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睿兒的話,蘇嫣臉上閃過幾絲爲難,她將睿兒的小身子拉到了身前道,“睿兒,你這樣說是不對的。”
睿兒撇了撇脣,它隨意地看了一眼那坑中的花,低聲道,“可是爹爹以前說,我r後不可限量,一切東西只要我想要,都會是我的。”
睿兒說這番話的時候,仿若天下一切都在它眼前。
他現在饒是一個小孩子,蘇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的脣動了動,卻終究轉化爲一聲低嘆。
“睿兒,你現在還小,要知道,世間萬事萬物都有它存在的意義,不能隨隨便便否認一個生命,知道麼?”蘇嫣看着睿兒認真的說。
睿兒的瞳孔澄澈,就像是最純潔之物。
它也認真地看了看自家孃親的眸子,但似乎還是有些不解。
“不過礙着你的東西,儘可以除去。”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蘇嫣的教導。
“爹爹。”睿兒不想在聽自家孃親嘮叨了,孃親是很溫柔,但是今天好嘮叨吶!睿兒一見到季宸淵來了,連忙飛動兩條小腿到了季宸淵的身前。
小手拉住了季宸淵道,“爹爹,睿兒種下了花,明年,就有更多的花摘了。”
睿兒的話讓蘇嫣無奈地嘆了口氣,睿兒畢竟是冥胎,骨子裡就會有一種魔性,現在還小,容易教導,若是不嚴加教導,以後恐怕會·····
而一向對睿兒嚴厲的季宸淵在這個事情上似乎與她站了相反面!
蘇嫣不悅地看了一眼季宸淵,但是季宸淵卻是擡眸看向了她道,“一個男人,若是心慈手軟,將來定不成大器。”
季宸淵的話讓蘇嫣沒話說了,本來她想說的是,睿兒並不一定要武鬥,可是一想,它生來便是冥胎,便註定了它這一生的坎坷,若是太心慈手軟,很有可能會身陷囹圄。
“好吧,睿兒,來孃親這邊吧。”蘇嫣不再說別的話,朝着睿兒伸出了手。
睿兒見自家孃親不再嘮叨了,便很歡快地直接不要老爹,朝着孃親而去,拉住了孃親溫暖的手道,“孃親,睿兒餓了。”
“餓了?”蘇嫣微微一愣,睿兒一出生便不在她身旁,她還真的不知道該給睿兒吃什麼,況且她的身上似乎也沒有普通婦女所有的奶水。
難道說這也是冥胎和普通胎兒的不同之處麼?不過睿兒現在都這麼大了,應該也不用喝奶水了。
蘇嫣有些無奈地看向了季宸淵道,“淵,睿兒應該吃什麼東西?”她記得季宸淵是不能吃人類的膳食的,那一日季宸淵吃了人類的膳食之後的樣子讓她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心有餘悸。
而睿兒究竟能不能吃人類的膳食呢?畢竟它是冥胎,體質和人終究會有不同的。
“孃親,我可以喝血的。”不等季宸淵回答,睿兒伸出紛嫩的舌頭舔了舔自己乾涸的脣,那雙澄澈的大眸子裡也露出了幾絲渴望的神色。
“喝血?”蘇嫣被睿兒的這句話給驚住了,它怎麼可以喝血,她記得就算是季宸淵也是不喝血的,也僅僅吸收月光。
“不行。”季宸淵清冷的話直接拒絕了睿兒,季宸淵看向了睿兒道,“餓,就忍着,等到了晚上去吸收月光精華。”
“唔·····”睿兒微微有些不開心,但是一看到老爹那凌厲的眸子,便也軟了下來,只得低聲應道,“好吧。”嘴上雖然是答應了,但是它心裡想的是,大不了等爹孃都出去了,自己隨便找一隻野物來咬了吸血便是。
不過就在睿兒在想着自己心裡的小久久的時候,聽得一個幽冷的聲音道。
“你若是敢偷偷吸血,我就把你的牙一顆顆拔掉。”季宸淵的語氣輕幽,卻是嚇得睿兒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不要不要不要!”睿兒嚇得兩隻小手捂住了自己的雙頰,那面色嚇得慘白。
“好了好了,只要睿兒不吸血就是了,吸血不是一個好習慣。”蘇嫣看着睿兒這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柔聲道,“今晚等月亮出來了,就可以吃個夠了,也能修行。”
“恩。”睿兒低聲了,他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對了淵,我們應該將玉清放在何處?她身上收了很重的傷。”蘇嫣突然想起了之前被收入了葫蘆之中的玉清,她擔憂地看向了季宸淵。
