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靖霆要唐溪陪着他去海南,她沒有拒絕的機會,這兩天,她都在想着自己要怎麼對學校說請那麼久的假?
就算學校那裡她請了假,但是對家裡呢?她要怎麼說?
明天就要陪厲靖霆到海南去了,她卻還沒想到方法,最後也只有求助於桑葉,她鬼點子多,總能在關鍵的時刻發揮作用。
果然,她聽完事情的始末之後,微笑:“這還不簡單,對學校,你就說家裡有些事,需要請假,對家裡,你就說學校有事,需要你們這些老師去做學術研究或者考察什麼的,要去外地……”
“還學術研究和考察……”唐溪失笑。
“小溪,我這是最好的法子,要不然唐叔叔和你那什麼小媽會起疑的,你也知道你那個小媽,惟恐天下不亂,要是被她覺察到你和厲靖霆之間的蛛絲馬跡的話,她還不添油加醋,不把你整死纔怪!”
其實唐溪倒不是怕江美鳳,她只是擔心父親知道了,會傷心,會失望,因爲一直以來,她都是他最值得驕傲的女兒,六年前她已經犯過一次錯,令他失望過一次了,而現在,她不想再讓他失望和痛心。
唐溪嘆了嘆氣,似乎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正如桑葉所說的,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掛了電話之後,她便立刻去請了假,她的這舉動非常的突然,教導主任問她原因,她只說是家裡有事,問她能不能緩幾天,她也不肯,所以,最後假雖然是請到了,卻被狠狠地批評了一頓。
晚上回到唐家,她就按照桑葉給她說的方法那樣對唐龍說,唐龍沒有半點懷疑,只是覺得這事情太突然了,詢問了她要去多少天之後,便再三囑託她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望着父親臉上慈愛的笑容,唐溪快要覺得自己無地自容了。
海南離江城挺遠的,一個是南方城市,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一個是北方城市,四季分明。
因爲還沒有進入深冬,所以現在海南也就十幾二十度左右,只需要帶長袖和小外套就可以了。
剛剛她已經接到厲靖霆的電話,是明天早上的飛機。
其實大學畢業之後,唐溪幾乎沒有出過遠門,望着放在地上的行李箱,想着未知的一段旅程,她的心,正在忐忑不安。
到了現在,她依舊不懂,厲靖霆爲何會叫自己陪着他去海南。
唐溪正想進去洗澡的時候,放在牀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原來是麥非寒:“非寒哥,怎麼了?”
“聽說你要去外地了?”麥非寒的聲音永遠都是溫柔的。
“是的。”想來應該是江美鳳將消息告訴她的,所以唐溪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在唐溪說完之後,麥非寒那邊沉默了一會,就在她以爲他已經掛掉電話的時候,他忽然出聲了:“小溪,我就在你家對面,你能不能下來一趟?”
唐溪一怔,手握緊了手機:“非寒哥,什麼事?”
“我有話和你說。”
唐溪總覺得今天晚上的麥非寒有些奇怪,本想拒絕的,但是想想他幫了自己那麼多,而且,所以還是道:“好,那你等一
下,我換件衣服就下來。”
麥非寒的車停在唐家對面的路上,他沒有進門,估計單純只是有話和她說,卻不想讓唐家人發現。
天氣很冷,唐溪打開了車門,坐進副駕駛座,鼻間滿腔的酒味在瀰漫。
“非寒哥,你喝酒了?”要知道,現在醉駕查的十分的嚴格,要是被發現他喝了這麼多酒還開着車在路上走的話,那他就得進局子裡去了。
唐溪的聲音未落,便被人抱進了懷裡,緊接着,那股酒香味更爲的濃烈了,讓她也不由自主的眩暈,這樣的麥非寒,是陌生的,她從未見過的:“非寒哥,你怎麼了?”
麥非寒緊緊的抱着她,無論她怎麼掙扎,他都不肯鬆手,一遍一遍的喚着她的名字:“小溪,小溪……”
聲音低沉暗啞,好像又帶着無限的眷戀,無限的心痛。
唐溪措手不及,用手抵擋他的懷抱:“非寒哥,不要這樣。”
“小溪,不要和他在一起,我不想看到你和他在一起。”麥非寒緊緊的摟着她,喃喃道。
估計麥非寒是知道其實她並不是到別的學校去的了,他知道她和誰一起,所以才喝了這麼多的酒。
唐溪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也知道他對自己好,可是這一切,卻是她不能迴應的,現在她的身份,哪裡還配得上他?
