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哈！”
乾老頭的小院子裡，真氣狂暴，氣流涌動，草屑塵埃漫天。
莫楓和白松第十七次切磋，已經進行了二十多分鐘。
兩人完全沒有留手，每一招每一式都動了真格，如果被打倒，起碼也是受傷吐血。
可是二十多分鐘後，兩人依舊活蹦亂跳，你來我往的打得精彩無比。
莫楓凡武九重，真氣充沛，招式精髓，本來白松凡武七層的武功，是根本沒有辦法跟莫楓對抗的，可是白松卻憑藉着小成境界的七星迷蹤步，跟莫楓打得有模有樣。
“不行了，我真氣耗光了。”白松腳下步伐看似凌亂，卻有着某種莫名的韻律，躲過莫楓的掃腿之後，快速往後退開，站在那喘氣。
他一頭的大汗，但卻笑容滿面，能夠跟莫楓打這麼久，他足以自豪，若不是真氣不濟，還能再繼續打下去。
莫楓頭上也有汗珠，但比起白松來，卻好了太多，他的真氣總量太恐怖，白松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卻還剩下一小半。
“徒弟，你覺得你進步大不大？”乾老頭笑眯眯的問白松。
“大！當然大！如果不是真氣不濟，莫楓都奈何不了我，怎麼能不大？”白松很是得意。
乾老頭依舊笑眯眯的，卻伸手啪的一下，打在白松的腦袋上，臉色一變，怒吼道：“你個白癡！莫楓在手下留情，你看不出來？你以爲你憑藉老子教的武功和七星迷蹤步就真的能跟那小子相比？你不要忘記，他也會七星迷蹤步，你的步伐他早就看穿了，如果不是手下留情，你早在十分鐘之前就已經被打敗！”
“嘎？”白松愣愣的看莫楓，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變幻到最後，成了喪氣。
“好了，小白，說着的，你的進步已經很大了，我如果沒練過七星迷蹤步，我肯定是看不出你的步伐痕跡，根本打不到你的。”莫楓出聲安慰，這到不是欺騙，白松真的不同往日了，現在的他，除了真氣總量是短板以外，武功招式和身法都是頂尖的，哪怕對上後天高手，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我會繼續努力的。”白松抹了把臉，他承認自己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但他曾經被那麼多人看不起，被稱爲廢物，心理承受力早已超級強悍，此刻很快認識到自己的心態出現問題。
乾老頭沒有再說
話，但從他眼裡看得出來，他對這個徒弟相當滿意。
“你休息一下，莫楓，現在來試試我全部真氣的壓力。”乾老頭說着，白松就往後退了幾步。
莫楓深吸一口氣，擡頭看了眼星空下無數顆眨着眼睛的星星，雙手輕輕一擡，銀色真氣佈滿全身。
乾老頭神色變得凝重，也是雙手一擡，一股狂風憑空吹拂起來。
站在乾老頭身後的白松臉色大變，他感覺此刻的乾老頭，不再是一個老頭，而是一頭披着人皮的兇獸，那種如海入獄般的強大氣息，讓他雙腿都隱隱打顫。
“小子，扛不住就吱一聲，否則受了內傷的話，別怪我。”乾老頭提醒莫楓注意，擡起的雙手在此時，猛的往下一壓。
呼呼……
狂風大作，莫楓一頭碎髮凌亂飛舞，露出他劍一般濃密的雙眉，以及那雙深邃而又明亮的眼眸。
滔天的壓力，頃刻間降臨，莫楓的身軀不由得一顫，腰背都彎曲了幾分，身上瞬間被汗水打溼，T恤溼溼的黏在身上。
這一切，莫楓都來不及去管，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壓榨體內最後一絲真氣，去承受和抵抗乾老頭全力爆發出來的真氣威壓。
八成真氣威壓，和全部真氣的威壓，天壤之別。
就像一個人扛一百斤，已經達到了極限，那麼這個時候，就算一片落葉飄到上面，就很可能導致這個人被壓垮。所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這個意思。
莫楓聽見全身骨頭又咔咔響了起來，手臂和雙腿都在顫抖，脊背逐漸彎曲，他全身漲紅，脖子上青筋畢露，看起來十分猙獰。死死咬住的牙齒，已經有血絲涌現，他的雙眼，已經徹底血紅。
“啊！”莫楓雙膝彎曲，跪在了地上，他的雙手，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卻依舊撐在胸前，淡銀色的真氣飛快減少，到了最後，若隱若現，彷彿隨時都會熄滅的蠟燭。
“小子，還能承受嗎？”乾老頭額頭上有一滴汗水滾落，他不是吃力，而是擔心莫楓承受不住，萬一受了內傷，那就嚴重了。
“我……能……行！”莫楓艱難出聲，每一個字，都讓他花費巨大的力氣。
無形無影的真氣，卻讓空氣蒸騰扭曲，白松看得臉色鉅變，他這個站在一旁看的人都覺得快喘不過氣來，那麼正面承受這股威壓的莫楓，又是什麼
感覺？
那是一種快要崩潰的感覺！
莫楓覺得自己就像是前段時間高舉的那塊石頭，已經出現了裂縫，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碎成幾塊。
“我能行！一定可以！”莫楓耳旁似乎出現老頭師父跟他說過的話語。男人，不能說不行，哪怕承受再大的壓力，哪怕面臨再大的困難，不行，也要行！
“我行的！我一定行！”
如果江映月看到莫楓現在這個樣子，絕對不敢相信是她那個陽光而帥氣的弟弟，因爲此時此刻的莫楓，臉上的肌肉在巨力之下，顯得猙獰。
“啵……”
就在莫楓幾乎覺得自己的身體要裂開的時候，一聲若有若無的聲響，在體內傳出，那種聲音，好像是戳破的一個氣泡。
“來吧！後天境界！”
莫楓如福至心靈，就這麼跪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乾老頭臉上出現驚愕，而後大喜，他不敢輕易撤銷真氣的威壓，但已經在逐漸的減少。
十成、九成、八成、七成……
直到最後，所有的真氣，收回到丹田之中。
“乾師，莫楓他……”白松眼睛一亮。
“快去，守在門外，關好門，任何人不能進來，嫣然也不行！如果有人敢硬闖，一定要攔下！”乾老頭飛快的對白松說道。
白松連忙點頭，快步跑出院子，輕手輕腳的把木門關上，不敢發出一絲聲音，怕打擾了莫楓。
乾老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臉的複雜，隱隱好像有些嫉妒。
“臭小子……纔剛剛達到凡武九層十幾天，就要突破了，真是讓人羨慕啊。”
感慨了一句之後，乾老頭盤膝坐在了莫楓對面，爲他護法。
武者的每一次突破，都如同闖一次鬼門關。
成功就罷了，若不成功，輕則身受重傷，重則走火入魔，危險和機遇，永遠都是成正比。
夜空下，寂靜無聲，一顆顆星星，像是墨盤裡的珍珠。
乾老頭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忽然之間，一股真氣的波動，在莫楓體內傳出，那波動渾厚，而洶涌，隨後，又平息了下來。
莫楓就在此時，睜開了眼。
“後天境界，突破了！”莫楓嘴角勾起，那張俊朗的臉上，有種邪異的魅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