幫子不三不四的人混跡街頭,成何體統?”
韓朝撅起嘴巴:“哪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楊鑫也和我在一起,你也認識他的,他馬上就要進宮裡去當差了,難不成他也是不三不四的人?”
韓少夫人不聽他的狡辯:“人家好好的孩子,都被你給拉下水了,你還好意思提他,你要是有他一半的懂事,你老孃也不至於這樣爲你操碎了心!”
韓朝被他老孃嫌棄也不生氣,顧自說道:“我不和你說了,我肚子餓了,去廚房找點東西吃。”
說完就往外頭跑。
韓少夫人現在根本就追不上他,氣的直跺腳。
這孩子越大越難管了,得到公公跟前去稟明一聲,免得公公說自己沒及時反饋孩子們的情況。
他年紀也不小了,或者找個正經活計,或者給他說門親事,找個厲害媳婦,讓兒媳給這匹烈馬安上籠頭。
韓朝又跑出去找了他的那些狐朋狗友。
今天的事,大家都有些遺憾,吵吵着要怎麼去找回顏面,韓朝大手一揮:“嚷嚷個什麼,輸了就是輸了,男子漢大丈夫,不至於連這點氣量也沒有,只是,我剛出來沒多久,這個莊奎倒是沒什麼好怕的,但是他家那個莊曉寒,怎麼很少聽你們提起來?”
手下嘿嘿笑道:“這不是看她是個丫頭片子的麼,一般她是不出面的,除非到了緊急時候,這一般的場面,我們自己也可以搞定,哪裡需要動用韓少爺出手?再者,要是天天在你跟前提一個女人多麼多麼的厲害,保不齊少爺會覺得我們是滅自己威風,漲對方誌氣,那多沒意思。”
韓朝瞪了他一眼,嘴硬道:“你們要是早點告訴我,不至於老子今天吃這麼大的個虧。”
話雖是這麼說,韓朝也知道,自己的功夫和莊曉寒是存在差距的,就算他了解莊奎他們全部人的底細,對上莊曉寒,他依然沒有幾分勝算。
真是行行出狀元,連個混街頭的都能藏龍臥虎。
韓朝回到家後,躺在牀上回味今天的對陣,不知爲什麼,一閉上眼睛,莊曉寒的身影就總在他跟前浮現。
輾轉半夜竟然也沒有睡着,他想大概今天的事對他的衝擊太大了點。
快天明的時候迷迷糊糊睡着了,卻夢見莊曉寒笑着走了過來,手搭在他的身上看着他說道:“還打不打?”
他一下子醒了,覺得褲襠裡有點冰涼,黑夜裡他的臉有點發燒,趕緊爬起來,摸黑在屋子裡翻找乾淨的牀單衣服,想把弄髒的衣物撤換掉。
希望早上起來,家裡那幫子多嘴多事的丫頭婆子不要大驚小怪。
想想自己也有十六歲了,爹孃早就提過要給他說門親事,他覺得自己還小,都還沒玩夠呢,哪裡聽得進去這些話,每每都是一口回絕了。
不過要是新媳婦是莊曉寒這樣的,他就沒什麼異議了。
原來自己是開始春心萌動了啊。
可是,哪個青年男子不善鍾情?哪個妙齡女子又不會懷春?
都只是因爲沒遇見對的人而已。
韓朝摸摸發燙的臉,想着明天要去找找那個莊奎,打探打探他堂妹的情況,要是她已經定了親,那就算了,要是沒有,那他就要去試試。
就這麼辦。
他懷着一腔熱切再次進入了夢鄉。
莊家這邊。
莊曉寒躺在炕上昏昏欲睡,卻聽得到外頭傳來一聲悶響,她躺着沒動。
不學無術的傢伙,翻個牆都翻的這麼的垃圾,這要是在別人家早就驚動人家被抓起來了。
不一會門就被敲響了,一個被壓低了的聲音叫到:“曉寒,曉寒,是我,開開門。”
這是莊奎的聲音。
莊曉寒起身下牀,打開房門:“什麼事?”
莊奎從懷裡掏出一個壓扁了的紙包遞給她:“這是兩個饅頭,我偷偷留下來的,你快吃了。”
算你還有點良心,不枉我三天兩頭替你出頭打架,收拾殘局。
莊奎轉身要走,莊曉寒叫住了他:“上次替你打架的時候我的衣服都扯破了,你說賠我一件,怎麼到現在還沒影子?”
莊奎騷騷腦袋,討好道:“妹妹你別急,明天等我娘氣消了我就去討點銀子,你放心,答應的事我一定做得到的。”
說完又艱難的順着來路翻牆爬出去了。
莊奎到底搞定了她那間歇性抽瘋的老孃,順便還搜刮了他娘一點碎銀銀子,藉口上次和人打架了,怕人報復,需要帶着莊曉寒一起出門壯壯膽子。
莊夫人溺愛孩子,尤其是兒子,只要莊奎哭一哭鬧一鬧,在說點甜言蜜語拍拍馬屁,莊夫人就妥協了。
自然出門前也不忘要敲打敲打莊曉寒。在她的意識裡,自家的孩子都是最好的,都是莊曉寒把她的一雙兒女給帶壞了。
莊曉寒低眉順眼,唯唯諾諾,卻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臨要出門了,卻聽得後頭一個聲音叫到:“哥哥!曉寒!等等我!”
莊奎嚇得一把就拉起莊曉寒的手往外跑:“快走快走,那個麻煩精又來了!”
莊曉寒掙脫莊奎沒敢動,少爺可以跑,她跑不了。真要是跑了,回來又有的受了。
少爺小姐和夫人,那個她都得罪不起。
莊曉研氣喘吁吁跑過來,抓住莊曉寒的手:“總算趕上了,我也要出去玩!”
莊奎頭疼:“你個小丫頭片子,不好好在家學點女紅,整天跟着我們是怎麼回事啊!”
莊曉研不服氣:“曉寒也是丫頭,你怎麼不讓她也留在府裡做女紅!”
莊奎爭辯道:“曉寒會武功,你會嗎?”
莊曉研:“我不管,反正你們都出去了,我也要去!”
莊奎頭疼:“隨便你隨便你!”
說完轉身就向外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