他是建築天才,是溫暖如玉的謙謙君子,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子,而不是將時間浪費在自己的身上。
“非寒哥,你先鬆開我。”他喝了這麼多的酒,唐溪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令他清醒一些,看到旁邊有一間便利店,她便用力的掙開他的懷抱,開了車門去便利店買了一瓶水回來,他真的醉的不輕,竟然抱着車椅子當成是她了。
唐溪無奈的搖了搖頭,探身進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非寒哥,你醒醒……”
麥非寒睜開眼睛,她將擰開瓶蓋的水遞給他:“喝點水,清醒一點。”
麥非寒微笑了一下,那笑容,滿是蒼涼的味道,輕輕睨了一眼她:“小溪,我很清醒,我也希望自己醉死過去。”
唐溪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擰着眉剛想說話,卻被他一個伸手,又摟着進了車裡。面對這樣的麥非寒,她慌了,大叫道:“你幹什麼,放開我……”
麥非寒是真的喝醉了,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唐溪有些後悔自己出來了,可是如果不出來的話,她還不知道麥非寒竟然喝醉了酒還開着車在路上走着。
“小溪……”麥非寒也不是要做什麼,只是想抱着她,感受到她在自己懷中真實的感受,不讓她離自己那麼的遠。
說起來,雖然唐溪一直以爲在機場那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但其實不是,麥非寒早已經見過唐溪,在心中,也早就有她的存在。
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誰都不知道,當他回來,當唐龍和江美鳳詢問他是不是能和唐溪在一起的時候,他是怎麼樣的心情,他竟激動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唐溪,這個他一直心心念唸的女孩,要成爲他的女朋友了……
可是爲什麼,最後會是這
樣的結果?
麥非寒越來越覺得自己無法接受,他是下午的時候偶遇桑葉,她一時說漏了嘴,他才得知唐溪要和厲靖霆去海南的。
唐溪被麥非寒抱在懷裡,喝醉了酒的人,力氣竟然也這樣的大,無論她怎麼掙,竟都掙不開,她欲哭無淚,只能試圖喚醒他的理智:“非寒哥……”
忽然,她覺得自己身上的力道一輕,緊接着,一聲重物倒在地上的聲音傳來。
她臉色慘白的坐起來,從車上走下來,對上的是男人陰翳的眸子,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不知道厲靖霆爲什麼會在這裡,而且,還恰好的看到了剛剛的一幕……
麥非寒被他從車上扯下來,扔在地上,此刻,已經徹底的醉死了過去。
這樣的氣氛有些尷尬,唐溪將嘴脣咬破了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而厲靖霆則一直在凝着她,那眸光,寒冷的讓人好像掉進了冰窖。
天氣很冷,麥非寒一直這樣睡在地上也不是辦法,唐溪只能彎腰下來,想先將他從地上扶起來,無奈,他喝的太醉,身體太重,憑她一個人的力氣,根本不可能將他扶起來,可此刻又不好向厲靖霆求助,他已經滿身的寒氣。
她只能咬着牙,在將他拉起來的時候,他差點又栽倒在自己的身上,幸而厲靖霆扯住了他的大衣,開了車後座,反手將他扔了進去,他悶哼了一聲,沒有一點的意識。
醉成這樣,一點也不像是平常的麥非寒……
“謝謝……”唐溪不敢直視他的眸光,只感覺他越來越靠近,她腳步紊亂的往後退,最後整個身體都貼在車門處。
他修長的手指輕捏着她的臉,逼的她擡起頭看着他,和他的眼睛對視。
她纖長的睫毛顫抖着,眼睛清澈晶瑩,終於將眸光落在他的臉上。
他很生氣,她知道,雖然他看到的並不是事實……
他忽然低下頭,樹木清香充斥她的鼻間,和剛剛麥非寒帶給她的味道完全不同,他的氣息噴灑在她臉頰處嬌嫩的肌膚上。
“唐溪,我等着你的解釋。”
厲靖霆覆在她的耳畔說了這麼一句,然後鬆開她,長腿邁開,向自己停在路旁的車子走去。
直到他的車子在自己面前絕塵而去,她的心依舊狂亂的跳個不停。
麥非寒在車裡翻了個身,帶來了輕微的聲響,她才緩緩的回過神來,現在走到車後座處,看着裡面的他,有些無措。
現在的他已經醉死了,她不會開車,送不了他回家,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今晚留在唐家過夜。
她給江美鳳打了個電話,大家出來合力將麥非寒扶了回去。
江美鳳身上披着一件外套,剛剛睡着就被唐溪的電話吵醒,沒有好臉色:“你們倆去哪了?非寒怎麼喝的這麼的醉?”
唐溪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唐龍便拍了拍她的肩膀:“非寒今晚就在這裡睡吧,小溪,你也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去外地呢。”
唐溪點了點頭,轉身的時候,用手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滿腦子都是厲靖霆剛剛離開時候陰沉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