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的甜蜜VS霽月的身份
“在外面可以讓着你一點,算是給你面子。但是在家裡,哀家最大。”樓翩翩決定讓一步。
人家好歹是皇帝,太讓他沒面子也過不去。
聞言,月無塵鳳眉微蹙:“你說的家,該不會是指這個破破爛爛的冷宮吧?”*
“這裡挺好的,你不覺得特別溫馨嗎?”樓翩翩笑着點頭。
如果她和月無塵要有個老巢,冷清殿再適合不過,因爲這裡沒有外人。
換作在後宮,情況又不同。後宮女人多,是非也多。再有她和月無塵之間的關係不能見光,最起碼,暫時不能。
月無塵剛登基不久,根基未穩。再加上他登基後,皇宮是非不斷,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拖他後腿。
“你沒想過要出冷宮?”月無塵不得不正視樓翩翩話中的意思。
這個女人本就不同於一般的女人。若是其他女人逮到機會,定是迫不及待地離開冷宮,要求他給名分。她卻好,打算將冷清殿當成他們以後的家,有沒有比她更笨的女人?
“哀家希望住在這裡。”樓翩翩毫不猶豫地回道。
想她是因爲淫/穢罪住入冷清殿,昨晚霽月夜闖冷清殿的消息相信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她在冷宮還不安守本分,天下人更會瞧不起她這樣的女人吧?
月無塵這個時候讓她出冷宮,必定又要引起激烈的爭端。*
霽月此人神秘莫測,來歷不明,他緊盯着月無塵不放,只怕是跟皇權脫不了干係。
月無痕昨晚也出現在她的冷清殿,決不可能如他所說那般只是順道來看她。月無痕漠視聖威,是不是已不想在北漠待不下去,蠢蠢欲動?
她甚至沒敢對月無塵說出月無痕悄悄潛入京城一事。一是不想多惹事端,令月無塵分心;二是月無痕目的未明,她以爲應該月無痕還有後着。
如果月無痕也是衝着月無塵沒有坐熱的皇位而來,霽月又跟皇權有關係,月無塵便是腹背受敵。
“朕在十日之內會讓你搬回鳳儀宮居住!”月無塵注視樓翩翩良久,端正顏色道。
“鳳,鳳儀宮?”樓翩翩傻了眼,滿臉錯愕。
再怎麼樣,也該是慈寧宮,而不是皇后居住的寢宮。
“你沒聽錯,就是鳳儀宮。朕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受委屈,就這麼決定了。”月無塵斬釘截鐵地道,滿臉嚴肅,他不是在說笑。
“你瘋了!哀家是太后,哪有太后住在皇后寢宮的道理?要哀家搬出冷宮已經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再讓哀家住到鳳儀宮,天下人會怎麼看哀家,又會怎麼看你這個皇帝?!”樓翩翩倏地坐端正:“你不能這麼任性,哀家不答應!”
“朕是皇帝,說的話就是聖旨,你不答應也得答應。乖,現在躺下睡覺。你只要負責養好身子,屆時侍寢,完成我們沒有完成的最後一道手續……”月無塵抱着樓翩翩躺下,將她擱放在自己的懷抱,讓她枕在自己的臂彎,好生安放妥當,自己才躺下。
“可哀家纔是一家之主,你是皇帝,怎能說話不作數?”樓翩翩還在垂死掙扎,無法想象自己搬回鳳儀宮居住的情景。
屆時衆人的口水足以將她淹沒,再想想她被月無塵的後宮三千圍剿的情景,光想象便令她膽寒。
“朕是一家之主。有朕在,會將那些敢亂嚼舌根的混賬東西一個個都廢了!”月無塵冷哼:“朕命令你,不準再多說一個字,否則朕現在先把你廢了!”
他將不安份的女人塞在自己懷中,當然得小心避開她的傷口部位,柔聲道:“乖,現在母后睡覺。”
“你怎麼能這麼霸道?哀家比你這個皇帝大,按輩分也是你向哀家請安!”樓翩翩從月無塵懷中掙扎而出,差點被他給悶死。
月無塵無奈地看着樓翩翩,這個女人什麼都喜歡跟他爭,就連輩分這種事都要拿出來計較,是不是女人都是這麼小心眼?
