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我比董卓讀的書要多的多啊
清晨時分，天陰沉沉的，天色昏暗，不過視線不錯，很輕易地便能看到對面羯人的動向。
“這羯人昨天受到了那麼大的損失今天竟然還在這裡盤桓，不知道他們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莫不成他們還有餘力不成。不過如果他們總是在這裡的話可就真讓我們爲難了啊。”
看着對面靜悄悄的羯人的營帳，李書實與身邊的程昱、賈詡等人探討起敵人的意圖來。雖說昨天給予羯人頗大的打擊，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羯人並沒有撤兵的意圖。這讓所有人都有一種摸不着頭腦的感覺。雖說李書實這邊還有些後手，不過他更希望羯人能夠回去，畢竟自己選擇的那個北方的盟友如果不是被其同族的另外一個部落聯盟欺壓的太狠了點的話恐怕還沒那麼容易倒向自己。所以爲了盟約的穩固乃至於最後吞併對手而不是被對手吞併，李書實可是很希望看到他的盟友對着受傷流血的羯人下手。不勞而獲什麼的最最討厭了口牙！
“算了，先不管羯人的問題了。經過昨天的一戰，恐怕他們也沒有大規模攻城的能力了，小規模的進犯也不過給我們送菜罷了。等到我們的士卒修養好了的話，即使是在野望與那些胡人拼殺也有不小的取勝機會。更別說過一陣子就會有聞着血腥味的野狼過來覓食了。所~以~說~我們先到城門樓裡開個會，總結一下此戰的得失和經驗教訓吧。”
雖然不清楚敵人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現在戰爭的天平已經傾向於己方，李書實覺得己方現在完全可以以不變應萬變，畢竟不論是何等的計謀，歸根到底還是實力的較量。
“子安，總結就交給你了。在我們這些人裡也就你從軍的經驗最豐富，就算是正道、子傳都不如你，所以你就放開了說好了，不需要顧及誰的面子。畢竟鮮卑人開春就要南下，能改正一點問題就能讓我們減少一點傷亡。如果我們還是按照今天這個傷亡比率去面對鮮卑人的話，那麼我想我們恐怕就要全部和這離石城一起陪葬了。”
李書實一開場就先把調子定下來，雖然他相信以高順的脾性完全不需要自己說這些，但是他依然害怕有些人會吃不住，畢竟被點名批評怎麼說也是很丟面子的事情。
“既然主公要順說，那麼順就說幾句。這一次作戰最大的問題是兩點，其一是懼怕。彼方也不過兩眼兩耳一鼻一嘴，也沒有什麼三頭六臂之能，可是我們的士兵卻在敵方初一登城之時便不戰自危，行止之間完全沒有看出平日訓練的效果，所以損失較大。而當彼方爬上城頭的時候我方頗多士卒兩股顫顫不知如何應對，其中不乏經歷過與黃巾軍和官軍戰鬥的‘老兵’，可以說是丟臉之極。不過我相信經此一戰之後活下來的士卒應當會在下一次的戰鬥中有着更好的表現，正如賈先生所言的那樣，軍隊必然要淘汰部分不適應的人，雖然很殘酷，但是如果這些人不被淘汰的話，就會像這一戰那樣不但自己身死還會連累袍澤。”
雖然高順沒有點名批評，不過李書實覺得這位冷麪將軍的眼睛似乎時不時的向自己這邊放射出一記記“眼鏢”，讓李書實感覺渾身不自在，顯然對方認爲自己是將熊熊一窩的罪魁禍首之一。嗯，不過說真的，李書實其實也覺得自己很丟臉就是了，不過你總得讓宅男有個適應過程啊，要不是有一隻萌蘿莉可以在晚上給自己暖被窩的話李書實表示自己一定會做噩夢。
高順給了李書實幾記“眼鏢”之後就繼續他的總結，不過李書實不清楚的是，平時看上去很木訥的高順在給了李書實那幾記“眼鏢”後其他人立刻面容整肅了不少，顯然高順既然連身爲主公的李書實的面子都不給，那麼其他人還是乖乖的不要鬧事好了。
“其二是配合問題。雖然平日訓練我和正道對此處多有強調，但是剛纔我說過，很多人因爲懼怕敵人而讓忘記配合的重要性，這顯然跟我們之前的訓練不夠嚴格有關係，在這一點上，我和麴正道負有主要責任。這還僅僅是個人與個人之見的配合，至於小隊與小隊，各兵種之見的配合以及將領和士兵們的配合，說實話，我看到的並不多。所以戰役結束之後，我希望主公能夠允許在下針對這次戰鬥出現的問題進行有針對性的加練。”
“沒問題，我同意。至於後勤調撥和器械損耗就交由仲德、子義和子和負責。”
對於高順的請求，李書實自然是十二分的同意，一想到剛纔高順黑黑的那張臉，李書實就覺得自己應該爲那些剛剛脫離名爲戰爭虎口的戰士們默哀，希望他們都能活着從高順牌火坑裡爬出來。而且看着其他將領們同樣被高順的話刺激的黑黑的面容，哎……
“我覺得其實還不錯啦，這一戰下來就好像有一種質的提高，甚至有一種重生的感覺。在戰爭面前，原來人的性命那麼不值錢，每個人只是想着怎麼剝奪敵人的生命，而保存自己的和同伴的生命，只是過程稍微殘酷了點。所以我一開始有點茫然，但是現在好多了。”
