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黑龍潭,一燈大師及瑛姑早就在那邊等着了。
瑛姑一見老頑童來到,心神激盪,居然連話也說不出來。
老頑童走到瑛姑跟前,說道:“瑛姑,別來無恙吧?聽說咱們有個孩子,是真的嗎?”
瑛姑這才恢復說話能力,但依然沒有恢復常態。她語音激動地說道:“伯通!伯通!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知道,我是多麼的想你啊!你知道嗎?我們有孩子了!不過,可惜的是,我們的孩子死了。殺死我們兒子的,就是裘千仞這個老賊!還有那見死不救的段皇爺!伯通,伯通,你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啊!你要替我們的兒子報仇啊!”
說着說着,瑛姑又激動起來,指着地上的慈恩和旁邊打坐的一燈大師,放聲痛罵起來。
周伯通上前幾步,左手壓着瑛姑的肩,右手撫着她的長髮,說道:“瑛姑,過去的事情,不要想太多了。你看,我們不是又重聚了嗎?”
他又看了看一燈大師,說道:“段皇爺,我搶了你的老婆,你又不肯救我兒子,我們之間,算是扯平了。你看可好?”
一燈大師出家多年,塵世之事早已看淡,聽着老頑童如孩童般的話,嘴裡說道:“善哉善哉,昔日恩怨,早應了結,何須再提呢?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地上這個,就是殺死你孩兒的裘千仞,現在已隨我出家,法名慈恩。現在他已經躺在這裡了,就由你們來處置吧。”
老頑童扭頭看着瑛姑,說道:“瑛姑,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最起碼還有個伴。你看這慈恩,孤苦伶仃的,又受了重傷,多慘啊。我看,我們不如原諒他吧。”
瑛姑得見周伯通,多年的心願終於得償,哪裡還會有半點反對?她連聲說道:“好好好,一切都由你作主好了。”
周伯通轉過頭來,對着慈恩說道:“好了,慈恩和尚,我們都原諒你了。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慈恩聽了,掙扎着坐了起來,雙手合什,宣唸佛號:“阿彌陀佛。多謝施主成全。”
說完,他就這樣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一燈大師說道:“善哉善哉,慈恩終也成正果了,你們兩個也得以在一起了,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瑛姑說道:“多謝皇爺成全。”
見諸事已了,周伯通大叫起來:“喂,楊兄弟,你不是說要給我展示一套你自創的武功嗎?快打出來看看,可不要讓我失望哦。還有那個小兄弟,你也準備一下,等會就輪到你了。”
衆人皆知周伯通心性,也不以爲怪。瑛姑用她那柔和的眼神,深情地看着周伯通。
楊過隨意擺了一個姿勢,混然天成。這個姿勢,外行人可能覺得沒什麼,但內行人一看,就知道這個站姿極不簡單。因爲從這個站姿來看,所有點都可能是進攻點,而所有的點似乎又都已經守得嚴嚴密密,如此攻守兼備的姿勢,不是高手絕對擺不出來的。
老頑童喝了一聲:“好功夫!”
說完,他就向楊過沖了過去,七十二路空明拳不斷使出。
對於老頑童,楊過也不敢怠慢,連忙施展出黯然銷魂掌,與老頑童鬥了起來。
在兩人的絕頂功力下,這一仗打得天昏地暗,飛沙走石。我們旁觀的固然是看得心曠神怡,老頑童也是打得興奮異常。
百招一過,楊過的黯然銷魂掌已經翻來覆去已經使了好幾次了。他跳出圈外,說道:“老頑童,你的確厲害。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我認輸。”
老頑童得意洋洋地說道:“這是當然,你以爲我這麼多年的功夫是白練的嗎?這位小兄弟,現在輪到你了,你就儘管使出你的絕技吧。”
我說道:“呵,老頑童,我的功力不如你,我們就不要較真了吧,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
“玩遊戲?”老頑童盯着我,“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我看着好笑,看來上次的事已經把老頑童給嚇怕了,現在提起玩遊戲他都怕。
我笑着說:“呵,你不用擔心,我是真的想跟你玩遊戲的,沒有賭注,這樣行了吧?”
老頑童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說,要玩什麼遊戲啊?”
我說道:“四個人打架的遊戲。”
老頑童一聽,來興趣了:“你要拖上楊兄弟和一燈大師進來一起打?也好啊,不如我們就來五個人打架好了,我算是兩個。”
我搖搖頭,說道:“不對,就是我們兩個。”
這下,楊過也奇怪了:“你們兩個?你們兩個怎麼玩四個人打架遊戲啊?就算周大哥算兩個人,也只有三個人打架啊,除非……”
我接口道:“不錯,大哥,你猜對了,我也會雙手互搏。”
老頑童這才醒起,原來當年我在他那偷學了這一招的。他頓時來興趣了,連聲叫好:“好啊好啊,我很久沒有玩過四個人打架的遊戲了。”
我走上兩步,走到周伯通的對面站定,說道:“那好,我們就開始吧。”
我雙手伸出,擺在胸前,左手拇指伸出,暗暗指向老頑童,右手成拳,如太極之勢。
老頑童一看,說道:“好,我可要開始了,你小心啦。”
說完,他左右開弓,運拳如風,向我打了過來。
我右手太極拳劃出個個圈圈,把老頑童的左拳封在拳外,而且,圈圈套圈圈之下,老頑童的左手,有點被我拖進圈中的趨勢。而我的右手,則有一股陰柔的內勁,從手指處射了出來。
老頑童連聲說道:“有意思有意思。”
只見他用力一奪,左手馬上奪了出來。如果不是我見機得快,馬上收招,恐怕還要被他拖倒在地。而他的右手輕輕一轉,我所發出的內勁,馬上消於無形。
不愧爲中頑童,果然厲害!
就這樣,我和老頑童你來我往,一招一式的打了起來。
我的太極拳以及六脈神劍,在雙手互搏的作用下交替使用。由於老頑童不熟悉這兩套功夫,尤其是六脈神劍,來無影去無蹤,極不好防禦,所以,開始時還讓老頑童有點不適應。但過了不久,他摸清了我的招數,就完全是壓住我來打了。
說實在話,老頑童的功夫的確比我強上很多,不過,他是個高手,剛一交手就知道我內力不怎麼樣,所以他出招時很注意配合着我,不會用得太大的勁。更何況,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玩過四個人打架的遊戲了,一時也捨不得讓我那麼快就輸,所以我才能繼續支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