玉清身上的傷勢那般嚴重,讓人看了都有些膽戰心驚。
“將她送到玉面郎君那兒如何。”季宸淵將那裝着玉清的葫蘆拿了出來,遞給了蘇嫣。
蘇嫣將葫蘆放到了自己的手中,她仔細看了看,那眉頭依舊擰在一塊兒。
葫蘆入手溫潤,蘇嫣一隻手牽着睿兒,一隻手拿着葫蘆,她道,“那玉面郎君現在在何處?他現在應該和張云云在一塊兒纔對。”
說起張云云,蘇嫣的脣角露出了笑意,玉面郎君以前對待張云云是有些不大好,但是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去愛一個女子,不過好的是,張云云也被玉面郎君所感化了。現在他們應該生活得不錯纔對。
“恩。”季宸淵點頭,他低聲道,“那就去玉面郎君的老巢。”
“可是會不會被蒼閻找到啊?”本來將玉清帶在身邊會比較放心,但是眼下他們並不能回將軍府,在這荒郊野外,且玉清又受了重傷,如何想也是不妥當的。
“不會。”季宸淵道,“狡兔三窟,只要狐狸進了洞穴,想找到它,那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況且那隻貓既然將狐狸救了出來,應該就會將後面的事情安排妥當,說不定·····蒼閻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
“那這樣就好,這樣的話,玉清也能好好養傷了。”蘇嫣看了看手中的葫蘆,之後將那變小了許多的葫蘆放入了腰間繫上道,“那我們是現在就出發麼?”
“暫時不用,明日吧。”他們已經到了之前鎮壓阿生的洞穴之中,就先休息一日。
“那玉清的傷勢不會有事麼?”蘇嫣的睫毛顫抖了幾下,她道,“畢竟已經將她放到這葫蘆中一日了。”
季宸淵看了蘇嫣一眼,拉着她的一隻手往那洞中帶,這外面起風了,蘇嫣雖說快出月子了,但是還是吹不得風,他道,“不會,這個葫蘆雖然比不得之前的,但對傷勢也有一定的好轉作用。”
“是麼?那就好了,那明日一大早我們便將玉清送去好不好。”蘇嫣揚起一抹笑意對着季宸淵說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兔子在他們的身後跑過,睿兒連忙回過頭,那雙大眸子看着那隻兔子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但是這一幕卻是沒有逃過季宸淵的眸光。
季宸淵直接賞了睿兒一記暴慄。
“吶,好痛。”睿兒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頭,卻是迎來了老爹的一記寒光。
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吞下去了。
“怎麼了?”剛纔的事情蘇嫣都不知道,她突然發現爲何季宸淵冷眸盯着睿兒,而睿兒的小手摸着自己的頭叫痛。
“無事。”季宸淵不管睿兒了,直接道,“先進去吧,之前讓陳叔命人幫你收拾了一些東西來。”季宸淵說完之後就拉着蘇嫣進了山洞。
“孃親等等我。”睿兒摸了摸自己的捱了一記暴慄的地方也跟了上去。
到了山洞裡後暖和了許多,季宸淵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個包袱放到了一具棺材之上。
山洞裡只有一具棺材了,蘇嫣記得這具棺材是屬於季宸淵的,而之前阿生的棺材似乎已經不見了。
“阿生的棺材還在地下,之前將阿生連帶着棺材一併封入了地下,後來它出來了,但是棺材還在地下。”季宸淵的話才一說完,就看到一個小傢伙一溜煙進了那巨大的棺材中。
它的小身板在棺材裡滾動了幾下,而後小手扒住了棺材沿,睜着澄澈的眸子看着蘇嫣和季宸淵道,“今晚我和爹孃一塊兒睡麼?”睿兒的聲音軟軟,很是惹人喜愛。
“當然·····”蘇嫣露出了笑意,剛準備答應的時候,卻聽得季宸淵冷聲拒絕道,“入夜之前我會給你帶一副小棺材來。”
季宸淵說話向來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唔·····”睿兒微微有些失望,但是它看了一眼季宸淵,還是乖乖點頭了,“是。”但那語氣之中還是止不住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