李書實看到會場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僵硬，於是立刻出言希望能夠緩解一下氣氛。
“感覺很深刻嗎，但是戰場不需要深刻。知道嗎？只有那些腐儒纔會去關心那些東西。戰場上的法則其實只那麼一條，保住自己，保住身邊的人，然後你纔有資格去期待明天，否則如果你連明天的太陽都看不見，就更不需要那些狗屁的深刻了。”
聽到李書實的插科打諢，高順原本黑黑的撲克臉也緩解了不少。雖然李書實戰鬥中有過失誤，也不是那麼的勇敢，但是高順其實心裡並不介意，畢竟這種即使朱雀降下的那場天火也不過是神蹟而已，對於凡人而言反而因爲太過神奇變得虛幻、遙遠。也只有這種殘酷的戰爭纔是磨礪人性的最好的試煉場，因爲它夠直觀，也夠真切。而李書實雖然一開始表現的不盡如人意，但是畢竟後面還是緩過來了，對於戰鬥的勝利也貢獻出了自己的力量，這就足夠了。
又有誰不是從菜鳥的時代走過來的呢？記得他高順當初第一次面對胡人攻城的時候不也一樣連手中的短劍都拿不穩了麼？當時他還埋怨自己的父親對他說戰場是真正培養人的地方纔屁顛屁顛的跑去參軍，結果一場戰鬥下來他覺得那裡絕對是折磨人的地獄。
可是現在呢？自己已經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所以最後那句粗口多多少少包含了自己這些年在各處戰場上廝殺後的體悟，很心酸，很痛苦，但是無怨無悔。
“主公，城頭傳來情報，對面羯人部落出現五千餘人的援軍，現已進入敵方大營。”
就在大家商討着如何改革訓練方式才能夠讓離石城裡的戰士們獲得更多的提高且氣氛漸趨熱烈的時候，李書實手下的一個親衛傳遞來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有些吃驚的消息。
羯人竟然還有援軍？！
這可是一個讓人頭疼的消息，因爲即使是羯族最普通的牧民和女人通過昨天的戰鬥證明他們依然在個體實力上要勝過普通的西河郡兵個體不少，如果不是在近身戰鬥技巧上遠遠及不上他們射箭的水平的話，那麼面對六萬人的部隊李書實真的就有直接開溜的想法了。
“就先到這裡吧，我們去城頭看看。”李書實二話不說就領着大家上了城頭。
此時冬日的太陽已經升起，暖洋洋的很舒服。城頭上雖然還存在着昨天大戰後的痕跡，但是屍體已經被清理乾淨，只不過已經凝結成冰的血液就不那麼好處理了，不過幸虧現在是冬天，倒也不需要擔心會變質進而滋生什麼傳染病。可是滑溜溜的地面……
“咚”的一聲，這是某個火急火燎的即將度過保質期的正太摔倒的聲音。
“難道我身上的屬性什麼時候又增加了天然呆麼？”李書實自怨自艾的在牆角嘀咕着。
不過，很快他就被一手扶額的蘇小蘿莉拖到了望樓的瞭望臺上。而這裡，可以很好的觀測到敵方的動向。當然，這種工作更適合與黃忠這樣視力7.0或者太史慈這樣視力6.0的傢伙。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些新來的傢伙和昨天最後出現的部隊一樣危險，而且無論是裝備上還是氣勢上兩者都非常相似。他們正在搭建新的帳篷，或許他們和昨天最後出現的部隊真的是隸屬於同一支部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恐怕有麻煩了。”
黃忠仔細觀察了良久，才做出了這樣的結論。只不過李書實聽後皺了皺眉頭。
“文和，那個世嘞應該告訴過我們羯族王庭最強的部隊應該只有七八千人的規模吧。”
“是的，或許正如主公您所想的那樣，羯人現在正在我們面前班門弄斧。只不過想出這個計策的人的目標到底是我們還是羯族內部的不穩定因素又或者是草原的其他部落暫時還看不出來。不過在詡看來，經過昨天一役，對方恐怕不會在考慮攻城的問題了。”
賈詡是負責對羯族情報的收集工作的，所以對於羯族的內部情況，他是最有發言權的。事實上石克樂的這一手雖然看起來玩的不錯，不過只要稍稍瞭解了對方的底細這樣的舉動不但不會產生預想的效果，反而會因爲過於虛張聲勢而讓敵人知道有機可趁。
當然，李書實知道這個計策是因爲當初董卓進京的時候就玩過這麼一手，讓麾下的三千兵馬這樣玩了數天，於是不知他底細的傢伙一時之間不敢輕舉妄動，最終爲他贏得了收攏北軍的寶貴時間。
“算了，他堵他的門，我們就當實戰訓練了，反正羯人在這裡待着不怕後路被斷就待着吧，雖然不太甘心，不過結果都是一樣的。而且我總感覺會有意外收穫也說不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