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曉明胡思亂想的時候,一直待在山上打鐵的老人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站起身來,將面前閃爍着寒光的巨大黑劍一把拔出。
黑劍離開山體之後迅速縮小,變得大小正合適老人揮舞。
隨着黑劍的離開,整座大山連同周圍幾十公里範圍如同褪色一樣,所有顏色都急速的消退,只留下了灰白色。
樹木花草枯萎,山石和土壤變得灰白,就像營養全部流失殆盡,大山和附近大地已經死去了一樣。
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黑劍,老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只要再進行最後一步,就可以基本完成了。”
“還真是好運,現在就有個完美的的人選。”閉上眼睛,感知着風傳遞過來的信息,老人睜眼一笑,眼中露出自信的寒芒,“只要將劍鍛造好了,就可以和那個傢伙一較高下了,呵呵,老夫對聖盃也很眼熱呢...”
“還真是好運的小子。”嘲諷的透過門縫,看了眼屋內還在爲日本的將來而憂心的少年,老人揮動手臂,一劍斬過虛空,將兩人之間某種虛幻的聯繫斬斷,隨後一步踏出,化作一道狂風,向遠方吹去。
他是誰?他可是須佐之男,是戰神也是欺詐之神,曾經就用計謀欺騙過八岐大蛇,使其喝下了毒酒,才成功將其斬殺,成功轉型爲更加強的鋼之劍神。
所以他的神格本質其實是欺騙,權能大多數也都是用於欺騙的鬼蜮手段,而且作爲早就降臨在地面,自稱已經自不從之神畢業,暗中操控着這個國家,在幽世潛藏等待着機會的他,真的會被草雉護堂召喚出來?
可能嗎?草雉護堂只是一個什麼也不會的新嫩,可沒有羅濠那樣的逆天手段。
這一切不過是他使出的欺騙手段罷了,就是爲了騙過所有人,讓他們以爲自己也是參戰的神之一。
這樣,有草雉護堂在外幫他抵擋別的弒神者,他就可以安心的鍛造武器,爲最後的決戰做準備。
不然的話,他只要一出現絕對會被一羣弒神者圍攻,畢竟一個野生的不從,誰都想殺掉奪取權能的,根本不會給他利用地脈鍛造利劍的時間。
而且如果不是得知了草雉護堂的權能,因爲有用得着的時候,他也不會將其留下來。
日本自古以來可都是他的地盤,他可不允許地上出現王,奪取他的權力。
不過這一切都快過去了,現在他有了更好的選擇,只要將劍鍛造好,就有了和那個傢伙對抗的手段,到時候,他就能用聖盃更進一步,成爲神中之神,掌握這個世界的權柄,讓整個世界臣服於他的腳下,然後...
遠去的狂風中露出須佐之男狂笑的面孔,隨後又消散成爲狂風。
正在屋中發愁的草雉護堂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身上消失了,而且一直以來縈繞在心頭,如同有一把刀架在脖子上的危機感也莫名消失,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起來,這讓他驚疑了起來。
不明所以的撓了撓頭,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麼回事,不過他現在卻沒時間管這些。
在須佐之男離開的時候,整座山就劇烈的搖晃了起來,山體大塊大塊的裂開化爲碎石滾落向山下,連他所在的木屋都咯吱咯吱直響,像隨時都會坍塌一樣。
草雉護堂就要起身向門外跑去,他能感知到屋外忽然爆發的神力,還以爲有神打過來了呢。
一直在嘗試着控制精神感知的萬里谷祐理也被驚醒了過來,同樣慌張了起來。
當她不經意間看到草雉護堂按在地面的手時,頓時驚呼了出聲,“護堂,你...你的手...”
“手?”正在撐着地面要站起來的草雉護堂疑惑的看了眼萬里谷祐理,順着她的視線向下看去,隨即,他也驚呼了一聲。
那裡原先烙印着的令咒,現在已經完全消失了。
“這...”看着光潔的手背,用力搓了搓,確定令咒是真的沒有了,而不是被什麼東西蓋住的草雉護堂像是想起來什麼,爬起來就向外面跑去,當他看到空曠的山頂,和停下的狂風時,臉色陰沉了起來。
不算笨的他已經知道自己被騙了,這種騙術,他小時候就被族中的老賭神教授過,沒想到自己也有上當的一天。
見到他跑出去,自從醒了之後就針尖對麥芒,用眼神互瞪的清秋院惠那和莉莉亞娜也反應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放下了敵意,拉着萬里谷祐理追了出去。
“護堂...”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幾女擔憂的看着草雉護堂。
“沒事。”草雉護堂收起臉上的怒火,扯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安慰了她們一下,隨後在萬里谷祐理的驚呼中將她背起,左右手一手一個將另外兩女夾住,就啓動神速權能向山下跑去。
草雉護堂衝出了震動的範圍很遠之後,纔將幾女放了下來,捂着劇痛的心臟不停的喘氣。
權能使用不熟練,再加上成爲弒神者不久,身體還沒有完全適應,他啓動神速越久對心臟的負荷就會越大。
適應了一下,漸漸恢復了過來之後,草雉護堂回頭看了眼已經半塌的大山和死去的土地,憤怒的一拳錘在身旁的大樹上,“可惡的老頭子!”
