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不可聞的,那男子緩緩地將頭擡了起來,他那俊挺的臉上黑漆漆一片,只有那仿若深潭一般的眸子還璀璨如故。
“嫣兒。”他感覺到自己懷中還有一個仿若死去一般的女子,他的心一驚,難道說蘇嫣沒有熬過雷霆之劫麼?他急迫地低下頭,伸手搖了搖蘇嫣,然而這般搖晃,蘇嫣卻依舊沒有動靜!
“嫣兒,快醒過來!”頭一次,季宸淵的臉上出現了數不盡的擔憂,他小心翼翼地將身懷六甲的蘇嫣抱在懷中,伸出同樣漆黑的手觸碰着蘇嫣那還帶有幾絲餘溫的側頰,這幾絲餘溫讓他一喜!她還活着!
季宸淵將手移到了蘇嫣的袖口處,那衣物被雷電擊打得破爛不堪,那衣服都撕毀得有些嚴重,他們兩個這漆黑一片的樣子就如同街上乞討的乞丐一般,然而他此刻根本不在意這些!
手指放在了蘇嫣的手腕處,感受着她的脈搏,卻被那凌亂的脈相弄得一塌糊塗,“該死的,這究竟是怎樣?”他不解地擡頭,卻看到蘇嫣那漆黑的小臉,不由得抿了抿脣。
那薄脣幾乎要抿成一條直線,無所謂了,只要她還活着就好!
季宸淵站起身來,那雷霆之劫之中,他的筋骨盡碎,仿若一個廢人一般!然而熬過了雷霆之劫,現在的他功力進步百倍不止,且筋骨重塑,再回金剛不壞之軀!
他伸手抱着蘇嫣朝着遠處走去。
就在據此千里之外的一個密室之中,黑色斗篷之下的身軀瑟瑟發抖,那白色的貓躲在一旁,它那泛着綠光的瞳孔一動不動,寫滿了驚恐,那原本柔順的毛卻在瞬間炸起,看着黑衣人這般猙獰,它絲毫不敢走過去!
“啊!”黑衣人突然仰起頭,他的雙手朝上舉起,那黑色的氣息不斷自他的身上散去,一陣嘶吼之後,他的身子向前一顫保持着自己打坐的樣子,一動不動地在那兒垂着頭。
“滴。”密室外面是一個瀑布,瀑布外飛流爭喧豗,連帶着密室之中也微微有幾分寒冷,那洞壁之上的一滴積水緩緩掉落到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隨後,不斷的黑色氣息重新盤旋在了黑衣人的頭頂,白貓也驚得擡起了頭,在它驚詫的目光之中,那些黑色的氣息瞬間涌入了黑衣人的體內!
“額!”黑衣人悶哼一聲,他的身子微微一動,不過依舊還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勢。然而那隻白貓此刻再也忍受不住了,它跳到了黑衣人的面前,伸出那毛茸茸的爪子探向了黑衣人,它的爪子逐漸變成了女子那芊芊細手,就在她的手要觸碰到蒼的臉頰的時候,那帶有皮質手套的手突然就抓住了她的手。
“花顏,你越矩了。”男子邪魅低沉的聲音在此刻聽起來卻是多了幾分壓抑,那白衣女子微微上翹的眸子微微一頓,她強扯出了一抹笑意道,“失禮了,剛纔只是······只是擔心主子出事罷了。”花顏自知理虧,她的脖頸之上戴着一根白色的毛茸茸的鏈子,那正是蒼給她的獨家印記。
蒼低笑一聲,那笑語之中不缺邪魅的意味,他的指緩緩勾起了花顏的下顎道,“知不知道爲什麼我留了你上百年?”蒼的話一說出口,花顏安靜了下來,她微微低下了頭道,“知道,是因爲主子覺得我夠聽話,不會多事。”花顏的話帶了幾分溫順。
就是這溫順讓黑衣人的薄脣向上一勾,他看向了花顏道,“很好,就這般!記住,若是想越矩的話,我隨時會殺掉你!”蒼的漆黑皮質手套順着她的下顎緩緩滑到了她的脖頸處,觸碰着她脖頸處的白色項圈低聲道,“你知道的。”
這最後一句話引得花顏的身子一顫,這脖頸上的東西是蒼的印記,同時,他的所有*物脖子上都有這個,她至今都還記得,她纔來到這個蒼身旁的時候,蒼身旁還有一隻白兔,她親眼看到蒼抱着她的時候那隻白兔眼底滑過的絕望,恐怕那隻白兔最後是越矩了吧!主子發動了那項圈上的禁令,那白兔的脖子向後一揚。
它驚恐地看着主子,那眸中甚至還有絕望!不過還沒有等到那隻兔子說話,那兔子的脖子就自動斷裂了!血光四濺。
當時她的白色毛上也沾染了紅色的血跡,是蒼耐心地看着她,接過了一旁屬下遞上來的錦帕幫她將血跡一一擦拭了去。在那個時候,她第一次見到主子,只覺得主子是既溫柔,又殘忍的。
所以這麼多年來,她知道了爲什麼主上的所有*物都會越矩,明知道那是死的下場,難道說,她現在也要犯了麼?
