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瑩郡主,說句實話,其實皇甫南被我抓在手中沒有一點作用,既然現在是郡主你親自開口說起這件事,在下賣郡主一個面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皇甫南刺殺珍雲這件事,現在已經上奏給了陛下,陛下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若到時候陛下問起這件事,在下拿不出皇甫南,你說我怎麼向陛下交代?”韓青說道。
說實話,韓青這番話不過只是敷衍風瑩郡主而已,皇甫南乃是他好不容易纔抓到手裡的人,此人又是五大上門的人,將此人握在手中,便相當於是抓住了五大上門的一個把柄,韓青本來便打算對付五大上門,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將這個把柄交出來?
就算提起這件事的人是風瑩郡主,韓青也根本不會考慮,開什麼玩笑,你以爲你是我的什麼人?你要我放人我就放人?就算你脫光衣服躺在我面前,用你自己來和我交易,我韓某人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色令智昏,想要我放過皇甫南,除非他失去了利用價值!韓青暗暗想到,根本不可能答應風瑩郡主的條件。
不可否認,韓青是個***之徒,但他並非是***無度而是有自己底線的,染指風瑩郡主的確是件賞心悅的事,但染指她的條件如果是讓他失去掣肘五大上門的力量的話,韓青根本就不可能答應,他不是一個分不清輕重的人,美色能讓人飄飄欲仙,但美色不能保住人的性命,和五大上門的對抗肯定會見生死,到時候,若自己失利了,那風瑩郡主莫非一個媚眼就能讓五大上門的人放過自己不成?
想到這裡,韓青自然不可能答應風瑩郡主。
那風瑩郡主實際上也是一個明白人,非常清楚就算韓青想要答應,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就答應自己,尤其是在自己沒有任何付出的情況下,天下所有的交易都建立在公平或者說相對公平的基礎上,自己什麼也沒有付出就想要皇甫南,自然是不公平,那韓青除非是二百五,否則根本不可能答應。
聽到韓青的話,風瑩郡主臉色如常,笑着說道:“韓兄,等你聽了我的條件之後,你再來決定放不放此人。”
“哦?不知道風瑩郡主打算開出什麼誘人的條件?”韓青眯着眼睛沒有說話。
風瑩郡主一時間沒有說話,目光落到了莫馨九公主等人身上,在場的人都是明白人,看到她的目光便猜到了後者是想要他們離開,有些話,有她們在的時候不方便說。
猜到了風瑩郡主眼神背後的意思之後,九公主等人倒也配合,隨便找個了藉口便離開了涼亭,將韓青和風瑩郡主留在了涼亭之中。
“韓兄,不知道你離家這麼長的時間,有沒有思念自己的家鄉?”看到衆人離開,風瑩郡主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韓青沒有微皺,謹慎的說道:“郡主何出此言?”
風瑩郡主笑道:“韓兄又何必明知故問?”頓了頓,只見此女又接着說道:“你的身份雖然神秘,但我五大上門在太初國有何等超然的影響力?想要摸清你的底細輕而易舉。韓兄,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你應該是域外修士。”
韓青沉默,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只有寥寥幾個人,而且,這幾個人還是天星城的異族,太初國對韓青來說,完全是一個陌生的環境,無論是人還是文化,都非常陌生,而他匆忙進入太初國,整個太初國,除了他自己之外,絕不可能有人再知
道他真正的來歷。
然而,那韓青根本沒有想到,風瑩郡主竟然知道這個秘密,既然這個女人已經知道這個秘密,也就意味着五大上門也知道這個秘密,畢竟這女人是五大上門的人,很難保證在她知道的情況下五大上門會不知道。
域外修士對域外戰場的人來說始終也是客人而已,韓青雖然在域外戰場掙扎了不少時間,但這個世界的根本他仍舊是一無所知,在這種情況下,誰知道那域外戰場有沒有專門對付他們這種域外修士的勢力或者力量?遠不欺水,近不欺山,這是混江湖最基本的道理,無論太初國還是域外戰場,對韓青來說,都是一片神農不可測的大海,如果他在這片大海里面乘風破浪的時候有絲毫的大意,絕對是舟毀人亡的下場。
意識到這一點,那韓青自然要處處謹慎,域外修士的身份能少兩個人知道肯定也就保持這樣的狀態,不過,處處謹慎提防的韓青卻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對那風瑩郡主來說早就已經不是秘密。
她是怎麼知道的?她從哪裡知道的?五大上門真的有這麼大的能量,連我的來歷都能調查清楚?韓青詫異,一時間覺得那五大上門或許比自己想象的要棘手。
畢竟是一個能夠控制整個太初國修煉界的組織,若是連韓青的來歷都調查不出來,又哪裡來的手腕控制太初國?韓青之前的確有些小看五大上門,不過,在風瑩郡主道出了自己來歷之後,他終於意識到,五大上門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從大長老的嘴裡韓青知道,五大上門乃是當年和皇極家一起打天下的另外兩人建立起來的,建立了五大上門之後,隱藏在太初國不知道多少年仍舊沒有人能夠發現,單純就這等能力而言,也不是一般人就可以做到的,而那東列侯與南雀火能做到這一點,足以證明這兩人有着世人根本想象不到的能量。
“想不到郡主居然知道在下的來歷。”韓青嘆道,臉色倒是沒有什麼變化,雖然心中震驚,但早就已經修煉到喜怒不形於色的他怎麼可能將心情表露出來,讓那風瑩郡主看穿自己的深淺?“在下很好奇,郡主打算怎麼利用這個身份?據在下所知,你們域外戰場的修士好像都對域外修士有興趣,莫非郡主打算讓天下人都知道在下的這個身份?”
