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傳統,內王庭每年都會安排大演武,七大王府都會參加。
而在歷年的大演武中,趙王府是唯一一家在秦王府面前不落下風的諸侯勢力,沒有之一。
武無敵的事情,若是連趙王都不敢下水,接下來還要不要去蹚這趟渾水,林逸可就真得好好掂量一下了。
趙鳳點到爲止,轉而問道:“話說你怎麼會看上護國公的?”
林逸眨眨眼睛:“他家開的價最高,我自然就選他家了,有什麼問題嗎?”
趙鳳聞言一臉無奈:“這話你自己信嗎?”
她跟林逸相處的時間也不算太短了,深知林逸走一步看十步的稟性,要說這次規則遴選如此重要的機會,選擇護國公府絕不可能僅僅是爲了氣運分紅。
林逸笑了笑,坦然道:“我找護國公府確實是爲了後續的合作。”
趙鳳頓時來了興致:“什麼合作?算我一個。”
林逸看了她一眼:“你跟我在陸上神國忙活了這麼久,好像也沒撈到什麼好處吧,你家裡沒意見嗎?”
說起來,趙鳳在這次百子計劃中也安插了不少人手,只可惜最終都沒能挺過百子爭霸。
雖說站在整個趙王府的層面,早就安排了其他核心子弟,趙鳳這邊充其量只是一個補充預案,即便最終失敗了,也不會真正影響到大局。
可至少對於趙鳳個人來說,前前後後忙活了這麼久,最終卻是功虧一簣,總歸還是有些受打擊的。
趙鳳卻是不以爲意:“勝敗是兵家常事,要是這點覺悟都沒有,我還出來幹什麼事啊,還不如老老實實躲在閨房裡繡花呢。”
“好覺悟。”
林逸提了一杯,隨即道:“說實話我還真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趙鳳眼睛一亮:“你說。”
林逸正色道:“等這次規則大劫過去,我手頭的一些人爲規則,可能需要你幫忙出手,最好是在黑市上賣掉。”
“哈?”
趙鳳一時沒反應過來:“沒有入選百子計劃的人爲規則,基本上都挺不過規則大劫吧?”
林逸笑道:“萬一有漏網之魚呢。”
“漏網之魚倒是難免會有,可你怎麼就能確保自己這麼幸運?”
趙鳳重新打量了林逸一陣,嘴上雖是這麼說,但還是順着思路仔細琢磨了一番。
“如果你手上真有漏網之魚,等到規則大劫過去,價格確實能高到天上去,至少在規則重建計劃正式落地之前,卡住一個好時機出手,輕輕鬆鬆就能撈個幾十倍溢價。”
頓了一下,趙鳳隨即恍然道:“拿到黑市上賣,你是不想當那個出頭鳥?”
林逸點點頭:“我這個身份要是突然冒出一筆橫財,少不了各種麻煩。”
趙鳳深以爲然:“那倒也是。”
林逸拿起酒杯:“答應了?”
趙鳳笑着碰了一杯:“你吃肉,我喝湯,合作愉快。”
天元樓。
跟一品樓一樣,這裡也是內王庭最頂級的消費場所,而它的幕後老闆則是楚王府。
頂樓雅間內,長孫晟敬陪末座。
身爲堂堂的護國公,此刻卻是神情忐忑,做如針氈。
無他,此刻坐在他對面的是楚王。
哪怕已經繼位護國公,長孫晟也從來不敢想象自己這樣的小蝦米,居然有朝一日能跟楚王同席喝酒。
“我家那幾個小子跟你關係都不錯,本王也一向是把你當子侄看待。”
楚王主動端起了酒杯。
長孫晟誠惶誠恐,連忙起身道:“得到大王關照,是小侄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說完直接一飲而盡。
楚王笑了笑,輕抿了一口,而後隨口問道:“你給了林逸多少分紅?”
長孫晟微微一愣。
這種私下的氣運分紅比例,向來都是絕密。
但此刻面對楚王當面問詢,他也不敢打馬虎眼,只得老老實實說道:“二十個點。”
“什麼?”
楚王當場驚訝出聲:“你給他二十個點的氣運分紅?他這麼獅子大開口,你居然答應了?”
長孫晟一臉苦澀:“小侄也不想答應,可是形勢比人強,沒有辦法。”
此時回想起來,他還是肉痛不已。
他一個護國公府,外人說起來冠冕堂皇,可真正最核心的資產就只有那一條人爲規則,結果卻要平白被人分走兩成的氣運分紅,換誰誰能甘心?
可是以當時的形勢,他如果不甘心放手這兩成,那就連剩下的八成也保不住。
真要落到那一步,他護國公府上千口人,那可就真的得去喝西北風了。
楚王語重心長道:“你父親死得早,要是他還在,遇上這種情況,你覺得他會答應被人敲竹槓嗎?”
長孫晟猶豫了一下:“應該不會。”
上任護國公那是標準的烈火脾氣,突出一個寧折不彎,同樣的事情若是落在他的身上,早就當場鬧翻了。
當然,真要是上任護國公還在,他護國公府也不至於落到這一步。
楚王放下酒杯,語氣幽幽道:“你年紀輕,有些事情把握不住也不奇怪,但要記住一句話,諸侯不可辱,尤其絕對不可被那些下等人蹬鼻子上臉,這是我們的底線。”
“否則,丟的不只是你護國公府一家的臉面,同時也是我們所有諸侯的臉面。”
“小晟啊,你可不能一念之差,走到所有諸侯的對立面啊。”
一句話,說得長孫晟冷汗淋漓。
別說成爲諸侯公敵了,光是面前坐着的這位楚王,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招惹。
長孫晟連忙道:“大王明鑑,小侄絕沒有那樣的膽子,這一次是真的被逼得沒辦法了,被迫只能答應林逸,但凡有一星半點的機會,小侄都絕對不會便宜他分毫!”
楚王挑了挑眉:“既然這樣,那你乾脆反悔不就得了?”
“啊?”
長孫晟愕然,愣愣道:“小侄跟他發了心誓,這怎麼反悔啊?”
他倒是真的想反悔,但他真沒有那份勇氣,畢竟違背心誓的反噬,那可不是說說的。
他若真是單方面反悔,且不說規則大劫還沒過去,還沒到卸磨殺驢的時候,即便現在已經過去了,他也承受不起那份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