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的火山之中,面龐略有幾分俊俏的青年懸浮於滾燙的岩漿上,周身魔氣騰騰,眼睛呈漆黑之色,目不斜移地盯緊火毒洶洶的地底熔漿,不知在思索什麼。
此人赫然正是從薊州的虛空中不知所蹤的林肅,他的意識完全囚禁在空白且沒有出口的密室中,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曉,自己是如何到底這地方的。
沒由來的,林肅縱身一躍,就在不經意間,跳入了足以把天外玄鐵瞬間融化的熔漿之中。
林肅跳入熔漿不久,火山口就來了好些人。其中一人撫着長鬚,側頭問一旁那一臉阿諛奉承的男子,“你確定剛纔有人就站在那上面?”
賠笑的男子指着一個地方道:“沒錯,就站在那個位置。堂主,您說會不會這下面有什麼了不起的寶貝,那傢伙才跑到這偏僻的地方尋找?要我說,很有可能就是某位高手的藏寶之地。”
堂主一瞥,道:“說的有道理,那你下去幫老子探探路?”
那男子忙搖頭,“可不敢,這火毒忒厲害,一個呼吸就能把小人燒的乾乾淨淨。”
“你還知道這地方厲害。”堂主道:“派幾個人在這兒看着,老子要知道那個傢伙來這地方是尋寶還是輕生。奶奶的,老子管轄這旮旯地方,都沒安靜幾天,真他奶奶的背。”
堂主一抓,揪住男子的衣領拽了過來,惡狠狠威脅道:“陳二狗,要是你敢糊弄老子,我就殺你全家。羅仙人和蕭仙人我不敢招惹,但是你,嘿嘿,聽說你家裡還有個長的不賴的妹兒……”
陳二狗臉色蒼白,立即指天立誓:“堂主,二狗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鑑,我發誓絕對沒有消遣堂主,二狗只忠心於堂主一人。”
堂主聞言,輕輕地拍了拍他枯黃的臉,道:“老子就喜歡你拍馬屁的樣子。”
熔漿之下,林肅如魚得水地暢遊於深紅的滾燙之物中,魔氣隔絕了火毒的侵蝕,只是越往深處游去,那種讓人心悸的感覺牽引着他往前走。
唰!
一道黑影從他的身側掠過,林肅不聞不問,只管往前遊。
嘩啦!
黑影閃爍,林肅電光火石間陡然出手,一條由魔氣組成的黑魚讓一隻手抓住,一捏一吸,黑魚化作淡淡的魔氣灌入心房。
隨即身軀一動,疾速地朝火山地步前進。
越往底下游,那顏色就越深。火山口是橘紅色,往下是深紅色,再往下是暗紅色,直到林肅此刻的位置,已經不能算作紅色。
灰濛濛的地底溫度較之上方不知高了幾何,可是越是如此,林肅就越如魚得水,那精純的黑氣源源不斷地倒灌入他的體內,這是此間天地最契合於他本身的魔氣。
“吾……歸來……”
嗓子說出沙啞的三個古老的字,他陡的一衝,立即抵達最底層,目光所及,映入眼簾的是鋪天蓋地的魔氣,似乎和深淵試煉場逃出的魔物很相似,卻更精純百倍千倍,彷彿那些魔物只是這魔氣稀釋後的產物。
空白的房間,林肅嗯的一聲,只見在那牆角邊緣,污穢從邊角入侵。
林肅暗道不妙,立即運轉熟悉的道德真經,試圖藉助道德真經驅逐這些不請自來的魔氣。
魔氣很快遍佈整個房間,只是一觸碰到林肅身上玄之又玄的氣息,立即焚燒成白煙,可還是絡繹不絕的魔氣包裹上來,沒一會兒就將林肅包裹成黑色的球體。
外界,一條魔氣鎖鏈插入林肅的心臟,那鎖鏈瘋狂地拉扯他往魔氣瀰漫的中心。
轟!
猝然停下,目光之中,是一具黑色的古老的鐫刻了無數符文的屍體。
屍體倚靠山石,低頭坐地。肉眼所見,這具屍體已有二十餘丈高,頭長羚羊角,脊背蝠翼,手如鷹爪,足似獅掌,胸口卻有着一個不知什麼東西擊出的大洞,足可容二三人匍匐。
浮於奇異屍體額前,那眉心的豎眼陡的睜開,一束光刺入林肅的眼睛。
林肅輕輕撫摸怪屍的眼睛,喉嚨裡發出晦澀古老的語言,“古神之力,盡歸吾身……”
屍體砰的爆炸,已經乾涸了血液的屍骨化作千百萬縷魔氣,嗡嗡作響,直灌輸入林肅的每一寸骨肉,澎湃且精純的魔氣甚至凝成骨髓。
“啊……”歇斯底里地狂吼在魔氣灌體的那一刻震動了整座火山,那種痛苦,刻骨銘心。
轟!
火山無聲無息地噴射岩漿,着實把守在火山口的陳二狗嚇的不輕,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跑回幫派中,向堂主報告火山的情況,“不好了,堂主不好了……”
那名正和美貌女子溫存的堂主,虎目一瞪,什麼狗玩意,你個膽大包天的陳二狗咒罵老子呢?他也沒了繼續下去的想法,打發走了女子,隨手披了一件寬鬆的衣袍,黑着臉走出去,“嚷嚷什麼,讓你看守火山你怎麼跑回來了?”
陳二狗就道:“堂主不好了……”
堂主的臉越發黑的嚇人,正欲發作,就聽陳二狗說:“火山沒有由來的爆發,那聲勢,乖乖,要不是小的跑的快,就見不到堂主了。”
“爆發了?”堂主一瞥,嘀咕道:“沒理由啊,那火山六百多年爆發了一次,就再沒有動靜。前幾天去看過一次,也沒見有爆發的跡象。”
陳二狗眼睛亮了,就說:“堂主,您說會不會是前幾天那個小子拿了火山底的寶貝,才導致沉寂很久的火山爆發了呢?”
堂主頓時眼睛一亮,舔了舔嘴角,道:“召集天龍堂弟子,老子倒要瞧瞧,火山下是什麼妖魔鬼怪作祟。”
“得嘞。”陳二狗跑的風一樣。
不多久,六七十號痞子、惡漢模樣的人盡皆集合完畢,天龍堂堂主喝道:“小的們,火山中妖魔逞兇,老子感受上天仙人詔令,領兒郎們降妖伏魔。待殺了其中的妖魔,咱們就去經仙人的賞賜,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