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方纔之事,楚江雲睡意全無,獨自坐在門外低頭沉思,今晚遇見的事還真是古怪,先是遇見謝家的內部不和,再是遇見血魔老祖,這些倒不重要,讓楚江雲在意的是那黑衣女子,楚江雲暗自揣度了一下,女子的修爲應該在自己之上,若是自己動用玉佩中的底牌,應該能打敗她,可是以她這般本事之人,爲何會身負重傷?楚江雲百思不得其解。
天亮了,謝家巡視的弟子們終於收了心思,溫暖的陽光照耀着院落,空氣中夾帶淡淡的清香,楚江雲呼吸着朝陽的第一口空氣,精神爲之一振,朝陽之下,謝家領地的全貌終可以窺得一二,按照一地方位修築的古老建築,或是木屋,或是石屋,某些屋子靈光閃閃,一看就是重要之地,除了屋子,其實大多是山林,但這些山林明顯是獨立存在於烏蒙山脈的,因爲這裡的樹木無一不是千年古樹,令人嘆惋。
兩名僕人端來一些洗漱的用具,前來伺候楚江雲,楚江云何時受過這等待遇,婉言拒絕了兩名丫頭的好意,哪知楚江雲這等心思落在兩丫頭心裡,卻成了另一番理解,她們面露委屈之色,又是道歉又是哀求。
楚江雲嘆息一聲,讓兩丫頭折騰去吧,看來謝家這門風,簡直跟封建時期一樣嘛,這放到世俗,真是不敢想象。
兩丫頭爲楚江雲洗了臉,又梳頭,只是這兩丫頭似乎沒梳過這麼短的頭髮,一時之間無所適從,好不容易折騰完畢,兩丫頭面色通紅,頗有成就感地看着楚江雲。
難道是我太帥了?楚江雲看着發春的兩丫頭,摸了摸臉蛋,惹得兩丫頭一陣嬌笑。
遠處校場內的晨練吸引了楚江雲的注意,楚江雲一個人出了院子,默默向着校場方向走去,剛走到一半,卻被一名穿着旗袍,頭髮摞成一髻,上嵌着一枚玉簪子,一身古典之氣的女子攔住了去路,女子正笑盈盈地看着楚江雲,眼睛還調皮地眨巴眨巴。
“語嫣?”楚江雲瞪大了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
“怎麼樣,有沒有大吃一驚,我這身打扮漂亮嗎?”謝語嫣生澀地挽了挽寬大的袖口,一臉得意。
“漂亮,當然漂亮!”楚江雲難得說一次真心話,說實話,謝語嫣似乎本來就應該是古代女子一般,這身着裝加身,更加將謝語嫣的美麗凸顯無疑,引得楚江雲頻頻窺視。
謝語嫣怒瞪了楚江雲一眼,有意將身子半側,躲開楚江雲那犀利的眼光!
欲擒故縱?楚江雲心裡冒出這樣一個邪惡的念頭,在看看煥然一新的謝語嫣,楚江雲心裡不安分起來。
謝語嫣雙臉被看得火辣辣的,她藉故說道:“這身打扮是娘爲我着裝的,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楚江雲想去校場。
“去了就知道了!”謝語嫣芊芊作細步,往偏僻之處走去。
“到底要去哪?”楚江雲看着越來越偏僻的地方,心裡疑惑不解。
謝語嫣摸着手邊的古老城牆,說道:“小時候沒人陪我玩,所以我經常獨自一人,這古巷十幾年沒來了,依如往昔,可惜物是人非,我已不是當年的小女孩了。”
楚江雲一怔,原來這丫頭是來懷舊的,這太反常了,看來謝語嫣對謝家的一些事還是心有芥蒂。
穿過了古老的城牆,來到一處小溪邊,謝語嫣頓足半響,掊了一杯清
水,任清水從縫間流走。
“小時候我在這裡就是一天,餓了就飲一口清水,那時候太小,什麼也不懂,只是覺得沒人和我玩而已。”
“這麼說,那你現在反而在意了?”
“也不是,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明白,懂得越多越不單純了吧,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到了今天,還有謝家這種地方存在,男人三妻四妾,真是可惡。”
“你在埋怨謝伯父?你爹?”
“他不是我爹,我娘一心一意對他,他卻連個名分都不給我娘,我身上躺着謝家血脈,爲何就不能和謝家兒女一樣,有一個愉快的童年。”謝語嫣面露委屈。
“哎,童年什麼的,我是不懂,不過你這樣在意,只會讓自己更加難過罷了,這只是家庭背景裡的一些因素而已,而且,你不是在天陰市過得很好嗎?”
“你以爲我這麼說是在憎恨嗎?”
“難道不是?”
“有些東西憋在心裡,總是不好,而且,我不想被仇恨纏住,我要做快樂的自己,你說對不對?”
“原來,你是找我傾訴的?”楚江雲眉宇間的烏雲不見,看見謝語嫣憂愁盡去,楚江雲不由鬆了一口氣。
“其實我不怪爹,只是我爲我娘氣不過罷了。”謝語嫣丟了一顆石子在水裡,濺起一朵水花!