樓翩翩對月無塵咧齒而笑,笑容謅媚:“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太后就比皇帝大,所以你應該聽哀家的。以後你每天來冷清殿給哀家請安就行了,哀家就住在這裡--”
“不行!鳳儀宮就是你的寢宮,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朕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萬事有朕擔着,不會有事。朕會就這事處理得妥妥當當,不會讓你遭受衆人的責難。誰敢在背後對你說三道四,朕讓他死無葬生之地。”月無塵沉聲打斷了樓翩翩的話。
他眉沉目斂,臉色沉峻,霸氣外露,有帝王的王者之氣。
樓翩翩一時語塞。
月無塵決心已定,她根本勸不了他。
既然他有信心,她當然是無條件相信他。
從此往後,月無塵就是她的親親相公,她的男人。夫唱婦隨,他做什麼,她給予默默支持就對了。
或許月無塵有時也幼稚,但他絕不是莽夫,行事有分寸。
“好,此次聽你的。如果外界反應過大,別太勉強,此次不行,以後也還有機會。我並不看重名分這東西,你的心在我這裡我就心滿意足了。”樓翩翩偎進月無塵溫暖的懷抱,如此安心。
她當然知道月無塵的用心。雖然他現在還不能讓她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旁,但他不想委屈她。他想以這樣的方式告訴她,她就是他將來的皇后。
月無塵滿意地笑了,擁緊懷中的女人:“這才朕的好女人,就應該乖巧聽話。以後你夫君朕說的話,你要無條件服從,女人要以夫爲綱--”
樓翩翩一記粉拳擊在他的胸口,輕斥道:“什麼以夫爲綱,你這隻老古董。男女平等,夫妻同心,這纔是正道,你這人太大男子主意了,這種不好的習慣以後要改。”
月無塵握住她不規矩的小手,看着她白嫩的小手心癢難捺,放在脣齒輕咬一記,她的青蔥玉指便印上了他的齒印。
他的下腹繃緊,浴望毫無預警地說來就來,若不是她有傷在身,他今晚就要行使丈夫的權利。他的視線一路往下,定格在她微露的玉頸。那片雪色在在吸引他的眸光,美完優雅,不能碰,能不能先看一眼,解解渴?
“你屬狗的啊,哪有這樣咬人的?”樓翩翩見月無塵不停地啃咬她的手指,忙抽了手。在他額間探溫,發現已經不燙,這才安了心。
她倚在他的手臂,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蹭了蹭。渾然不知自己對月無塵的影響力有多大,在她找位置的時候,月無塵的血色已經充到了腦門。
他情不自禁地靠近她柔嫩如水的玉頰,正想親吻,卻聽她小聲嘀咕道:“別鬧了,睡覺。”
“母后……”月無塵啞聲道,看着她嫣紅可口誘人的脣瓣,口乾舌燥。
怎麼能這樣?她輕易挑起他的火,自己卻要歇着了?
“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你不知道服侍你這個大老爺們我有多累,以後別再使用拙劣的苦肉計了,只有我心腸好才受你這一套。”樓翩翩美眸微闔,再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只覺睏意自她胸口部位的傷口漫延至她周身,困得睜不開眼。
月無塵頓時啞然。這個女人居然知道他在使用苦肉計,也不算太笨。看她的樣子,確實辛苦,他今晚暫且放過她。
畢竟他禁浴這麼長時間,沒個三兩天讓她下不了榻是滿足不了他的胃口。待她的傷好了,身子也補好--補身子這事不急,來日方長,當務之急是解他對她的強烈飢/渴。
從他對她有慾念的那一天算起,像是有一輩子時間沒有碰過女人,久到他以爲自己成了和尚……
月無塵渾然不覺時間在流逝,他看着樓翩翩安睡的小臉發呆,強迫自己想些其它正經事情,例如朝政什麼的正事。偏生看着她的臉,就想着她不着寸縷的嫵媚模樣。
他小心地執起她的玉手,那裡不見硃砂,可她卻還是處/子之身,根本沒有男人碰她的身子。
