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沒有媽媽

慧姨一看到顧雲揚回來之後,笑容馬上就像熄滅的的燈火一樣熄滅了下去,說出的話也馬上戛然而止了,慧姨反而是有些氣憤瞪着顧雲揚,嫌他破壞了自己的好事一樣。

“雲揚,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你爸和爺爺呢?”

“工作。”

“你就不會多說幾句話嗎,突然出現真是嚇到我這個老婆子。”

慧姨在碎碎念念說着顧雲揚的罪行,我在旁邊聽着怎麼覺得慧姨是故意的,根本就是雞蛋裡面挑骨頭,顧雲揚沒有說話,反而是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像盛了一個夏天的火熱一樣,他把目光瞄準了我,我不敢對視他,每次看到他我總是會想起那天他把我壓在牀上的場景,如果不是他放過我的話,我想自己在那個時候已經是被吃幹抹淨了。

我只是匆匆對顧雲揚笑了下算是打招呼了,便再把頭歪了過去,餘光之中似乎看到他眼尾一閃而過的笑意。顧雲揚站在我們的面前,他等慧姨絮絮叨叨說完他的罪行之後他纔跟我們兩個點點頭。

“媽,我先上去換衣服了。”

“嗯,上去吧。等下到了時間就記得下來吃飯啊。”

顧雲揚上樓之後,慧姨也停止了嘮叨,看到我神情好像有點疲憊的樣子,她終究還是沒有把之前的話說完,她反而是拍拍我的手背,讓我上去休息下。

我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來到了小庭的房間裡面,輕輕推開門,我看到牀上的那個小人已經跟被子蜷縮成一團了。小庭的睡相一直不錯,很少有捲成這個程度,雙手雙腳都放到懷裡面,保持着在母體胎盤的情況。

我突然是想起了心理書上的話,說人要是沒有安全感的時候,整個身體就會捲成這個樣子,像胎兒一樣,彷彿在母體裡面才能獲得一種安全感。今天的事情對她打擊很大吧。想到夏沐晴對這個孩子的辱罵,我對她的恨意又升上了幾分,小庭還這麼小,她居然什麼都知道了。

我心痛的走過去摸摸她的臉蛋,看到她的手好像有露出被子外面,我便想把她弄好被子,沒有想到我的手纔剛接觸過去,小庭居然是無意識抓着我的手,看到她的行爲我真不知道此時她是不是在做夢,夢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我不敢輕舉妄動,怕吵到這個可憐的孩子。

大概是過了半個小時的時候,小庭纔是揉揉自己地眼睛醒了過來,她睡眼惺忪,當她看到我在她牀頭的時候小庭睜着有些模糊的眼睛,試探性叫了我一聲。

“媽媽……”

我還沒有說話,小庭馬上就撲到我的懷裡面,聲音非常委屈叫着我。

“媽媽我好想你啊,你爲什麼要丟下小庭呢,小庭不是沒有媽咪的孩子……”

“不是的小庭,你怎麼可能單身一個人呢,你有爸爸有爺爺有奶奶,還有姑姑和叔叔啊,你有那麼多人愛着你,沒有人丟下你啊。”

我沒有想到她因爲夏沐晴的話,受傷害那麼大,嘴巴扁扁的,想哭但是又止住的樣子,每當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心裡都是很難過,纔是不到五歲的孩子,她居然已經懂得隱忍自己的情緒了!

“我剛纔做了一個夢……夢到小朋友們都笑話我沒有媽媽,人家都是爸爸媽媽來接回家的,只有爸爸來接我……小朋友都說是媽媽不要我了……”

說道後面小庭已經是哭噎着,我忙把她抱在懷裡面,心痛得無以復加,我現在才知道爲什麼顧雲揚沒讓她上幼兒園了,只是因爲流言蜚語的厲害,當時我還疑惑着這個孩子爲什麼整天都是學鋼琴課,而不是去上幼兒園,原來顧家爲了保護她,選擇讓她在家裡面學習。

“媽媽真的沒有不要你,其實你媽媽很愛你的……”

我勸着勸着,不知道爲什麼我自己都哭了出來,像是被這種憂傷的氛圍感染了一樣,我承認自己挺丟臉的,竟然抱着小庭都哭了出來,本來是安慰小庭的,但是我自己都被感染着。

“顧筠庭,都那麼大個人了哭什麼,像什麼話。”

門突然就開了,我跟小庭都轉過頭去,看到顧雲揚已經是穿着家居衣服站在了門口,我有些難爲情馬上就抹了眼淚,讓我心痛不止的就是,小庭本來還是嚎啕大哭的時候,在看見了顧雲揚,她馬上就從我懷裡掙脫了出來,迅速止住了哭聲,用手背抹着自己的眼淚,嘴巴已經緊緊抿着,鼻子是抽噎着。

“顧先生,請你不要對小孩那麼兇好不好,她還只是一個孩子。”

我終於是有點生氣了,直接又把小庭重新攬在我懷裡面,狠狠瞪着顧雲揚。雖然我承認他大部分的教育不錯,但是有的時候還是不盡人情,他的教育比較適合男孩子而不是女孩子,我怎麼都想不明白小庭會被他教成什麼樣子。

“爸爸我不哭了。”

小庭怯怯看了我們兩個之後,抽了幾下鼻子,便小心翼翼說道。看到我責罵他之後,顧雲揚沒有說話也沒有辯解,他全身心都是放到了小庭身上,他走過來伸出手,難得露出幾分柔情。

“小庭,爸爸抱。”

我馬上把小庭放到他懷裡面,顧雲揚真是厲害,讓我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小庭被他放到自己寬闊的肩膀上,他大掌輕輕拍着孩子的背部,讓我眼睛都瞪掉的就是,他身子還隨着自己的動作晃着。奇蹟般的事情發生了,小庭在他身上抹了幾把鼻涕眼淚之後,又昏昏欲睡起來。幾分鐘之後小庭已經徹底安靜下來,進入了夢鄉之中。

“顧先生……”

我驚訝地喃喃出聲,我怎麼都沒有想到顧雲揚居然會哄孩子,一個大男人居然把一個孩子給哄睡覺了,他轉着頭看到小庭沒有動靜之後,便把她輕輕放到牀上面,我看得清清楚楚,顧雲揚的動作非常輕非常小心,好像把懷裡面的人當做稀世珍寶一樣,幫小庭擺好睡姿,掩好被子,之後再拿着紙巾給小庭輕輕擦拭着。等做好一切之後,他整個人才站了起來。看到他想要出去,我也是跟着出去,心裡面真是對剛纔呵斥他的事情愧疚不已。

“那個顧先生,真是不好意思。”

是我誤會這個大男人了,他的教育方式雖然非常嚴厲,但是誰又知道他鋼鐵外表下包含着怎樣溫柔的心臟。一個心思細膩的人才會對孩子如此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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