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風冷,在遠方的天幕下,隱隱閃着雷光,天黑沉沉的,蘇晨見狀,催促林巧兒,道:“我看西南邊正在下大雨呢,咱們得趕緊走,要不大雨該下到這邊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林巧兒的速度有些緩慢,遠不如追蹤神荼虎的時候快捷無倫,蘇晨本身修爲提高了,但是撇開巫決三重樓的修爲不說,要論到逆天訣的速度,還是追不上林巧兒的。
蘇晨不催促還好,一催之下,林巧兒反而站住了身形,淡淡的道:“你要是有事情,先走就是。”她一雙煙籠雲遮的眸子,有微微的潤澤之意,看了蘇晨一眼,又飛快的移開了眼神。
“這個…我的大小姐,你又發什麼脾氣啊。”蘇晨被她一噎,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眼看着就要下大雨了,趕緊回城休息纔是正經。
林巧兒不答,心中卻有些心酸,不知道爲什麼,和蘇晨在一起的時光,她心中喜悅幸福,感覺活得挺真實挺自在,想到回去公寓之中一個人孤零零的寂寞日子,林巧兒就下意識的放慢了速度。
看着蘇晨一臉着急,急於回城的樣子,林巧兒心酸酸的,仰首看天,淡淡的道:“這麼晚了,餘瑤早睡了。”
蘇晨:“@#¥%……&”
仙子也會吃醋?蘇晨的大腦一下子轉不過彎來,等突然明白林巧兒的心意,他的心臟突然激烈的狂跳起來,偷眼去看林巧兒的白玉一般的臉頰,嘿嘿一笑,道:“風涼了,你一個女孩家,被雨淋了可不好。”我們回城找個地方喝酒吃燒烤,不是更好嗎?“
也不知道爲什麼,林巧兒心中忽然開心起來,但臉上的神色依舊淡淡的,道:“燒烤有什麼好吃的?修真者吃這些垃圾食品,有害無益。”
蘇晨眨眨眼睛:“那我們去酒吧喝酒?”
林巧兒毫不客氣的道:“修行之道,在於清淡無爲,心境恬淡,狂躁興奮可不是什麼好事。”
蘇晨有些抓狂,道:“那我們去迪廳跳舞,哇,你這樣的美女要是到了舞場,那些男人的眼珠子非掉下來不可。”
林巧兒輕輕的道:“我不愛去那種聲色犬馬的風月場所,那些臭男人,也休想看到我跳舞。”
蘇晨傻了眼,不過看着林巧兒聖潔清麗的面容,飄渺清遠的氣質,要是被其他男人看到她的舞姿,恐怕自己都會受不了的吧?
林巧兒看着蘇晨茫然無措的樣子,心中一軟,微微一笑,道:“那我們就去找個好地方喝酒去吧,良朋美酒,小樓聽雨,紅爐炭火,也別有一番滋味呢。”
蘇晨叫了一聲好,心中好生喜歡,嘻嘻一笑,道:“姐姐,你告訴我,爲什麼每一件特別惡俗的事情,從你嘴中說出來,都是這般富有詩情畫意呢?”
林巧兒本來不喜歡到什麼燒烤攤喝酒,但是看着蘇晨興高采烈的樣子,心中也很是喜歡,輕輕嘆道:“詩情畫意的不是我,是心。”
蘇晨愕然不解,林巧兒嫣然一笑,道:我給你念首小詩吧,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她眸子盈盈如水,凝視着蘇晨,道:“明白了嗎?”
這首詩蘇晨以前倒是學過,是唐代大詩人白居易的《問劉十九》,通過寫對把酒共飲的渴望,體現了朋友間誠懇親密的關係,心中一動:“這麼說,仙子姐姐把我當成了知心好友?”
林巧兒絕俗聖潔,蘇晨雖然飛揚不羈,但是心中對她一直很尊重,偶爾起褻瀆之念,也很快就壓了下去,但是現在親耳聽到林巧兒把自己當成了知心好友,心中微微一蕩:“紅顏知己藍顏知己,最後的結局都是要滾牀單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想到這裡,瞥了林巧兒一眼,微微含笑,目光之中大有深意。
林巧兒被他含笑一瞟,心中一慌,嗔道:“不準想歪了,不然我老大耳光教訓你。”
蘇晨見她臉上紅霞滿天,也不好說什麼,嘿嘿一笑,道:“是是,遵命,那麼仙子姐姐,我帶你聽雨喝酒去吧?”
他最後一句是探詢的語氣,林巧兒輕輕的嗯了一聲,道:“咱們已經好朋友了,你別仙子前仙子後的稱呼,讓人聽見,成什麼樣子?叫我巧兒吧。”
蘇晨嗯了一聲,開口就叫:“巧兒?”
