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看着她傷心難過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雖然她的話更令他傷心,可是,他寧願自己傷心難過,也不想月月難受。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扯動嘴角的肌肉,微微地向上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你說什麼呢,你怎麼會可惡呢?你……”
“可是我沒有果斷地拒絕你還心安理得地接受你對我的好啊!……”莫月月被下午沫小薰說的那一席話徹底地擊敗,她甚至覺得那個女人的話時對的。
“還要怎麼果斷,還要怎麼明顯。”天宇再也裝不下去,明明就心痛地要死,明明就難受的要死,“你一次一次地說把我當哥哥,剛纔也說沒有想過要和我一起,這還不夠明顯麼?月月,你的心真的是鐵做的,難道連我對你好的機會都不要給我麼?”
天宇顯然是誤解了莫月月的話,還以爲她是反感自己對她好。
“不是這樣的啊!……”莫月月擡起頭對上天宇的眼睛,那失落無奈心痛的神色讓她心裡一顫,讓她覺得自己真的就是個笨蛋就是個白癡,就活該被人罵,就該受點教訓!
“那,你是什麼意思?”天宇深吸一口氣,往後退了一步,眉頭仍然深鎖,臉上再也看不見一絲笑容。
莫月月撫撫額頭,思考了下該怎麼說,接着掀開被子下了牀,搬了把凳子放在天宇面前,自己則坐在了病牀上:“天宇哥,我想,有些事情我必須說清楚。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可只是當親哥哥的那種喜。”
“我知道……”天宇眼神黯淡。
“我,我之所以跟你玩跟你鬧跟你開玩笑,是因爲我把你當哥哥,雖然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我裝作不知道,我怕傷了你的心,我怕失去你這麼一個哥哥這麼一個朋友,我就是這麼自私!”莫月月說完,緊緊地咬着下脣,彷彿在自責。
“沒有,你很好,真的,你不自私,傻丫頭。”天宇還是像往常一樣擡起手想要去摸摸月月的頭髮,手到了空中卻被月月擡起的手製止。
“不,我很自私,我完全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我自以爲是,我不主動也不拒絕,我……”
天宇一把抓住她的手,
看着她淚眼婆娑的面龐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莫月月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就是很難過,被別人誤會很難過,被別人辱罵很難過。同時也在認真地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錯了?
“月月,你聽我說。”天宇站起身來,雙手扶住莫月月的肩膀讓她站起來,面對面對看着她,“一開始我確實有目的,我對你好確實是想要跟你在一起,爲此我和青翰兩個人幾乎要鬧掰了,爲此我們大打出手,我希望你能在我的身邊,我想讓你成爲我獨一無二的專屬品,可我如今想通了啊!……”
天宇頓了頓,繼續說:“月月,我想通了。愛不是佔有。愛就是愛,我如今想做的,就是看着你開心幸福。你要是喜歡我願意和我在一起,我當然會很開心。可是你選擇了別人,我也會祝福你,真心地祝福你。我願意退到你身後做你的一個大哥哥,做你的一輩子的朋友。你懂嗎?”
聽到他這麼說,莫月月心裡的霧霾瞬間散去了一大半,彷彿撥開雲霧重見天日一般,雖然對天宇仍然有些愧疚,可至少已經把話說開了。
“謝謝,謝謝你,天宇哥。”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天宇沒有再說話,而是鬆開了手,沉默了好久,半分鐘,還是一分?爲什麼覺得此刻無比漫長呢。謝謝,難道就是想聽到謝謝嗎?
“月月,我也要謝謝你。”天宇突然背過身去面對着拉上窗簾的窗戶,“謝謝你告訴我你的心裡話。”
他緩緩地說着,聲音還是那麼溫柔,那麼有磁性,比電視劇裡電臺裡任何一個播音員的聲音都還好聽。他的背影看上去那麼孤單那麼落寞,他真的不會傷心嗎?
很難過,無法名狀的悲傷。
天宇就那麼靜靜地站着,背對着月月,一動不動。
那麼,傷心,難過,孤單,寂寞,就讓我一個人承受好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終於轉過身來,莫月月也難過的無法呼吸,她真的不想傷害他,她甚至想自己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在他生命裡,那樣,他應該還是快樂的吧。
天宇深吸一口氣,換上一副輕鬆的樣子,再一次揚起那迷人的笑容:“好了,難過,心碎的時間到此爲止了啊!……”
莫月月沒有反應過來,輕輕蹙起眉頭問:“嗯?”
“怎麼樣,不知道我剛纔在幹嘛吧!……”天宇笑道,“我在給自己時間,讓自己好徹底地心痛一次。”
“對不……”
莫月月“對不起”還沒來的及說完,天宇就打斷了她:“我不喜歡聽對不起,以後這個詞你不許再說了啊!……”
莫月月詫異地看着他,印象中,他好像從來沒有命令過自己做什麼。
天宇還在笑:“已經痛過了,所以,以後再也不會痛了啊!……”
他擡起手放在月月的頭上,咬着嘴脣笑着揉亂她那短短的本來很是整齊的髮絲:“以後我還會對你好,但是,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再也不會多想別的。懂了?”
莫月月遲疑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很快地點點頭。
“所以,我是你的朋友,你也不要有心裡負擔,因爲從今以後,在我的心裡,你和青翰那混小子一樣,都是我的朋友,我的死黨,我的兄弟,我的夥計,所以,我要對你好,甚至比之前還要好,明白嗎?”天宇笑的很自然,沒有一絲爲難的樣子。好像,真的放下了。
莫月月自然求之不得,忙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所以,現在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非常重要。”天宇伸出一個食指指着天,一本正經地對莫月月說。
“什麼?”莫月月抓着頭髮疑惑地問。
見她上鉤,天宇突然俯下身湊近她的耳邊輕聲問:“你想吃什麼?”
不想吃什麼,什麼都不想吃。雖然莫月月心裡這麼想,但卻不好駁回自己這位好大哥,好兄弟,好死黨,好夥計的面子。
“我想吃,肉!”
走出病房的門,天宇卸下了一直用力牽起的嘴角。很痛,心真的很痛。
可是,再痛的傷口,在時間的撫摸下,總會恢復。那,就這樣吧。或許這纔是最好的結果,對三個人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