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這次來邊境之前,皇上也向他說出擔憂:“這個凌冽在邊境混的風生水起如日中天,但卻看起來似乎並不和朝廷一條心,朕擔心他會做大了之後,就不受管制了,皇叔此次去,可要好好敲打敲打他呀。”
端王爺聽得出皇上的畫外音:這個人不就是你皇叔當日力挺讓他挑大樑的嗎,現在,壓不住了,看你怎麼收拾!
陳淨心的父母三天兩頭跑過來打聽自己女兒的下落,他們牢騷滿腹:“王爺當日就不該說下這門親事,那凌家小子本就是有家室的人不說,他那女人心眼又多,雖然現在是被趕回老家去了,可是凌家小子現在在邊境,山高皇帝遠的,焉知哪天她又不會偷偷跑回來?我女兒那麼老實巴交的人,如何是那個女人的對手?說不得這次我女兒的失蹤,就是那個女人和凌家小子聯手造就的,你去了之後好好查查,可憐我的女兒,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好慘吶!嗚嗚嗚嗚…”
哭得他心煩氣躁,又不能拿他們怎麼樣,只能好言安撫。
至於在朝中,說什麼的都有,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端王爺並不後悔當初的決定,夜深人靜的時候仔細回想前因後果,心裡隱隱的覺得,只怕凌冽的命運,從他被派到容國去當細作的那一天,就已經註定了。
時也命也,冥冥中自有天意,都是逃不開的宿命。
至於陳淨心的下落,只怕有更多的隱情在裡邊,不親自逼問凌冽,怕是他根本就不會吐出真相。
容國的郡王爺和韓朝也已經來了,從他們踏上這塊異國的土地開始,沿路所見,讓他們有些心驚。
這個凌冽確實厲害,從奪取河西河湟兩地,摧枯拉朽一般,不過短短一年多時間,此人的實力長期被低估,如今終於找到了一處地方大放光彩。
聽說莊曉寒已經和他會和了,而且,如今的莊曉寒背後還憑空多出了一個風量寨來,這也是他們萬萬想不到的。
莊曉寒生於鄉野,長於健康城,他們不知道莊曉寒是什麼時候和風量寨扯上關係的。
風量寨在百年前就已經聞名江湖,只是後來沉寂了很久,還以爲它已經成了傳說,想不到它還能重出江湖,再造輝煌。
有了風量寨的幫助,即使凌冽沒有云國和容國的任何助力,他也有可能取得他想要的成功。
雖然目前凌冽還沒有對他們容國構成威脅,但是將來的事誰說得準呢?也許假以時日,此消彼長,他會成爲他們最有力的對手。
他們忽然非常想見見莊曉寒,想知道這個女人,怎麼竟然越過越傳奇呢,是不是今後還會有更大的驚喜在等着他們?
雲國大元帥齊軻見了端王爺,發了好一通的牢騷:“凌將軍架子真大,下官派人去請他來相商,結果連個人影都沒見着。”
端王爺這一路聽這些牢騷話聽的太多了,心裡不由得鄙視:什麼大元帥,屁用沒有,在邊境十幾年,還是這麼一副老樣子,畏首畏尾停滯不前,再對比一下凌冽,人家老早就跑得看不見背影了,只這位本事不大脾氣不小,還敢吐槽別人不尊敬他!
凌冽陪着莊曉寒歇息了一會,安頓好了她纔出門去見客。
明天才是正式開會的日子,但是今日四方人馬先約在會議廳見見面,打算先通通氣。
會客廳一個大圓桌,圓桌中間的部分,用一塊白布覆上了。
圓桌是莊曉寒的主意,她說了,圓桌表示在座的各位都是平等關係,不分輕重主次。那也就是暗搓搓的表示,凌冽今日也能和這些人平起平坐了。
估摸着其他人都不知道圓桌的意義,只是對於開會竟然用圓桌表示了一點不解。
金山也來到了會議廳,在凌冽旁邊坐下。
作爲主辦方,凌冽發表了簡短的歡迎詞,並介紹了在座的各位。
除了金山是個新人外,其他都打過多次交道,算是老熟人了。
真想不到會在這個場合再見面,更想不到金山竟然還是風量寨的三當家。
郡王爺到今天才把那個偷藏三船玻璃的賬房先生和金山聯繫起來,他看金山的眼神有點探究。
這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藏了那麼久,想不到背後竟然有這樣不菲的身世。
也許,他能在玻璃作坊呆那麼久,後來又偷藏了幾船的玻璃,就是爲了等到莊曉寒回來並把她順利拐走?
金山倒是樂呵呵的向郡王爺和韓朝行禮。
他是效力於凌冽,但還是容國的人。
端王爺心裡有點不痛快。
他已經聽說了風量寨的事蹟,消失這麼久的一個門派,竟然還能死灰復燃,出山就能扶持住凌冽做大,這般實力不容小覷。
而且,他接到線報,說是凌冽的鎮戎軍和定國粟力國舅爲代表的一些大商家前不久進行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貿易戰,各國都有大商家參與,最後鎮戎軍賺了個盆滿鉢滿,其他人損失慘重。
他了解凌冽,他也許是有指揮的天才,武力值也夠,但是這樣的純碎的經濟貿易戰,他凌冽絕對沒那個頭腦,那麼背後操盤的人,不出意外就是這位金山了。
有這麼堅實的後盾,凌冽只需要埋頭往前衝就夠了,難怪在短時間內能取得這麼大的功績,而且還是在朝廷削減了鎮戎軍大部分補給的情況下。
那麼就是說,這一路行來,衆人向他反映的凌冽的各種問題和預估走向,不是空穴來風的。
各人各懷心思,凌冽主持的會議還要繼續開下去。
凌冽向各位大佬說清了召開這次會盟的主題宗旨:如何團結起來打敗秦鳳路的定戎人。
端王還沒吭聲,大元帥齊軻看了看端王,先開口了:“秦鳳路離我雲國最近,況且我軍已經佔領了河西和河湟兩地,在順勢南下,拿下秦鳳路指日可待。”
韓朝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指日可待?那要找我們來在幹什麼?你們自己去打定戎人不就夠了。”
“明人不說暗話,怕就怕你容國會背後捅我們一刀。”
“你想要的我們也想要,有什麼爭執很正常。”韓朝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