“好啊,我還以爲你真是生謝伯父的氣呢。”
“語嫣,你真的不生爹的氣了?”謝雷霆不知何時來到了兩人身旁。
“謝伯父!”楚江雲站起來行了一禮。
“你來做什麼?”謝語嫣瞪着謝雷霆,極力掩飾着什麼。
謝雷霆見謝語嫣並沒有真生氣,鬆了一口氣,“我早上去你娘那裡,沒有見到你,我想你一定是到這裡來了,女兒,本來,我打算再過幾年才把你接回來的,也罷,你既然來了,我這個當爹的有些話要單獨給你說,江雲賢侄,你且回客廳稍待片刻,敬請見諒。”
“沒事,伯父您忙!”
謝雷霆帶着謝語嫣三兩下不見了蹤影,小溪邊只剩下楚江雲一人。
楚江雲看着溪水中的朝陽,學着謝語嫣掊了一汪清水,楚江雲看着手心裡自己模糊的身影,遙遙頭。
突然,楚江雲看着手心裡的水,眉頭深皺,“怎麼會這樣?”
楚江雲又掊了一汪清水,面色終於大變起來!
“不會看錯的,這水中的確有陰火存在。”楚江雲看向溪水源頭的山峰,一臉好奇!
“要不要去看一看?”楚江雲心中猶豫道。
“原來賢弟在這裡,讓我一陣好找!”謝無爲笑臉迎來,衝楚江雲行了一禮。
“怎麼,謝兄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哦,是這樣,昨夜因爲一些事怠慢了你,這不,我已經命人備好酒菜,當是贖罪吧!”
“謝兄,你太客氣了!”楚江雲看出謝無爲似乎有話要說,但又隱瞞了。
等到了客廳之時,楚江雲終於看出了一些門道,因爲紫葉這丫頭今日居然也在,她此時正一臉憤怒地看着楚江雲,一隻小手還下意識地摸自己的臀部。
楚江雲坐在紫葉對面,毫不在意紫葉憤怒的眼光,挑釁地看了紫葉一眼!
“你!”紫葉憤怒地指着楚江雲,對謝無爲說道,“哥
,他怎麼會和我們一起吃早餐?”
“紫葉小妹,你說什麼話呢,不得無禮。”
“他……他……哼!”
謝無癡一宿未眠,精神依舊爍爍,不過他眼中的焦慮之色依舊,他和楚江雲自然沒有謝無爲那般熟悉,對楚江雲自持遠觀態度。
桌上的氛圍很怪,紫葉悶聲出氣,畢竟只是個丫頭嘛,脾氣還很倔,謝無癡對楚江雲客氣地說着話,沒一會,謝雷霆帶着謝語嫣來到桌子旁,赫赫有風,謝語嫣眉頭深鎖,似在想着什麼,看來謝雷霆真對他說了些什麼話。
“老夫來遲了!”謝雷霆坐到主座上,謝語嫣則坐在楚江雲身旁,低頭不語。
“原來,你就是語嫣姐姐?”紫葉丫頭盯着謝語嫣,一臉好奇。
“紫葉,你是紫葉妹妹?”謝語嫣盯着紫葉,似在回憶,只是兩人年齡相差無幾,又能回憶到什麼呢。
“姐姐你好漂亮,紫葉也要這麼漂亮!”紫葉嘰嘰喳喳,圍着謝語嫣問個不停,桌子上的氣氛終於活躍起來。
“喲,這麼熱鬧,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啊。”
“原來是二孃,謝燕,來來,快來坐。”謝無爲命人搬來凳子。
“拜見老爺。”二夫人向謝雷霆行了一禮,自己款款坐下,面色不善地看着謝語嫣。
“這位是?”二夫人盯着謝語嫣,發出疑問,眼中輕視之意閃過。
“二夫人不記得我了嗎?我可記得當年你幫着某人爲難我呢。”謝語嫣橫眉冷豎,絲毫不給二夫人情面。
“原來是語嫣吶,嘖嘖,轉眼都這麼大了,哎,你不在這些年,我還以爲你出事了呢,說起來,我女兒挺想念你的,說是少了許多樂子呢。”
“夠了!”謝雷霆突然發怒道。
“老爺!”二夫人似乎有些害怕謝雷霆的威嚴,閉口不言。
“爹,你爲何要護着她?”謝燕卻一點也不怕自己的父親。
“護着她?燕兒,你知道你說的什麼話嗎?語嫣是你妹妹,如今回到家裡,難道你這做姐姐之人,不懂得禮數嗎?”
“哼,一個賤妾生的人,有什麼資格做我妹妹!”
“混賬!”
“啪!”
“爹,你……你打我?”
“老爺,你!”二夫人面露慍色,敢怒不敢言。
“打你又怎麼了,你沒大沒小,難道忘了家規不成!”
“爹,小妹她是無意的。”謝無爲站起來勸解道。
“不管怎麼說,語嫣她是我謝雷霆的女兒,和你們一樣,明白了嗎?”
在謝雷霆的怒火之下,終於將此事擺平,可是楚江雲分明看到了謝語嫣和謝燕彼此眼中的憤怒,看來此事難了了。
“我要回去了!”謝語嫣站起來說道。
“去吧,多陪陪你娘也是好的。”謝雷霆說道。
“我的意思是說我要離開這裡,回到原本屬於我的地方。”謝語嫣很討厭這種家庭的勾心鬥角。
“你說什麼?你難道忘記了答應我的事了嗎?”謝雷霆說道。
“我可沒答應你,我只說考慮而已,楚騙子,還愣着幹嘛,這種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了,還是你不想走?”謝語嫣見楚江雲無動於衷,走過來拉着楚江雲就要往外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