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只是因爲找不到清月娘子,這案子難以下定論。
府尹大人宣佈退堂,等找到清月娘子再審。
莊奎又被拉回到監牢裡去了。
沒有當堂宣判莊奎的死罪,吳家人惡狠狠的瞪着莊家人,就像下一秒要衝過來將她們撕了吃掉似的。
莊曉寒扶起莊夫人,莊家三人一起回了家,正轉身就要走,莊夫人拉住了她:“曉寒等等。”
莊曉寒問道:“夫人怎麼了?
莊夫人忽然對她深深一個福身禮:“曉寒,伯母知道以前對你有諸多不好,伯母在這裡給你道個不是,希望你看在你伯父的面子上,救救你哥哥,我和你伯父也就這麼一個兒子,不能叫我們莊家就此斷了香火…”
莊曉寒把她扶到凳子上坐下:“伯母說的什麼話,我們都是一家人,家人有難我不可能不幫忙的,你就放心好了。我向你保證,我一定盡最大的努力查出真相,無論如何至少想辦法保住他的性命。伯父還在前線我也不想讓他還擔心家裡,我會盡力保護好家人不受外界的傷害。可是,如果哥哥最終跑不脫的話…夫人你心裡也要有個準備…”
莊夫人母女失魂落魄,掩面痛哭:“這可如何是好,曉寒…”
莊曉寒拉着她和莊曉研的手:“不要慌,越困難的時候越要冷靜,這一次我希望全家人都能團結起來,不要互相猜忌懷疑,要彼此信任,不要做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有什麼都要及時和彼此坦白說明,好嗎?”
莊夫人眼淚汪汪:“我們相信你,可這就一定能救你哥哥出來嗎?”
莊曉寒鄭重其色道:“我…,盡人事,聽天命。”
莊曉寒不敢告訴她們她自己的預感,她已經如臨懸崖,腳下是萬丈深淵,下一秒掉下去的可能不是莊奎而是她自己,怕是我自己,纔是那個最該接受無情現實的人。
莊曉寒還要去找證據,讓莊曉研陪着她母親。
莊曉寒走後,莊夫人忽然站了起來:“曉妍,你哥哥的事,咱們不能全都指望着曉寒,她也不過是一個小女子,能有多大本事?”
莊曉研問道:“娘,你想怎麼辦?”
莊夫人團團轉了轉。忽然過來抓住莊曉研的手:“女兒,你們上次不是救下了郡王爺了嗎?你看,你對郡王也有救命之恩,我們要是現在上門去求他,他一定會答應我們救下你哥哥的,你說是不是?”
莊曉研有點不太情願,她哥哥殺了人,她娘要她去找郡王爺還這個人情,這是挾恩求報,多少叫人有點臉上無光,郡王府的人今後會怎麼看她?
她以後還哪有臉面和藉口再去郡王府走動?
莊曉研期期艾艾的說道:“娘,曉寒說了會想辦法救出哥哥的,她不會說話不算話的!”
莊夫人搖搖頭:“女兒,你不懂,曉寒在我們家住了十年,這十年我們是怎麼對她的,你都忘了?她當初要搬出去的時候,我們吵架都吵得撕破臉了,她再怎麼的大度,也會心有芥蒂,不可能全心全意的幫我們,更何況現在你父親也不在京城,她更是不必顧念是一家人的份上出手搭救,最重要的事,就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多大的能耐能扭轉局面,你哥哥殺了人是證據確鑿的事,除非死人再復活了,否則,你哥哥這案子怕是翻不過來的!”
莊曉研垂頭喪氣:“要是爹爹在就好了…”
莊夫人道:“即便是現在通知你爹回來救你哥哥,邊境離這裡幾千裡,遠水救不了近火,何況,你爹就是回來了,也未見得就能轉圜得了這案子,還不是一樣要去找關係疏通!現在我們要去找些最硬氣的人來,讓他去和府尹大人談談,說不定就會有轉機,無論如何,我們要多找些路子來保住你哥的性命。”
莊曉研道:“那,我們不再指望曉寒那裡嗎?”莊夫人嘆口氣:“曉寒那裡她儘管跑她自己的,我們這裡也不該坐以待斃,我們多找些門路,你哥也許就多條生機,雞蛋不能全都放到一個籃子裡。”
莊曉研儘管滿心不情願,也只能答應了。
不過,她還是問了一句:“娘,我們去找郡王爺求情,要不要讓曉寒知道?”
莊夫人道:“想說你就去告訴她吧。”
畢竟,真正救下郡王爺的,是莊曉寒。莊曉研不過是起個輔助作用而已。
真要是去求郡王爺的話,恐怕莊曉寒去了更好使。
母女倆去了郡王府,在老王妃跟前跪下來哭求靖王爺能幫幫他們出面說說情,老王妃面有難色:“不是我們不想幫,郡王爺因爲上次的事情,傷還沒痊癒就被太子爺派出去調查案子了,半個月前就已經不在京城裡了,我們就算快馬加鞭的給他送信,這一來一回也得等個三五日他才能趕回來,若是事情緊急,要不然老身親自往府尹那裡走一趟?”
莊夫人急的一頭栽倒在地。
王府裡下人們趕緊上來將她扶起,叫了大夫來醫治,大夫說沒事了纔派人送她們母女回家。
莊夫人倒下了,莊曉研更加六神無主,跑到莊曉寒這裡告訴了她們做的事,莊曉寒皺着眉頭:
“事情纔剛剛開始,你們就這麼沉不住氣,一上來就要請出王炸,你們知不知道,即便是郡王爺在場,若是形勢對哥哥不利而府尹大人要堅持判哥哥死罪,郡王爺若是一插手,他位高權重的,府尹大人若是聽從了郡王爺的話,那麼郡王爺就有明晃晃的妨礙律法公正、以權謀私的嫌疑,而靖王府的人會趁機抓住此事大做文章攻訐他們,這事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裡,太子也要跟着吃掛落,說不定還會影響到朝中格局,這牽連太廣了,此事是萬不可取的!”
老王妃說郡王爺不在京中,也許只是個託詞,但是已經表明了她們的態度:他們明面上不想參與進來。
莊曉研聽說請郡王爺插手不可取,失望極了:“那哥哥是不是沒救了?”
莊曉寒安慰她:“你彆着急,我這不是還在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