想到這裡,他開心得有些忘形,不覺笑出了聲音……
“喂,你還好吧?”樓翩翩被月無塵的笑聲吵醒,睜眼就看到他傻笑的模樣,真是個呆子。
月無塵忍不住笑意,在她額頭印下一吻:“朕好極了。母后,趕緊睡眠,睡眠好養身子……”養好身子就能侍寢,讓他爲所欲爲。思及此,他再次笑了開來。
樓翩翩無奈地再閉上眼,輕斥一句“瘋子”,轉身繼續睡。
月無塵不滿她把自己摒除在外,將她撈回自己懷中,面朝他睡,這才滿意地罷手。
看到她的臉,他滿腦子淫/思。光想象不夠,他便悄悄褪了她的衣裳,看着她身着褻衣的嬌美樣子,差點噴鼻血。
無奈之下,他爲她再拉好衣裳,還是想象好了……
整晚下來,月無塵完全沒睡,就看着樓翩翩的臉在胡思亂想。時間過得也快,一不小心天就要亮了。
“皇上,皇上,要去上朝了。”守候在門外的夏蘭見裡面還沒動靜,小聲提醒道。
“不急,還早。”月無塵沒好氣地探頭回了一句。
“不早啦,再不起身上朝就要遲了。”夏蘭索性進了室內,壓低聲音道。
“朕沒準你進來,出去!”月無塵遮住樓翩翩裸/露的香肩,朝夏蘭喝道。
夏蘭訕訕然退出寢房,她也是女人,就算看到了又怎樣,又不會讓樓翩翩少塊肉。防她防得像狼,問題是,她是女人,一點威脅也沒有。
樓翩翩聞聲坐起來,揉了揉睏倦的美眸問道:“夏蘭說得對,你再不起身就要遲到了。你做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去吧。”
她說着又躺下,結果被月無塵拉起:“服侍朕更衣!”
“你自己有手,自己更衣。”樓翩翩困得睜不開眼,想繼續睡眠。
月無塵瞪着榻上的女人,氣不打一處來。他好歹是皇帝,她就不能假裝一下,討他歡心?
若是其他女人,早乖乖地替他更衣。
問題在於,她不可能是其他女人,她就是怪里怪氣的樓翩翩。
她想睡,他偏不讓她睡!
月無塵上前用力把樓翩翩拉起,沉聲命令道:“幫朕更完衣裳再睡,母后乖乖聽話!”
“你這人怎麼這麼煩啊?”樓翩翩邊打哈欠邊下了榻,拾起搭在牀架子上的龍袍,迅速替他穿着妥當,期間不時打哈欠。
她抽空瞟了一眼月無塵,只見他笑得像白癡,滿足得像偷了腥的貓。
“母后休息了一夜,胸口的傷好了沒?”月無塵抓住她的小手問道。
她一掌拍開他的手,自然不知月無塵之所以關心她的傷口,是另有不良目的。
“不知道。”她如實回道,替月無塵拉好衣襟,撫平他袍上的皺褶:“還行,能見人。快去上朝,讓大臣們等你不大好。”
“朕回來要檢查你的傷口!”月無塵在她額頭親吻一記,轉身就要離開。
結果他人都沒離開,樓翩翩已經爬上榻,倒頭就睡。
月無塵搖頭失笑,這個女人真讓他頭疼。他折回榻前,看着她帶笑的睡顏發呆。他敢肯定,是因爲他,她才笑得如此美麗……
夏蘭久等不到月無塵,無奈地跟進寢房,入目便是月無塵犯傻的樣子。
看來沉入愛河中的人都是傻子,皇帝也不例外。
“皇上,又過了一刻鐘。”夏蘭輕咳一聲,提醒月無塵時間已很晚。
月無塵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冷清殿,殿外的侍衛都是鍾南手下的得力戰將,他親自栽培,個個忠心,自然不必擔心會有人走漏他昨晚在冷清殿留宿的消息。
在月無塵走後不久,守在附近的秋吟主僕二人這才現身。
她們沒敢靠近冷清殿,而是守在離開冷清殿必經的一條宮道。
她在宮中買通不少宮女內侍,昨晚便收到消息月無塵感染風寒的消息。她去至承乾宮與御書房,及其它月無塵可能去的地方,都不見月無塵的身影。
沒人知道月無塵在哪裡。若是他沒出宮,唯一可能去的地方便是冷清殿。
她這一守,從下午守至黃昏,再從黃昏守到子夜,琴兒說月無塵不可能在冷清殿停留這麼長時間。她卻執意守株待兔,結果不出她所料,月無塵在凌晨出來了。
看到月無塵的一瞬,秋吟看起來像是被鬥敗的母雞,琴兒心疼主子爲了一個男人遭罪,輕聲道:“娘娘一天未進食,奴婢先陪娘娘回秋翠宮。”
“他定是寵幸了她。本宮不惜作賤自己的身體,對他下藥,仍無法得到他。樓翩翩身在冷宮,還是能把他迷得團團轉。”秋吟啞聲道。
這就是喜歡或憎惡之間的區別麼?
