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天色微微有些黑了,肖靖堂因爲處理了一下文件,回來的比較晚。
剛到家不久,一道悅耳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肖靖堂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肖市長,是我,程清玲……”
“是你啊。”肖靖堂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問道:“小程啊,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
“肖市長,我就在你樓下,你……能幫我開下門嗎?”
“你來我家了?”肖靖堂呆住,遲疑着道:“這麼晚了不太方便吧?”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說,這件事電話裡說不太方便。”
肖靖堂猶豫了一下,現在自己正在風口浪尖上,如果程清玲晚上到自己家的事情傳揚出去,對自己的名聲更是一個大大的打擊,不過聽她的語氣好像不像在撒謊,似乎真的有什麼要緊的事。
一番踟躕之後,肖靖堂最終還是過去打開了房門。房門一打開,穿着頗爲清涼的程清玲俏生生的站在門口。
“肖市長。”程清玲嫣然一笑,完全一副自來熟的換了鞋走進屋裡。
肖靖堂把門關上,陪着她在沙發上坐下,開口問道:“小程,這麼晚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要緊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肖市長,我得到一個消息,廖文東團伙打死了人呢!”
“什麼!”肖靖堂神情一陣抽緊,這個廖文東是廖慶寬的兒子,也是文東房地產公司的老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詳細說說。”
“是這樣的。文東房地產公司現在不是正在楚村建小區嗎,因爲拆遷費給的太少,那邊的農民們不滿意,雙方經常發生衝突,這次之前,大小矛盾鬧過不少,也有幾次有人受了傷,但這次是直接打死了人呢。”程清玲小聲道:“那個廖文東太囂張了,我聽說這次打死人就是他親自下的命令,要殺雞儆猴!”
“混賬,真是混賬東西!”肖靖堂一拍沙發,整個人氣得不輕,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平緩下來:“死了幾個人?”
“就一個,不過還有一個重傷,現在還在醫院搶救,生死不知。肖市長,這次廖文東雖然打死了人,但估計鬧不出什麼風浪,他已經給了目擊者封口費,再加上政府的封鎖,估計他還會逍遙法外。”
“想逍遙法外?”肖靖堂冷冷一笑,自己沒來上任的時候,這邊的事情管不着,但現在既然上任了,哪怕拆遷方面,刑事方面的工作不是自己分管的,這件事也不能這麼輕易算了,否則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嘴脣翕張的幾下,肖靖堂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這個程清玲他現在還不能完全相信,當然不能什麼話都傻乎乎的在她面前說出來。
“這件事我知道了,不過拆遷、刑事方面的工作都不是我分管的,這件事我只能向有關部門反應一下。”肖靖堂道:“好了,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你早點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
夜晚。
“回來了?”燈還沒有開,一道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剛回到家的程清玲嚇了一跳,開燈一看,發現在沙發上正坐着一個身材普通,不過長得還算有些帥氣的青年,整個人頓時鬆了一口氣:“你想嚇死我啊。”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青年問。
“已經跟他說了。”程清玲走過去坐下:“廖文東,拜託你,我是你老婆,你三番兩次的讓我這樣,你是不是心裡有病啊?”
“你不是挺樂意的嗎?”這名青年,正是財政局局長廖慶寬的兒子廖文東,他淡淡笑道:“剛纔又做了吧?”
“做你個頭,這個肖市長挺有原則的,我怎麼撩撥他,他都不動心。”程清玲鬱悶的說:“其實我倒挺期待他對我怎麼樣的,他可比你這個窩囊男人強一千倍一萬倍,只是可惜他看不上我啊。”
“呵呵……你不用拿這種話來氣我,你知道我的性取向,所以,對你我並不會很在意。”廖文東不以爲然道:“娶你只是爲了傳宗接代,希望你能有這種覺悟。只要你能一心一意的辦好我交給你的任務,我不會虧待你的。”
“娶我?你就只是跟我領了一張結婚證,幾年了,酒席都沒辦,政府單位裡有誰知道我們已經結婚了?你這叫娶我嗎?”程清玲情緒激動:“我當年算是瞎了眼,怎麼就答應嫁給你了!”
“後悔了?好啊,我們現在就可以離婚,只是你要想好了,你家裡現在的錦衣玉食都是誰給的,離了我,你什麼都會沒有。”
程清玲神情一窒,恨恨的咬了咬嘴脣。
“清玲,雖然我並不喜歡女人,但早已經把你當成自家人了。”看她安靜了下來,廖文東柔聲道:“這些年,我除了沒有跟你履行夫妻之實之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了吧?而且也從來沒有對你發過脾氣吧?”
程清玲輕嘆一聲,捫心自問,廖文東這些年對自己確實不錯,自己家境不好,他忙裡忙外的讓家裡的那些窮親戚都有了一份好工作,現在孃家那邊都富了起來,全是他的功勞。也許,每一個好男人都有自己的缺陷吧,而廖文東的缺陷,就是不喜歡女人。
既然他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算是對自己仁至義盡,程清玲知道自己再鬧下去,兩人恐怕連夫妻都沒得做了,一旦離了他,自己一個沒身份沒背景的女人,要怎麼生活?
沉默了一陣,程清玲問道:“文東,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讓我告訴姓肖的你打死了人的事?”
廖文東一笑:“這個人也許市裡很多人不瞭解他,但我恰恰對他的過往知道很多,可以說,此人遲早有一天會掌控白河市的大局,應該在此之前,我要將來牢牢綁在我的戰艦上。”
“可,可你這不是讓他去對付你嗎?”
“呵呵……有些事你不明白,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做就好了,這些男人的事,你就不用多管了。對了,肖副市長長得很帥是吧,你可要好好努力,攀升了這條大船,對我們以後大有幫助。”
“你,你是說真的?”程清玲驚訝的看着他,他爸爸廖慶寬跟肖靖堂鬧得那麼兇,他看起來好像對肖靖堂並沒有半點仇恨的樣子,真叫人奇怪。
“你是不是在想,我爸爸跟他有仇?我爲什麼還要去跟他拉關係是吧?”廖文東笑呵呵的說道:“庸人的眼界都是有限的,想要成大事,必須要有過人的眼光。肖靖堂此人,必有大氣象。雖說他跟我爸爸有矛盾,不過爲了將來的利益,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程清玲此刻也不得不佩服廖文東,他從白手起家,到現在二十九歲成爲億萬富豪,可以說完完全全是通過自己的本事,很少借用過他當財政局爸爸的力量,雖說其中也有過許多不光彩,見不得人的事,但確實稱得上是厲害了。
如果他那方面取向再正常一點,那該多好啊,程清玲在心中輕嘆一聲。
“好了,我不打攪你休息了。”廖文東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道:“還有,你跟廖慶寬之間,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