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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池街的關帝廟可是遠近聞名的,裡頭供奉着關二爺的神像,據說那神像已經有了好幾十年的歷史了,當年從河池街走出去的夏江,據說就是拜了這河池街關帝廟的天公,這一路走下去才順順利利,風生水起。
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河池街了。
河池街是鳳林區裡的一條街道,從名字上看不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不過,這條街的長度卻是整個鳳林區之最,直接貫穿了整個鳳林區,而且因爲就在江源大學門口的關係,這條街道異常的繁華,而當年夏江第一次在江湖上闖出名堂,就是在這河池街,夏江當年以小小的河池街爲根基,經歷了二十多年,從一個地方小混混成長爲現在的江源市最有頭有臉 的一個,可謂渾身上下都充滿着傳奇色彩,而這座當初夏江最早拜老天爺的關帝廟,就成了很多道上的人心目中一個神聖的所在。
不過很讓人詫異的是,這條夏江發跡的街道在他走之後卻再也沒有出過什麼人傑,反倒是其他各個區都出過不少人傑,比如現在夏江身邊最能打 的兩個人,摺紙扇和紅花棍,都是來自於別的區,河池街就如同是被吸光了所有精氣一樣,變得異常的低沉混沌,不過就算是如此,關帝廟也是香火旺盛,因爲夏江的關係,很多人都會來這裡祭拜,慢慢的就成了習慣。
今天關帝廟是最近幾年來第一次拜老天爺,附近的一些大的場子店鋪都有人早早的來到了關帝廟。
所謂拜老天爺之前就說過了,就是給大家認識新許哥的機會,之前周小雨是管理這條街的混混頭沒錯,但是因爲他頭頂上有一個包銳鋒,周小雨說穿了就是個打工的馬仔,自然就沒有來這拜過天公,而許太平不一樣,包銳鋒因爲得到了夏江的某些授意,把整個河池街都送給了許太平,許太平就成了河池街真正意義上的許哥,所以他要來拜老天爺,讓大家認識他,免得以後得罪了。
關帝廟門口停了不少豪車,這河池街很繁華,自然很多人賺到了錢,這一條街的保護費算是整個鳳林區收的最多的,可就算是如此,那些場子和大店鋪的老闆依舊賺的盆滿鉢滿。
“聽說這次的是個年輕人,三十歲不到啊!真是後生可畏啊。”七福珠寶的老闆朱榮耀感嘆道。
所謂的混混頭就是世面上的說法,雖說大家都是老大老大的喊,但是那只是俗語,真正對老大書面的稱呼,叫做混混頭,當然,混混也是分層次的,像是掌握了一條街道的,那叫做混混頭,再往上那就不是混混了,再往上的都已經擺脫了混混 的身份,那就是徹頭徹尾的所有成功人士,每一個都是有模有樣的,他們在各個地區成立公司,當經理,當老闆,而在這些公司之上,還有一個總公司,而夏江就算是總公司的老闆了。
“希望這個混混頭胃口別太大。”恆順汽貿的老闆肖炳快說道,“今年我這汽貿生意可不好做啊。”
“你這生意還不好做呢?去年一年聽說你賣出去好幾百臺的車,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生意啊!”朱榮耀說道。
“噓噓噓,這事兒可不能這麼說。”肖炳快連忙捂住了朱榮耀的嘴,然後說道,“其實只要這個混混頭能夠管事兒,那錢多錢少,都不是那麼重要。”
“嗯嗯嗯。”肖炳快點了點頭。
關帝廟裡的人都在議論紛紛,因爲幾乎沒有人見過許太平,對於許太平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的不是很多,所以對於許太平很多人還是有很多猜測的。
在關帝廟不遠處的一個休閒廳裡,夏瑾萱正滿臉激動的看着關帝廟,今天她從其他渠道知道了她男人要拜老天爺的事情!