“如果你不肯將皇甫南交出來的,那小女子也就只好迫不得已爲難韓兄你了。”風瑩郡主說道。
韓青笑了,說道:“空手套白狼啊小郡主!小小年紀就有這等手段,倒是小看你了。”
“韓兄怎麼認爲本郡主是在空手套白狼?你我合作,乃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你不爲難五大上門,我也不爲難你,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嗎?”風瑩郡主說道。
韓青點頭笑道:“是好事,天大的好事,不過,我想問郡主一句,你既然知道我是域外修士,那麼,你又知不知道我是從哪個位面穿越過來的?”
風瑩郡主眉頭微皺,五大上門只不過調查到了韓青域外修士的身份,卻根本不知道此人究竟是從什麼地方穿越來的,畢竟四荒下級位面有多少根本無從統計,就算是玄黃至尊在世,也不可能推算出韓青的原生位面,區區一個五大上門又怎麼可能知道?韓青的問題倒是一下子便問住了風瑩郡主。
“在你們眼裡,我們這些域外修士無一例外全都是土著
,你們這些域外戰場的修士全都是高人,這話我沒有說錯吧?”韓青問道。
誠然,在這些域外戰場修士的眼中,韓青這種身份的人的確只是土著而已,什麼是土著?說好聽點是野蠻人,說難聽點就是和畜生沒有區別的下等人,而韓青雖然已經算是土著之中比較出色的存在了,但仍舊不可避免會被域外戰場的修士輕視——只要他域外修士的身份曝光,肯定就難逃這種規律。
“不過,土著有土著的文化,上人有上人的文明,你們的文明是以修煉爲主旋律的文明,而我們的文明則是以仁義爲根本建立起來的文明,在你們的文明之中,那些飛天遁地的人就是至尊,拳頭大的就是貴人,然而,在我們的文明裡,只有體恤家國慈悲爲懷的人才是至尊,行俠仗義的人才是貴人,你們的聖人是聖朝的聖皇,而我們的聖人,則是那些顛沛流離即使食不果腹也要堅定不移執行着宣道說法這一神聖事業的人。”韓青神色平靜的說道。
頓了頓,只聽他又接着說道:“弱肉強食不是社會基本規則,患難與共纔是一個社會最起碼的良心,我成長的社會和文明中,告訴我一個道理,如果是爲了正確的事情,那麼就算是九死化塵埃也應當矢志不渝。五大上門在太初國內作威作福,騎在所有人頭上耀武揚威,今日區區一個皇甫南便可以刺殺朝廷欽犯,明日你們這些比皇甫南身份更尊貴的上門弟子就敢血洗天下,黎明百姓在你們眼裡僅僅只是一個個數字,百姓節衣縮食供養你們,得到的卻是連最起碼的生命安全都無法保證的結果,你告訴我,這樣的宗門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所以,你就是不答應我的條件了?”風瑩郡主沒有因爲韓青的這番長篇大論而動容,不是她不知道什麼叫慈悲,而是仁慈這東西已經很早便被她從骨子裡剜了出來,她親手埋葬了自己的仁慈,只因爲她必須要適應這個世態炎涼的社會。
物競天擇,實則生存。
這是域外戰場最起碼的生活規則,即便她是一個郡主,也根本無法與這種形成了幾萬年的社會規則對抗,故而,她不得不走上與韓青相反的道路,不是她不想走,而是不能走。而她,也僅僅只是選擇了生存的壓力而已,這並沒有錯,只是讓韓青覺得可惜而已。
當然,韓青自然不會將可惜這兩個字說出來,微微一笑,說道:“是的,我不會答應郡主你的條件,你可以出賣我,讓普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的來歷,我韓青向來就喜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且,人都是會死的,如果是爲了維護我正在做的事情,那麼,就算明知是死,又有什麼可懼的?”
“這麼說,你是打算和五大上門作對到底了?”風瑩郡主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以後就沒有五大上門的人再來問你這個無聊的問題了,現在你還有機會回頭,我已經把機會放到了你面前。”
韓青沉默,沒有馬上回答風瑩郡主,擡起頭仔細打量着風瑩郡主,發現這女人生的英氣勃勃,滿臉都是女強人身上才能看到的那種雷厲風行的滋味,不禁心中暗讚了幾句,說道:“風瑩郡主,其實你在皇族子弟之中,已經算是生的漂亮的了。”
顧左右而言他,這意味什麼,風瑩郡主用腳趾頭也明白,暗歎一聲,風瑩郡主說道:“固執是不會有任何好處的,韓青,你辜負了自己的天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