萬里谷祐理和清秋院惠那目光同樣哀傷,她們都是巫女,所以知道的更加清楚,那片大地已經徹底死去了,以後那裡會成爲生命的禁區,什麼都不會生長,而且還會經常的地震。
“護堂...”她倆對視了一眼,一左一右的來到草雉護堂的身邊,擔憂的看着他。
莉莉亞娜看的有些羨慕,但邁了一步她又停了下來,她雖然宣示了效忠,但和對方還不熟,況且,這個氣氛好像不對吧,她感覺自己好像選錯了對象了,這傢伙,不會和明王一樣,是個好色王吧?
“我沒事。”草雉護堂收回了視線,將自己的猜測跟幾女說了下,特別還留意了一下和須佐之男有所關聯的清秋院惠那,才搖了搖頭道。
想了想,他又拿出手機給沙耶宮馨撥了過去。
他需要確認一下日本魔術界的態度,他現在心裡很亂,也很憤怒,已經不知道該信任誰了,不過最起碼露庫拉齊亞還是能信任的。
...
剛剛沙耶宮馨也聽到了遠處的動靜,以爲那邊出什麼事了的她正要聯絡草雉護堂,沒想到對方先打了過來。
接起電話後,聽到草雉護堂的訴說,她先是一驚,隨即慢慢的平復了下來,冷靜的說道:“御老公是神,而我們都是人,所以王不必擔憂,我們會一直站在您的身後。”
“我知道了。”沉默了一會兒,那邊的草雉護堂說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讓沙耶宮馨不知道他的態度。
聽着耳中的盲音,沙耶宮馨想了想,就開始給代表日本魔術界的四大家族撥去了電話。
說實話,她也不清楚須佐之男爲何要這樣做,不過到了站隊的時刻,她是堅決站在草雉護堂這邊的,就像她說的,須佐之男是神,雖然看似庇護了日本幾百年,但也改不了他是神的事實。
而且更讓她堅定想法的是最近的戰況,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日本被打沉的話,有草雉護堂這個王庇護,那麼重新建國還是有可能的,但如果庇護他們的是須佐之男這個神,那其餘一些弒神者絕對不會介意多一個權能的。
她相信,只要不傻,那些家族都知道該站在哪邊。
...
在草雉護堂發現令咒消失的時候,聖盃上的劍階圖案也像是出了故障似得閃了幾閃,隨即熄滅了下去,但暴躁的金髮蘿莉卻一點都沒發覺。
地面一陣震動,正擡腳踹椅子發泄怒火的金髮蘿莉一個沒站穩,一屁墩坐在了地上。
“可惡!”想也沒想,金髮蘿莉爬起來就衝了出去。
纔剛衝出大廳來到廣場,一道巨大的發光水劍就從海洋深處飛來,撞在了城市上方的防護罩上,整艘古船都被撞得一晃。
穩住了身體,透過防護罩散發的微光,金髮蘿莉可以看到遠處有一個巨大的陰影,但卻看不清那是什麼。
“是誰!”金髮蘿莉怒火中燒的大喝了一聲,居然敢挑釁自己,真是找死,她要把他抓住大卸八塊!
然而對方卻沒有迴應,只是那個巨大的陰影變得更加模糊,應該是離遠了一些。
就在金髮蘿莉想着是不是追上去將挑釁的傢伙幹掉時,又一道水劍飛了過來,撞在了防護罩上,將護罩撞得一陣波動。
“找死!”金髮蘿莉大火,心底那絲猶豫瞬間消失,給自己套了一個防水的魔術,就飛出了城市。
來到海水之中,金髮蘿莉嘴中念起了咒語,一會兒之後,她小手一揮,一個幾十米大小的魷魚出現在她面前。
模模糊糊中,金髮蘿莉已經看清那個拿水劍不停挑釁她的是什麼東西了,那是個巨大的人魚。
“給我幹掉它!”也沒想東京灣裡爲什麼會有人魚存在,金髮蘿莉就鑽進了魷魚的身體之中,下達了命令。
“嘶嘶嘶嘶...”神獸魷魚得到命令,張嘴嘶吼了一聲,兩隻眼睛閃過一抹冷光,十條觸手齊齊用力,一下子就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