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在這場兩虎競食中扮演的角色是中轉站,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算是裁判,只不過是個有立場偏向的裁判。
如若形勢對程雙兒不利,他隨時可以中途叫停。
“對面是呂春風?”
程雙兒聞言眼睛亮了起來。
呂春風的大名即便是她這些的底層小人物都如雷灌耳,於她而言,這是真正站在雲端,連仰望都不可及的超然存在。
萬萬沒想到,今天她居然就要跟對方同場競技了。
更離譜的是,在這場兩虎競食中,林逸竟似乎反而更看好她一些!
程雙兒不禁恍惚有種活在夢裡的感覺。
林逸點頭:“此人非同小可,所以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嗯嗯。”
程雙兒甜甜應道。
與此同時,身爲這場兩虎競食的另一方,呂春風對此卻是茫然不覺。
準確的說,他倒也不是一點感應都沒有,在林逸將自身奇貨種子轉化爲中轉站,連接上程雙兒本命種子的那一瞬,呂春風的本命種子出現過一絲極其隱晦模糊的閃動,但並沒有引起關注。
因爲此刻,呂春風的注意力正在另一件事上。
雕刻竹牌。
這是他爲數不多的小愛好。
因爲奇貨可居的特殊性,他平常幾乎無時無刻都要一心百用,隨時關注播散出去的那些奇貨種子的情況,再加上他還要接管整個遼京府呂家的大局,大大小小的事情實在太多,即便以他遠超常人的心力也會難免會感到疲憊。
唯有在雕刻竹牌的時候,呂春風才能真正的放空腦子,好好放鬆一下。
隨着他指尖在特製竹牌上來回遊動,很快,竹牌中就呈現出一個人形輪廓,等到具體成型,儼然正是林逸的模樣。
一氣呵成。
呂春風滿意的欣賞着自己傑作,思索片刻後,在角落上刻下一個字母。
K。
呂春風愜意的伸了個懶腰,隨手一揮,面前隨之浮現出數十張竹牌。
每一張都跟他手中的這張一樣,各自都雕刻着一個人,區別在於角落上的字母。
準確的說,不僅有字母,也有的是阿拉伯數字。
若是林逸在場,必然能夠一眼認出,這壓根就是一副世俗界的撲克牌,只不過是呂春風自己親手雕刻的私人訂製版罷了。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被其下了奇貨種子的吸血目標。
被呂春風盯上的目標,其實並不只有眼前這些,真正的數量遠比這些龐大的多,只是另外那些層次都不夠,在他眼裡單純就是短期內用來過渡的炮灰。
唯有眼前這些被雕刻在竹牌上的人,纔是他重點關注的長期吸血目標。
按照撲克牌大小,角落上的數字或字母越大,就意味着牌中人物在他呂春風眼裡的利用價值越高。
林逸的字母是K,在這裡面已然排進前列。
站在呂春風的角度,已經算是很看得起林逸了。
不過在林逸之上,還有四個A,四個2,甚至還有大小王!
這些纔是他真正的底氣和倚仗。
話雖如此,這次能夠收穫一張老K,也已經令呂春風頗爲滿足。
欣賞着面前的這副撲克竹牌,呂春風心頭滿滿都是成就感。
唯一可惜的一點是,這副撲克竹牌註定只能他獨自欣賞,否則要是流露出去,非得引起整個內王庭的軒然大波不可!
不過,呂春風還是不滿足。
“還不夠啊。”
呂春風看向手邊,那是呂家情報部門精心爲他收集的個人情報,其中幾份專門被放到了最上面。
東方焰、深淵女王、天生帝王許安山……
這些赫然都是林逸集團的核心成員。
“都是不錯的獵物,林逸啊林逸,看在你給我送來這麼多獵物的份上,我真得找個機會好好謝謝你。”
呂春風幽深一笑。
在外人面前,他是個大度的翩翩公子,就連上次被林逸這麼騎臉輸出,也能唾面自乾保持風度。
殊不知,他一向最是記仇。
只不過他的報復方式,一般人都看不懂罷了。
沒辦法,世上總是庸人多,似他這般的超傑人物,放眼整個天底下又能有幾何?
齊公館。
齊追雲看着面前自顧喝茶的林逸,不禁好笑:“來了內王庭這麼久纔來登門看我,我還以爲你貴人多忘事,已經把我忘了。”
“那怎麼可能?”
林逸抿了抿茶杯:“前輩的人情我可是銘記在心,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由頭,不敢冒然登門。”
齊追雲斜了他一眼:“現在找到由頭了?”
林逸點點頭:“有了。”
“哦?說說看。”
齊追雲好整以暇的盤着串珠。
林逸直接開門見山:“我要對付遼京府呂家。”
齊追雲不無意外的挑了挑眉毛:“這好像跟我沒什麼關係。”
他對林逸是看好,算是內王庭最早在林逸身上下注的幾個人之一,但終歸沉沒成本有限,只是一個戰力戒指外加一份額外的關注而已。
如今林逸成長起來,有一份人情回報固然是不錯,可他並沒有打算因此就綁定在林逸身上。
事實也是如此。
相比起韓王府和趙王府,他和齊王府雖說在這段時間也對林逸表現出了一定的善意,但始終比較矜持,給人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林逸之所以一直沒有着急登門拜訪,也跟這個有着直接關係。
因爲他很清楚,除非能夠拿出實質性的東西,能夠打動對方,否則登門毫無意義。
林逸直言道:“遼京府呂家在支持齊田君,齊田君是您的敵人,遼京府呂家是我的敵人。”
“誰跟說齊田君是我敵人的?”
齊追雲啞然失笑:“齊田君跟我,向來都是大王最爲倚重的左膀右臂,我們一直配合的不錯,若不然齊王府也不會有今日的盛況。”
林逸意味深長的看着他:“前輩您真的這麼想?”
齊追雲一臉坦然:“不這麼想還能怎麼想,外面的陰謀論不可信,你可別被他們誤導了。”
林逸笑吟吟道:“前輩您真要是這麼想,您就不會從齊王府裡搬出來,專門弄一個齊公館出來了。”
齊追雲不語。
氣氛陷入凝滯,林逸也不着急,自顧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