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都已經翻好,播種種子相對來簡單了。
但也是相對的,文先生說了,種子要完全被掩埋住,不能有一點兒的露出來。
而土疙瘩又比較多,所以,田二苗除了丟種子以外,還得要捏碎了種子旁邊的土疙瘩。
田二苗做起事來還比較細緻。
不爲其它,文先生想要換換口味,田二苗更想要換口味了。
他現在越發的懷念華夏的食物了。
一大早,文星星就跑來了,依舊跳到了牆上。
他嘿嘿的笑着,“田二苗,我姐怎麼樣?”
田二苗擡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天天蹲在這兒,不照顧你姐的?”
“呀!”
文星星驚訝的叫了一聲,然後,兩手不停的拍着,還笑着,“我就說嘛,你一眼就會矮上我姐的,我果然是說的沒錯。”
田二苗不知道他這個邏輯從哪裡來的,所以,也不打算理會這個思維跳躍比較厲害的小男孩了。
“田二苗,我給你說啊,昨晚上,我姐還談論起你呢。”
文星星等了片刻都不見田二苗答話,他說道:“你這人怎麼就這麼沒勁呢?”
“我的力氣都用在捏土疙瘩上面了,如果,你比較閒得慌,可以來幫忙。”田二苗說道。
“真的?”
沒有想到文星星的反應會那麼的強烈,他不敢置信的道:“我真的可以幫忙?”
田二苗停下手裡的動作,他擡頭看着文星星,他覺得這個小男孩一身的問題啊,不然,爲什麼會這麼驚喜?
本着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田二苗便道:“下來吧。”
“那、那我下去了啊。”
文星星不但激動,身子還有些發抖,他雙眼看着下面的泥土,好像,這不是泥土,而是一片的珍寶似的。
文星星就要跳下來的時候,一道冷哼傳進了後院。
誰都聽的出來,是文先生髮出來的。
文星星猶如一條被踩到尾巴的野貓似的,直接從院牆上跳了下去,是跳到院外,可不是院裡面。
而且,田二苗還聽到極快的跑步聲。
田二苗搖搖頭,搞什麼嗎。
文先生揹着手到了後院,他看着田二苗。
田二苗知道他來了,一直等着他說話呢,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聽文先生說什麼,他便看過去,正看到文先生一雙噴火的眼睛。
田二苗就皺眉了。
“我允許你讓外人進入院子了嗎?”文先生冷聲道。
“你家院子裡是藏着白銀還是藏着黃金?”田二苗反問道。
“哼!”
文先生怒哼了一聲:“沒有我的允許,鎮子上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許帶進來,更不能讓人接觸了……”
他頓了一下,“反正,不準任何人進來,也不准許你將這裡面的任何東西帶出去。”
“那麼,我腳上的泥呢?”田二苗冷笑道。
文先生真的認真看了看田二苗的雙腳,然後,用更加認真的語氣道:“以後,你每一次出門前,都要給我把腳上的泥磕乾淨了。”
“你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田二苗站起來。
“如果你覺得我過分,你大可以離開鎮子,反正,這個鎮子也不歡迎你。”
說着,文先生揹負着雙手離開了。
田二苗站了好久。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忍耐。
挖地用了半個多月,播種用了三天。
這三天裡,田二苗沒有出門,所以,他不用磕掉腳上的泥土。
“種子播種好了,你去東臨河取些水來撒在上面,記住,每天兩次,早和晚,所以,早飯和晚飯就我來做吧。”
文先生的聲音傳到了田二苗的耳中。
田二苗沒說什麼,他擡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西斜。
他去了牆邊,提了兩個髒兮兮的木桶。
走到了前院,文先生果然在廚房準備着晚飯。
田二苗的腳剛剛擡到門檻之上時,文先生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我說的話你當放屁是不是?磕掉了腳上的泥!”
砰!砰!砰!
似乎是宣泄着不滿,田二苗脫下鞋子在牆上狠狠的拍着,聲音特別的大。
“別把我家的牆給拍倒了,否則,你來修。”文先生哼道。
田二苗深吸了一口氣,他修的是順心之境。
他感覺長此下去,在這裡會影響到修行的。
走出門口的時候,田二苗哼唧一聲:“也是個摳門的奇葩人物。”
“你懂得個屁!”
老人的咆哮着傳出來。
田二苗撇撇嘴,他提着兩個木桶走過了學堂,來到了東臨河邊。
他放下水桶,先是看了看那根鐵鏈,鐵鏈明顯又被拉出來了一些,應該是鞏熊拉的。
然後,他開始在河水裡清洗水桶。
卻不想,木桶上的贓物死活是洗不掉的。
田二苗也懶得弄了。
他一隻手提着一個木桶去灌水。
結果,他雙眼一凸,他竟是提不上來,而且,整個人都差點兒掉到河裡。
太重了!
田二苗深吸了一口氣,先提了一桶,非常的吃力。
好不容易給弄上來了,然後,去裝另一桶。
砰!
一聲巨響,放在身邊裝滿水的木桶直接被人踢進了河裡。
田二苗微微的頓了一下,然後,將另一隻木桶提了上來。
砰!
又是一腳,這個木桶也落入了河裡。
田二苗緩緩地站起來,看向了對方。
站在田二苗面前的是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丫頭,穿着一身藍色的衣衫。
姑娘長的俊俏,可是,滿臉的憤怒。
田二苗一言不發。
藍衣姑娘開口了,“你就是那個撿來的?”
接着,她又道:“誰讓你接近煙煙姐的?”
不聽田二苗回答,藍衣姑娘道:“煙煙姐是文凝煙。”
田二苗依然不答話,就那麼看着她。
藍衣姑娘眉頭一簇,“移開你讓人噁心的眼神!”
田二苗沒有移開眼神,他手指河裡的兩個漂浮的木桶。
“呵。”
藍衣姑娘冷笑了起來,“你讓我給你撿上來?”
“沒錯,撿上來,記得裝滿了水。”
田二苗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在文先生那裡受了一肚子的氣呢,正沒有地方發,結果又有人讓他受氣。
要知道,剛纔提上來水桶可不容易的。
文先生是他救命恩人,田二苗可以忍耐,別的人可沒有讓他忍耐的理由,即便,對面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