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子臉色一沉,再度開口:“現在已是生死存亡,你們居然還想着勾心鬥角,還有沒有一點大局觀了?好,你們不敢冒這個險,寡人親自帶頭上陣!”
說着便從天子之位上長身而起,當衆抽出腰間所配的天子劍,殺氣騰騰。
全場齊齊側目。
隨之便有人蠢蠢欲動,想要站出來附和。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在周天子身上看到這樣的血性和氣勢!
但下一秒,一個威嚴淡漠的聲音傳來,衆人立馬集體偃旗息鼓。
“局勢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天子陛下稍安勿躁。”
秦王緩緩走來。
除了七王和武侯等少數幾人之外,滿朝文武當即齊齊跪拜見禮,連頭都不敢稍擡一分。
周天子神色一變,氣息陡然變得凝滯,一時間竟也不敢直視秦王的眼睛。
秦王龍行虎步,來至七王上首站定。
韓王冷哼道:“秦王倒是真有底氣,不過恕本王眼拙,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家的白世祖還有什麼未出的底牌,他要是撐不住場,你秦王府一家兜得住這個底嗎?”
秦王神色淡淡:“他撐不住場,但現場還有別的變數,不是嗎?”
衆人齊齊一愣。
很快,便有人將目光放在了林逸身上。
要說變數,全場除了已經進入混戰膠着的放逐者大帝、白世祖和孔聖臨之外,剩下最大的變數就是林逸。
而從剛纔到現在,林逸就一直在戰場邊緣遊弋觀望,只不過始終沒有直接參戰罷了。
韓王不禁愕然:“你指望林逸來擦屁股?”
其餘衆人也是滿臉驚訝。
這話要是由韓王提出來,甚至由齊王或者趙王提出來,他們都還能理解。
畢竟在傳言中,這幾家都對林逸觀感不錯,有着或多或少的聯繫。
可現在居然是秦王主動提出來,這算哪門子神奇展開?
林逸可是滅了他一個王命分身,害得這位堂堂秦王必須閉關療傷,雙方明擺着是結了死仇的。
秦王回道:“他不能擦嗎?”
韓王:“……”
一時之間,他甚至都懷疑對方是不是跟林逸達成什麼私下協議了。
說話間,場中局勢已然進一步惡化。
在放逐者大帝的控制之下,許安山帝王虛影的腳步異常穩健,無論白世祖怎麼嘗試,始終無法干擾到他分毫。
文王拉車八百步,只剩下了最後三步。
反觀白世祖,因爲過程中被迫分心,已經被孔聖臨打到吐血了。
放逐者大帝放聲大笑,此情此景,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他黑皇帝的降臨,就算內王庭想要掀桌子,也都爲時已晚!
許安山漠然邁步。
結果,被一隻腳踩住了腳背。
林逸伸手搭在許安山的肩膀,看着他無神的雙眼:“放逐者大帝是吧?咱們好像也不是第一次照面了,能不能先從我朋友體內出來,你這樣我朋友有點難辦。”
全場陡然一靜。
“不知死活!”
五大戰力當即帶着一衆放逐者高手殺過來。
不過沒到半途,就被女王衆人攔了下來。
場面上,他們人多勢衆,卻愣是碰不到林逸分毫!
放逐者大帝的聲音終於響起:“本大帝還以爲你多多少少也是個人物,沒想到居然也做了內王庭的狗,呵呵。”
前後兩次交手,以他的層次竟然完全沒在林逸頭上佔到絲毫的便宜,這種事情,着實是史無前例。
哪怕本人再不想承認,但林逸的威脅,已是實實在在擺在他臉上的東西。
這一點,放逐者大帝還不至於自欺欺人。
也正因此,他這次並沒有主動招惹林逸的打算。
林逸的存在,對內王庭是一個變數,對他更是一個巨大的變數。
只可惜,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林逸平靜的看着他:“我跟狗天生犯衝,沒那個福氣,不過閣下看樣子倒是蠻在意的,給人當狗受過傷?”
放逐者大帝頓時噎住,隨即便毫無徵兆的暴走!
這話,何止是在他傷口上撒鹽,簡直就是拿着糞勺往他傷口裡面懟!
不過,許安山此刻雖然被其控制,但卻不能對林逸出手,畢竟還肩負着拉車的任務。
最後三步不走完,許安山就算是死,也必須站着死在這裡。
大量黑氣從許安山體內冒出,迅速凝結成一個人形。
準確的說,是一個身高超過兩米,大腹便便且又分明透着兇悍的彪形大漢。
其雙手之上,赫然戴了整整十個尺寸誇張的寶石戒指,結合其本身的粗獷形象,突出一個財源廣進的暴發戶氣質。
林逸眼皮微跳:“閣下原來長這樣,看來是我想岔了。”
依着他此前的認知,到了放逐者大帝這等級別的存在,少說也是梟雄氣場拉滿,雄踞一方的霸者氣象。
眼前這副形象,着實有點跌眼鏡。
放逐者大帝桀桀大笑:“以貌取人可不是好習慣,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臣服於我,等這波結束打入內王庭,分你一座王府!”
隔着屏幕聽着這話,內王庭七王臉都黑了。
他們站在內王庭的頂端,從來都只有他們瓜分別人的份,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來瓜分他們了?
可驚悚的是,如果這次被放逐者大帝得手,他的這番大話還真未必就是大話。
這一刻,所有人都在緊盯林逸的反應。
一旦他點頭答應,形勢於內王庭來說,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衆人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堂堂內王庭,有朝一日前途命運竟會捏在林逸這麼一號外人手中。
林逸呵了一聲:“你說再多,都不如先放開我朋友。”
“是嗎?那就太可惜了。”
放逐者大帝掰了掰手指,隨即獰笑着悍然出手。
然而他這邊剛有動作,林逸便已後發先至,魔噬劍裹挾着不可阻擋的劍之規則力量,直接刺穿了對方眉心。
場面戛然而止。
衆人面面相覷,全都有着不真實的感覺:“這就解決了?”
下一秒,放逐者大帝指間一枚戒指的寶石亮起,而後便見他跟個沒事人一樣再度獰笑,伸手抓住魔噬劍的劍刃,就這麼緩緩從自己眉心處抽了出來。
一丁點傷痕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