這一聲“巧兒”叫得溫柔纏綿,倒好像情侶之間的暱稱一般,林巧兒臉皮發熱,狠狠瞪了他一眼,飛身而起,向昆江城奔去,蘇晨哈哈大笑,跟着林巧兒,一路向北。
林巧兒修爲高深,一口真氣運起,身子輕飄飄的,幾乎達到了御風飛行的地步,蘇晨卻在地下大踏步向前奔行,全憑肉身力量,比非洲獵豹還要快上幾倍,林巧兒的速度飛快,他卻也不落後。
這就是巫決的神效了,昔日大巫夸父,憑着盤山倒海的肉身力量,追逐太陽九天九夜,速度之快,可想而知,要不然以蘇晨現在練氣期三級的真氣,可真是無法和林巧兒比肩。
林巧兒一開始還擔心蘇晨跟不上自己,但是一段路程之後,卻發現蘇晨腳步如飛,身子都快得變成一條直線,留下道道殘影,不由得放下了心,有些考較他的修爲,深深吸了一口氣,速度加快,風馳電掣,快得不可思議。
這樣一來,蘇晨就難以跟上了,但是隻要林巧兒一鬆氣,蘇晨撲踏撲踏的,就跟了上來,她竟然無法甩掉蘇晨。
林巧兒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有想到蘇晨居然如此厲害,這巫決不愧是威震三界的上古神訣,竟然如此厲害。
其實巫決乃是上古巫族修煉的法決,以動爲主,巫族以戰力稱雄三界,速度力量,都是冠絕天下的,林巧兒雖然達到八級練氣期,但是因爲素心門修煉法決的特點,所以速度只不過和蘇晨差不多而已。
要是論到靜坐養神,修心養性以及長生之道,蘇晨自然就不如林巧兒了。
兩人趕了半個時辰的路,終於趕到了昆江市郊區了,大半夜的沒有什麼人,他們的速度快得肉眼都幾乎分辨不出來,所以蘇晨和林巧兒也就沒有減慢速度,直奔昆江市主城區。
剛剛轉了一個彎,蘇晨剛剛轉過去,就看見一張白色的帕薩特,倏忽到了自己的面前,即便以蘇晨現在超乎常人的反應能力,也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眼前一黑,帕薩特就到了他的面前。
“嘿!”
蘇晨眼看着無法閃躲,只得吐氣開聲,將巫決三重樓的功力全部運轉起來,矮身側肩,和帕薩特硬生生撞在一起。
“轟!”
這一場對撞,不啻於一場小小的車禍,蘇晨只覺得肩膀一疼,渾身骨骼格格作響,好像散架一般,被帕薩特硬生生推得他倒退一丈多遠,腳跟和公路地面劇烈的摩擦着,拖出一條長長的黑色痕跡。
“蘇晨!”
林巧兒本來鳥兒一般在林蔭樹上,此刻看到蘇晨居然被撞了,一聲驚叫,從樹上輕飄飄飛了下來,一把拉住蘇晨的胳臂,急道:“你怎麼樣?”
蘇晨只穿着一件黑色的格子襯衫,但是在和厲鬼激戰的時候,已經脫給林巧兒當做兵器了,現在只是光着精壯的上身,突破巫決第三重樓之後,肌肉雄壯,頗有希臘石雕的美感。
蘇晨看了一眼肩膀,肩頭皮開肉綻,流出鮮血來,畢竟跟一張開足馬力的小車硬撞,肉體之身,還是會受傷的。
林巧兒看着他肩頭上流出的鮮血,臉色都急白了,連聲道:“你怎麼樣?”
蘇晨嘿嘿一笑,輕輕搖晃手臂,道:“沒事,不過是皮肉之傷而已。”他說着,暗運真氣,連點了肩膀上幾個大穴,頃刻間就止住了血。
只見蘇晨肌肉虯結的肩膀上,果然只是擦傷了皮肉,林巧兒臉色稍緩,白了蘇晨一眼,道:“肉身果然強悍啊,這樣撞擊都傷不了你,這下臉皮豈不是更厚了?”
蘇晨聽她打趣,嘿嘿一笑,從腳底下脫下鞋子,丟在一旁,道:“孃的,今天的事情真多啊,照這樣下去,難道要穿着小內內回家?”
他的安踏運動鞋,鞋底已經擦得稀巴爛,要不是蘇晨腳板厚實,恐怕連皮肉都要搓爛。
林巧兒臉色一紅,看着蘇晨狼狽不堪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就在此時,從帕薩特車身之中,傳出一聲低低的呻吟,蘇晨一眼瞥見那張闖禍的車,火氣竄了上來,一腳踢在小車前端,喝道:“肥婆奶奶,怎麼開車的,差點害死老子?”
帕薩特的前面部分,早撞得不成樣子,引擎蓋翻卷起來,車頭也深深的陷了進去,慘烈之極,看那個樣子,和一張全速行駛的小車對撞造成的傷勢也不過如此。
林巧兒聽着蘇晨發火,心中暗暗好笑,按照蘇晨剛纔的速度和力道,誰撞誰還不好說呢,人家的小車都撞成廢銅爛鐵了,蘇晨兀自生龍活虎,這真是史無前例的一起車禍了。
“蘇大師,是你?真的太好了。”
就在此時,車中傳來一聲微弱之極的聲音,接着從破碎的車窗之中,探出一個腦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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