作爲夏江的女兒,夏瑾萱可是深切的知道拜老天爺對於江湖上的人的意義,那是對領地所有權的宣揚,通過拜老天爺告訴別的地方的人,這裡是我的地盤了。
夏瑾萱猶記得當年她母親還活着的時候跟她描述過當初他父親拜老天爺時候的那一幕,那可真是氣勢恢宏,她母親跟他父親緊緊的站在一起,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塊地盤是夏江的,而她母親,是夏江的女人。
夏瑾萱做夢都想許太平能夠帶她一起拜老天爺,可是以許太平的性子是斷然不可能這麼做的,所以她也沒有去要求許太平,只能偷摸着來到這裡遠遠的看着那邊。
哪怕只是看着,也會覺得很滿足。
寶馬740緩緩的停在了關帝廟的門口。
做司機的周小雨從車上下來,小跑着來到後排,將車門給打開。
許太平先從車內走了下來,隨後轉過身,把關荷從車上給牽了下來。
關荷的身份並不是很爲人所知,所以許太平從車上把關荷牽下來的時候,大家還把關荷當成了許太平的女人,而在遠處,夏瑾萱已經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怎麼是那個女人,她怎麼跟太平在一起了?!難道她去勾引太平了?一定是這樣的!”夏瑾萱一張臉氣的紅彤彤的,看着許太平和關荷兩人有說有笑的,她的血壓蹭的一下就上去了,然後也不管其他的了,直接就奪門而出,衝向了遠處的許太平。
此時的許太平,正在和周圍的人寒暄,在周小雨的介紹下,他跟河池街這一帶有頭有臉的人都簡單的互相認識了一下。
關帝廟內的燭火都已經點燃,就等許太平和衆人寒暄完之後,就進去拜老天爺。
“賤女人,從我男人身邊走開!”一聲叫罵聲打斷了現場河蟹美好的氣氛。
許太平微微皺眉,剛轉過頭,就看到夏瑾萱怒氣衝衝的衝到了他的身邊,然後一巴掌對着關荷的臉就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許太平把夏瑾萱的手給抓住了。
“你要幹什麼?”許太平黑着臉問道。
“這個女人,她,她不是什麼好人,你幹嘛要跟她在一起,要不是她,我媽也不會抑鬱而終,都是她,她勾搭我爸不說,現在還來勾搭你,太平,你別攔着我,我要揍她!”夏瑾萱瘋狂的咆哮着,那被許太平抓住的手不斷的掙扎着。
“瑾萱,你母親的死,真的跟我沒有關係。”關荷有些怯弱的說道。
“怎麼會跟你沒有關係,你出現之前我媽天天笑的多開心,自從你出現了,她就不再笑了,你說不是你的關係是什麼?你這個賤人,你從我男人身邊滾開!”夏瑾萱咆哮道。
“你瘋夠了沒有?”許太平沉着臉說道,“別給我在這丟人。”
“她,她是不是也勾引了你?”夏瑾萱盯着許太平,說道,“你不要被她騙了,她很壞的,真的很壞的。”
“小雨,把他給我帶走。”許太平說道。
“這個…”周小雨呆立在那,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夏瑾萱可是夏江的女兒,他怎麼敢把她帶走?
“我說的話,沒人聽了麼?”許太平臉色陰沉的問道。
“是,許哥。”周小雨點了點頭,走到夏瑾萱身邊,小聲說道,“夏小姐,咱們先走吧,今天是許哥拜老天爺的大日子,給許哥點面子。”
“我不管,太平,我現在就要你馬上讓她滾,滾出我們的生活,如果你不讓她滾,那就我滾,有她沒我,有我沒他!”夏瑾萱叫道。
“那你滾吧。”許太平冷冷的看着夏瑾萱,隨後把手推開,一隻手摟住關荷的腰,走入了關帝廟中。
“瑾萱,不是這樣的…”關荷還想說點什麼,但是許太平的手卻是緊緊的摟住了她,讓她連轉身都轉不了。
夏瑾萱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她不懂爲什麼許太平忽然間會變成這樣,此時的許太平看上去,就如同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他,他讓我滾?”夏瑾萱似乎還不怎麼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問了一下旁邊的周小雨。
“許哥估計只是在氣頭上,您別生氣,您先走,等回頭天公拜完了,許哥會去找您的。”周小雨說道。
“他竟然真的讓我滾,爲了這個臭女人!”夏瑾萱雙眼噙着淚水,說道,“我哪裡比不上她了,我比她年輕,比她漂亮,比她身材要好,他怎麼可以爲了這個女人這樣對我,我對他還不夠好麼?他怎麼可以這樣,他還有沒有良心了?”
“夏小姐,您別哭啊!”周小雨着急的說道。
“你別管我,許太平,你就是個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你,你…我不理你了!”夏瑾萱哭着轉身跑開。
周小雨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夏瑾萱,隨後走進了關帝廟。
“沒必要這樣的。”關荷站在許太平的身邊,無奈的說道。
許太平雙手拿着一炷香,此時這一炷香已經被點燃了。
繚繚青煙升起,一股沉重的香味在關帝廟內散開。
許太平面無表情,雙手高舉過頭頂,對着身前那巨大的關二爺神像拜了三下,隨後起身,將這一炷香插在了香爐上。
看着那個沉默不語的許太平,不知道爲什麼,關荷覺得他很可憐,似乎這一整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懂他,並且走進他的心裡。
他就如同是遺世獨立的孤狼一般,驕傲的擡着頭,似乎在告訴這個世界上的人,他不需要人懂,更不需要有人走進他的心裡。
他,生來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