“小姐先回去休息。待到有精神了,再來想辦法對付樓翩翩這個女人。實在沒辦法,奴婢派人將她殺了!”琴兒狠聲道。
秋吟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在琴兒攙扶下,回到了秋翠宮。
月無塵上朝前對尹子卿如此這般交待一番,尹子卿領命而去。
又過了幾刻鐘,小李子才宣佈上朝。
上朝時月無塵心不在焉,總記掛着冷清殿的女人,頻頻走神。待到大臣們啓奏完畢,他方打起精神,揚聲道:“前晚桃花公子夜闖冷清殿一事,不知各位愛卿有什麼想法?”
“太后娘娘身在冷宮,桃花公子卻還糾纏不清,可知桃花公子與太后娘娘之間的傳聞所言非虛。”戶部尚書趙昱出列,道出自己的見解。
“趙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中另有隱情。前晚上桃花公子夜闖冷清殿,是爲殺太后娘娘滅口!”禮部尚書張德書隨後出列,回道。
趙昱看向張德書,譏誚地反問:“難道張大人前晚在場,目睹桃花公子欲殺害娘娘?!”
“本官只是就事論事!本官的侄子張翔在前晚輪值守夜,倖免於難,逃過死劫。他親眼見到霽月攜同一名黑衣人持劍行兇,殺死衆多大內侍衛,更要行刺太后娘娘。”張德書沉聲道,言之鑿鑿,一時間衆人議論紛紛。
趙昱譏誚的笑容不斷放大:“照你這說法,霽月與那黑衣人武功很高才能殺死衆多侍衛。既如此,娘娘爲何還能活命--”
“趙昱,夠了!!”月無塵冷聲打斷了趙昱的話:“聽你這口氣,恨不能母后能死了痛快!”
趙昱垂眸,恭敬地回道:“臣只是提出案情的疑點,並無褻瀆太后娘娘之意。”
“這點我能替趙大人解惑。”此時尹子卿出列,意味深長地瞟一眼趙昱。
“願聞其詳!”趙昱坦然回視尹子卿。
“太后娘娘不願受辱,選擇自殘,霽月料不到娘娘如此剛烈,一時起了憐憫之心,隨後離去。娘娘的傷口還在,乃髮簪造成,趙大人若還有疑慮,儘管找衆位御醫大人共同驗證,便知真僞。”尹子卿淡笑着看向趙昱。
趙昱一時語塞,抿脣不語。
尹子卿轉而朝上的月無塵拱手:“皇上命臣查的案子有了眉目。霽月當日在隱雲寺劫走娘娘,隨後再散播與太后娘娘的流言,乃是有目的地羞辱我朝,此乃針對皇上。霽月爲什麼處處針對皇上,是因爲,霽月乃雍容王之子--月霽。”
尹子卿此言一出,滿朝譁然。
雍容王在場大臣都知道。
當年皇位之爭,雍容王敗在月天放之手,此後被流放至塞外,永世不得回京。
流放後雍容王鬱鬱寡歡,於十五年前雍容王含恨而終,天姿國色的雍容王妃也在幾年前病逝,只留下一位嫡子,另有一個養女。
沒人料到成名於五年前的桃花公子霽月便是雍容王之子,那麼他爲何會散佈與樓翩翩有染的流言,自然就有了解釋。
“啓稟皇上。臣以爲此案中最大的受害者是太后娘娘,理應以最隆重的儀式請娘娘重回慈寧宮,還娘娘一個公道!”尹子卿上前一步,揚聲道。
張德書也跟着大聲道:“請皇上還娘娘公道!”
其他大臣見狀,紛紛效仿,包括趙於。
趙昱最後一個上前,垂首斂去眸中的鋒芒。
“朕當初聽信讒言,將母后置入冷宮,朕也有錯。索性未鑄成大錯,還有挽救的機會。待修葺好慈寧宮,朕便親自接母后出冷清殿,還母后一個公道!”月無塵起了身,淡掃一眼殿中衆臣,氣勢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