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房內,柳月影坐在牀上,雙手懷抱雙膝,美麗的下巴頂在膝蓋上,俏臉上擔憂的神色從來就沒有消失過。
從廢棄工廠回來之後,她就沒有安心過,楚天宇那張每時每刻都帶着輕佻笑意的臉龐時不時從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這就是擔心一個人的感覺嗎?這個問題柳月影已經在心中自我問答了十幾遍,可惜每次都沒有確切的答案。
楚天宇站在門外,一手插在褲兜裡,一手摸着腦袋,嘴裡叼着一支菸,思考到底是要敲門呢,還是要直接推門而進,不要把一個曾經爲了能夠填飽肚子就敢劫持某個跨國總裁的兇徒想象的那麼文明。
至於身上的血腥味,早就已經被沖洗乾淨,就連從心底深處散發出來的那股暴戾氣息也被楚天宇掩飾的很好。
揉了頭,楚天宇還是敲響了房門,雖然不知道要說啥,但至少要跟這個野蠻的丫頭道聲平安吧。
“進來。”柳月影沒有過多在意,在這個時候敲響自己閨房房門的,一般不是關曉曉就是達叔,除此之外柳家其他人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她,就算是柳老爺子也不會。
房門推開,出現在她眼前的,是楚天宇吊兒郎當的笑臉:“嗨,還沒睡呢。”
柳月影滿臉驚愕,有些呆滯的樣子,她完全沒有想到進來的竟然會是楚天宇。
“你……你……”一時間柳月影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那啥,我回來了。”楚天宇聳了聳肩,有些不習慣這種場面。
柳月影下場,依然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臉色,顯得有些猶豫,有些彷徨失措的下牀,向着楚天宇走過去。
該死的,這妮子不會是感動的要以身相許吧?楚天宇心中苦笑了一番:“咳,那些人已經處理完了,接下來這陣子應該沒有什麼危險的。”
柳月影沒有回答,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楚天宇,顯得有些含情脈脈,深處柔荑似乎要撫摸楚天宇的臉龐。
這完全是一副劫後餘生兩小情人見面後的溫馨感人場面,只不過下一刻,柳月影的動作將這美感破壞殆盡。
幾乎是本能的,那一秒,楚天宇的身體向後退了一步,而柳月影已經擡起秀腿向着他踢了過去,尖叫聲隨之響起:“啊……你怎麼還沒死,這麼晚了你竟然敢進來我的房間。”
“我擦,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是你讓我進來的啊。”楚天宇輕輕的格擋了一下柳月影的秀腿,無奈說道。
“你本來就是我的私人保鏢,我還沒怪你失職你竟然還好意思說。”沒踢到楚天宇,柳月影轉過頭在閨房內尋找着一切可攻擊的東西:布娃娃,抱枕……
“喂喂喂,那啥,你別衝動,千萬別衝動,我這不是把你們都救出來了麼。”楚天宇連連擺手,這妮子又在發啥瘋啊。
“我砸死你個沒良心的,讓你趕我們走……”
隨着抱怨的喝聲,還有漫天飛舞的棉花絮,還有某個在面對黒刺殺手組織時都面不改色殺四方,這一刻卻只能抱頭鼠竄的青年。
不明就裡的人估計會以爲這是某個被丈夫拋棄的怨婦在對自己的丈夫發脾氣,但楚天宇有苦說不出啊,這尼瑪的,難道要告訴她,小爺我要殺人,你先避避?
“喂喂喂,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可是拼了老命的去救你們的。”一邊多,楚天宇一邊很不爽的回着。
可惜柳月影哪裡會去理他,砸爛了一個布娃娃又拿過一個抱枕死命的向着楚天宇甩着,嘴裡還念念叨叨着:“讓你逞英雄,讓你不跟我們一塊走,讓你讓我開面包車,讓你讓我擔心。”
這些碎碎念就算是以楚天宇的耳力也沒能聽出一些啥子來。
某一刻,閨房內兩個追逐的身影一塊跌倒在了柔軟的大牀上,很是不爽的楚天宇壓在柳月影的身上,有些氣呼呼道:“我說妮子,我這是吃力不討好啊,早知道就不過……”
話還沒有說完,楚天宇就直覺的閉上了
嘴巴,在他的眼前,是紅着眼眶,一副楚楚可憐,惹人憐惜的委屈俏臉。
“別哭了,我這不是安全回來了麼。”輕柔的拭去柳月影眼角的淚水,楚天宇臉上浮現出了難的一次溫柔。
如果是以往,說不得楚天宇早就開始心安理得的吃柳月影的豆腐了,這種便宜不佔白不佔,能揩油兩次絕對不只做一次。
但這一次,壓在柳月影的輕柔的嬌軀上,楚天宇出奇的沒有那種調戲的心思。
“誰……誰哭了,你個死流氓,給我袞開啦。”只不過很顯然,某位大小姐一點兒都不領情,直接把壓在她身上的柳月影給踢下了牀。
“我擦,難得小爺我有一次這麼感性,你竟然不領情,馬蛋的。累死我了,小爺睡覺去。”隨後罵罵咧咧,但楚天宇的目光卻難得柔和乾淨。
“你袞,早點袞,累死你最好。”
柳月影俏臉通紅的朝着門口嚷嚷着,直到房門關上,她才收起了故意做出來的刁蠻神情,抱着抱枕在船上怔怔發呆。
看到楚天宇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那一瞬間,不可否認,她很開心,眼淚都控制不住的溢出眼眶,但她不想被楚天宇看到,不想讓楚天宇知道,所以她就用她另類的問候招呼了楚天宇。
她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讓楚天宇誤會,但她只是想要這樣保護自己。
“不要不喜歡我!”埋頭在抱枕中,柳月影說出了心裡最深處不敢對任何人說的一句話。
走出柳月影的閨房,楚天宇滿臉的頭疼,他看得出柳月影是關心自己,甚至在他進門的前一刻還在擔心自己,但對於這種大小姐特有的關懷方式,他打心裡受不了啊。
誰受得了一個開心也是打鬧,不開心也是打鬧的特異的相處方式,自己又不是自虐狂。
只不過在牀上看到柳月影那張佈滿淚水惹人憐惜俏臉時,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裡對柳月影確實有着不一樣的感覺,但那種感覺他述說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