她猛一搖頭,瞬間化爲了白貓的形狀,溫順地躺在了蒼的懷中,蒼脣角噙着一絲殘酷的笑意,他那帶着漆黑皮質手套的手輕輕撫摸着白貓的毛低聲道,“冰兒,這樣就乖了·····”
蒼叫他所有*物的名字爲冰兒,然而它的名字根本就不叫冰兒,她叫花顏!難道說,冰兒曾經是他在意過的一個人?
那泛着綠光的瞳孔動了動,那抱着花顏的主子似乎知道它在想什麼似的,撫摸着她毛的手突然一頓,嚇得花顏的毛炸開了不少,而後將頭朝着蒼的手上拱了拱,似乎是在撒嬌。
“噠噠噠。”潮溼的洞外傳來了腳步聲,蒼未曾擡眸,他的眸光停頓在了懷中的花顏身上道,“冰兒,你看雪兒來了呢!”依舊是那般邪魅的聲音,然而如今的雪兒,花顏並不怕她!
花顏將頭懶懶地擡了起來,她看着外面走來的女子,卻是“喵”了一聲,隨即化作人聲道,“雪兒,你走路的聲音真的好吵,和人類一樣,你明明可以飄過來的!”
雪兒不悅地看了躺在蒼懷中的冰兒一眼,轉而道,“你!”雪兒的話語戛然而止,她微有些忌憚地看了看蒼但卻依舊自如地將手環在了胸前,冷笑一聲道,“好了,蒼,你的事情,我已經做了大半了,如不出所料的話,再過幾個月,我就可以幫你將冥胎偷來了。”
“很好。”邪肆語氣蔓延,蒼輕輕推開了花顏,花顏的身子向前一躍,跑到了一旁的洞壁上,而後就消失了。
做蒼的*物,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不喜歡在場的時候,自己一定要離開得遠遠的!
“不過,淵似乎變得更強了!”雪兒的眉眼稍稍上挑,她看向了蒼道,“到時候,就怕你無法接近季宸淵!恐怕任何人和東西在他的掌控之下,只會變爲灰燼吧!”雪兒的這一番擔憂的話在蒼聽來卻似一個笑話一般。
“呵呵呵·····”他一陣低笑,隨後道,“你的這個擔心不會出現的。”他和季宸淵是相互束縛的,季宸淵強,他則強,季宸淵弱,他則弱!畢竟季宸淵可是被他煉製成殭屍的。
是用的他的血來飼養的!
“雪兒,來。”蒼朝着雪兒一笑,他伸出了雙手,似乎是在等待着雪兒。
雪兒見狀,不由得微微愣住了片刻,不過她還是咬住了下脣,鬆開之後揚起一抹笑意道,“既然你不介意我是鬼,那我自然也不會介意了!”說完之後正準備解開羅衫,卻被蒼直接擁入了懷中!
“你!”雪兒一驚,對於蒼,她的心中還是有不少的牴觸感,饒是話語之前多番挑逗,她心中還是有些難解,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衣襟,微有些驚慌道,“你說過你對鬼不會有意的!”
“應該說我對冰兒意外的人都不會有意!”蒼反身將雪兒壓制在了身下。
雪兒的身子冰冷,然而蒼身上卻是燥熱一片,不過他並不需要雪兒,他的手遏制在雪兒的下巴上,卻沒有用力,只是低聲悠然道,“你若是冰兒,我一定不會放任你離開半步,不許任何人傷你半分,然而你並不是!”
蒼說着說着,那脣角竟然露出了笑意,是失望透頂的笑意,他突然鬆開了雪兒,朝着外面走了去。
蒼離開後許久,雪兒才緩緩坐起身來,她伸手微微整理了整理自己那有些凌亂的髮絲,卻是一愣,她的紅脣微微動了動道,“那冰兒不就是那隻貓麼?難道說······蒼喜歡那隻貓?”
她那微微上勾的眸子之中此刻沒有了魅惑,只有疑惑。
“你還在這兒發愣做什麼?趕緊去想想之後的計劃吧!”花顏突然出現在了雪兒的面前,不過她此刻是一隻貓。
題外話:
大家猜猜季將軍和蘇嫣上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