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下心來,他在桌上寫下盛妍的名字。齊宇回憶,從第一天見到盛妍開始,到現在,他只跟兩個人提過,一個是林姐,另一個就是張醫生。可是兩個人都不可能知道自己母親的住處,難不成張醫生從楚瑤那裡得到的地址?齊宇決定找楚瑤出來問問。
門開了,母親站在門口。
“小宇,你怎麼了,怎麼這麼亂。”
“媽,你回來了啊,沒事。”
母親走到窗前,看着滿地的雜物,驚恐的看着齊宇
“這是你弄出來的?”
“我不小心碰到的,等下我來收。”
“不用,我自己來”母親頭也沒回堅定的回答。
看着滿地的雜物,齊宇覺得自己剛纔又給母親添麻煩了,他站起來,走到窗邊,準備整理。
“都是些什麼啊,媽,這麼多破破爛爛的東西怎麼都留着啊,我來整理吧”
“不用,我自己來,走開”母親提高了音量。
齊宇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像個孩子似的驚慌失措的看着生氣的母親。
“你走吧,我太累了,回你自己家。”
“什麼?媽,你說什麼?”
“我說,你回你自己家,現在,馬上走。”
“媽,爲什麼啊,前些天,是你讓我來的,怎麼現在又讓我走?”齊宇不解的問。
“別問了,楚瑤是個好姑娘,她能照顧好你。你走吧,我累了。”
收拾好行李箱,楚姚開車來到樓下。
“怎麼突然要回家了”
“唉,這些天,媽太累。可能受不了了。我還是回去吧”
“行,咱們過幾天在和媽一起出去吃飯,她這些天真的太辛苦了。”
車子行駛在擁堵的高架上,細小的雨滴不時的打在車窗前。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兩邊的路燈在雨水中發着模糊的光。
“張醫生知道我母親的住址嗎?”齊宇突然盯着楚瑤問。
“張堅,他怎麼可能知道呢?幹嘛問這個。”
“你沒跟他提過?或者說在病例本上留過信息?”
“當然沒有,病例本的信息也是我們自己家的地址,怎麼可能是媽那邊。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沒有。”
“肯定有事,要不然你不會問的。和張堅有關?”楚瑤緊張的轉過頭。
“我不確定是不是和他有關係,不過真的很怪。”
“那裡怪了,你真是快急死人了。”
“今天,有人到我媽的家裡找——盛妍。”
一個急剎車,齊宇差點兒撞到擋風玻璃。楚瑤轉頭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長大了嘴巴。
“你別嚇我,你知道我會害怕的。”
“我說的是真的,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張醫生叫人過來的,也許是看我好沒好,或者什麼治療方法。”
“怎麼可能呢,這算什麼治療方法,就算真是這樣,總是要跟我說一下吧。不可能是張堅。”楚瑤堅定的說。“我馬上打電話給他,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後面傳來汽車鳴笛的聲音,楚姚再次發動汽車,情緒慢慢的恢復平靜。
“你確定不是看錯了,或者,嗯”楚瑤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那絕不是幻覺,我打開過門,那個人的容貌我現在記憶猶新。我看到他在雨中觀察我的房間,還不小打翻了窗簾後面的紙箱。雜物撒了一地,就是因爲這個,媽才趕我回來的。”齊宇擡起頭,常常的吁了一口氣。
電話被接通,張醫生否認了來找過齊宇的事情。
“會不會同姓名?”楚瑤將車停好後,自言自語到。
“那種機率太小了,不過最近總是感覺有點怪。又說不清楚到底哪裡不對勁。”
楚瑤低下頭沒說話,半響,她看着齊宇。“別去想了,生活還能把我們怎樣呢?多大的風波我們不都經歷了嗎?明天我們一起去雲頂咖啡,那裡是我最喜歡的地方,能看到整個南江市。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怎麼會忘呢?”
“小宇,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我相信好運一定會慢慢找我們來的。”。
“嗯,我也相信。”齊宇拉起楚瑤的手,放在了早已溼潤的眼睛上。
“這裡還是那麼美。”
“是啊,一點都沒變,空氣也清新。”
“我們多少年沒來這裡了?”
“至少三年多,你看那邊山上好像修纜車了,以後再去那邊的山裡就不會那麼累了。”
“嗯,到時候我們可以再去一次。”
“楚瑤,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謝謝你。”齊宇深情的望着眼前這個跟自己同舟共濟的妻子,有些哽咽。
“你在說什麼啊,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還謝什麼”楚瑤拿起咖啡杯望着窗外連綿起伏的山巒,漏出迷人的笑容。
“你看前面的雲海多漂亮。”
“嗯,像一層厚厚的棉被一樣。真想上去躺一會兒。”
“哈哈,你還真懶啊。”
“這怎麼是懶呢,這叫享受生活。在這裡工作真不錯,一直都可以看到這麼美的風景。”
“要麼等我們老的時候,也來這裡開一家咖啡廳,每天都能沉浸在這麼清新自然的地方,一定長壽。”
“是個好主意。就這麼定了。”
齊宇好久沒有這麼放鬆了。這段時間各種事情把他的精力消磨殆盡,今天能和楚瑤再次來到郊外這麼美的地方,他感覺幸福再一次擁抱了他。
“我們再要兩個鬆餅吧,這裡的鬆餅好吃極了。”
“嗯,好的”楚瑤笑着點了點頭。
一陣鈴聲響起
“是誰打給我啊”齊宇將咬了一半的鬆餅放回餐盤裡。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一個陌生號碼顯示在屏幕上。
“請問是齊宇嗎?”
“對的,您是哪位?”
“我是交警六大隊的孫吉友,要麻煩你來一下晨曦河這裡。”
“晨曦河?”齊宇不自覺的重複了一遍。
“對的。麻煩儘快過來一下。”
“有什麼事情麼?”
“嗯”電話對方猶豫了一下繼續說“付雯是你母親吧。”
“沒錯,怎麼了?”齊宇變得焦急起來。
“她墜河了。情況不樂觀,所以請你儘快過來一下……”
齊宇已經聽不清電話另一頭講的內容,他頓時感到天昏地暗,手中的電話滑落在光滑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