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犀羣總共發出了六十四道“通靈劍氣”,瞬間便衝向了春上至樹的“球形閃電”,兩種完全不同屬性的能量撞在了一起,頓時發出了無數朵弧光一般的火花,連成了一片,十分刺眼。遠遠地看過去,就好像一朵綻放在天空中的煙花。
炫目的“通靈劍氣”如同刺在了堅不可摧的盾牌上,發出“噝~~噝~~”的聲音!但是,春上至樹的“球形閃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很快露出了一個蔑視的笑容。
春上至樹就要反擊了,他身周的“球形閃電”漸漸亮了起來,像一個早晨初升的太陽,銀灰色的光芒逐漸變成了熾熱的紅光。春上至樹就在那團紅光中不停地變換着手勢,像一個燃燒着的火鳳凰!
“爆!”春上至樹大喝了一聲,整個“球形閃電”往四面八方噴出了一個紅色的球形光波,猛烈地往外面擴散了出去!
“吼~~吼~~”六十四隻鱷犀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吼聲!“通靈劍氣”竟被春上至樹噴發出來的球形光波反彈了回來,互相碰撞在一起,發出“鋥~~鋥~~”的金屬聲。
這羣鱷犀反應上相對及時,配合更加默契!它們以肉眼絕難分辨的速度收回了“通靈劍氣”,與此同時,它們身外的鱗片上冒出的黑光一下就亮了起來,猛烈地閃爍,眨眼間結成了一個牢不可分的黑亮的光球死死地抵擋住春上至樹噴出來的球形光波。所有的鱷犀都飄在了那個黑色光球的外面,血紅色的大眼睛像一百二十八個點亮的紅色燈泡,懸掛在黑色光球的表面。此刻的鱷犀羣,忽然開始沿着它們結成的黑色光球表面奔跑起來,越來越快,劃出的軌跡像金蠶吐絲,迅即地把千絲萬縷糾纏在上面。
火色的球形光波抵着鱷犀羣結成的黑色光球,不停地往外面膨脹,先前直徑還只有幾十米長的黑色光球,在幾秒鐘過後就被推到幾百米大小!
“啊!快撐爆了!”八葉靈芝緊張地大叫了起來!
沙軒冷漠地注視着場中的情況,心裡默唸道:兄弟們,趕快變形啊!快!
兩個擠壓着的球形光波,還在往外擴散,每擴一分,光波就透明瞭一分,似乎越來越薄,越來越處於爆裂的邊緣。
情勢十分危機,格桑木措公主目不轉睛盯着那兩個光球,四大天魔飄身飛到格桑木措公主的身側,緊握巨斧,隨時準備擋住爆裂時穿透過來的毀滅性力量!
“嗷~~嗷~~”鱷犀羣彷彿心有靈犀一般,齊齊整整同時縮小了一圈,一下就變得獅子般大小!兩個擠壓着的球形光波跟着也停了下來,還隱隱約約地往裡面縮小了一點!
春上至樹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剛纔他幾乎就要撐爆鱷犀的黑色光球,心裡正想得意一番,誰知道情況一下就變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猝然間又壓制了過來。
春上至樹不得不加快了手上的比劃速度,轉瞬間又揮舞出了大量的法力出去,才抵住了光波縮減的速度,過了幾秒鐘,兩個光波不知不覺又平衡了。空中有些沉悶,鱷犀還在不知疲倦地高速奔跑。
四大天魔驚奇地看着場中的變化,八葉靈芝小聲地問格桑木措公主:“這種蠻荒古獸竟然如此強悍,把獸體縮小之後,法力好像就增長了很多,春上至樹還有力氣掙脫出來嗎?”
格桑木措公主還沒來得及回答,光波中的春上至樹突然發力了,他手上托出了一個熠熠生輝的藍色寶珠,嘴裡還不緊不慢地念着奇怪的符咒,一道藍色光波隨即從那個寶珠中擴散出來,直接擠向了他剛纔發出的紅色光波,兩道光波以閃電般的速度重合在一起,居然變成了一個加厚型的紫色光波,迅速往外膨脹!
場中局面轉眼間變得更加危急,那羣鱷犀跑動的速度竟慢了許多,甚至跑動着的步調也不太一致,還有的鱷犀索性把它的體型直接縮小了兩倍,第一次變得有狼狗大小,第二次縮小過後,竟只比一隻貓大不了多少!才堪堪抵住了光波的持續膨脹。
春上至樹眼中已經流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挑釁性地望了眼場外的沙軒,張嘴又噴出去了一口白霧。那道白霧像嫋嫋升起的炊煙,很快往外散開,飄向了那道紫色光波,直接就滲透了進去。那道紫色光波得了法力的補充,更快地膨脹開去!
所有的鱷犀都瘋狂地縮小着身體,此刻,它們彷彿成了一堆寵物鼠!
鱷犀已經縮小了四次,以它們現在的境界,已經無法再縮小,看來就快撐不下去了!沙軒心裡嘆息了一聲,他媽的春上至樹的法力簡直變態啊!自己以前面對着這羣不死荒獸的時候,它們當初還不如今天這麼強悍,自己也僅僅能抵擋住他們縮小兩次的功力,而這個春上至樹,居然可以把鱷犀打得變回了原形,怎麼辦?沙軒摸出那把“幽影龍匕”,緊緊地握在了手上,隨時準備加入戰局!
格桑木措公主和八葉靈芝都誤以爲這羣鱷犀可以無休止地縮小下去,法力就可以無休止地增加。
八葉靈芝興奮地大聲嚷嚷:“加油!加油!”
油都快用完了,還加個屁的油!沙軒冷冷地看了八葉靈芝一眼,比了個手訣,就想衝出去,突然,一個神識直衝沙軒腦中:“施主,你發現他的弱點了嗎?”
這不是阿蘭迦葉嗎?他怎麼透過自己的貯物戒指看到這外面來了?
“你給我的靈藥,讓我的分身獲得了一定的法力,這種法力讓我可以清楚地知道外面的事情。”阿蘭迦葉彷彿能看穿沙軒的心思,平靜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迦葉大師,春上至樹的弱點在哪裡?我一點也看不出來,我只覺得他的功力太強大了,我出去砍幾刀可能也挽回不了敗局。”沙軒皺着眉頭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阿蘭迦葉。
“此人並非魔界中人,在這片魔域中其實根本施展不開手腳。”阿蘭迦葉平靜地告訴沙軒。
沙軒聽得更加吃驚:“他展不開手腳,尚且這麼厲害,如果讓他自由發揮,那我豈不是一點勝算也沒有!”
“施主勿急,你那羣不死荒獸固然不是他的對手,卻還能支撐一段時間。不知施主想不想打贏他?”
這不是廢話嗎?老子早就想教訓這丫的,媽媽的,不知道尊師重教,仗着本事高強,數次用挑釁的目光看老子,分明就是對老子不敬!
“我當然想啊!不知道迦葉大師有什麼樣的辦法,可以對付他!”沙軒急忙向阿蘭迦葉求教。
“這裡是魔域空間,你知道什麼東西纔是魔界的剋星?”阿蘭迦葉沒有直接回答沙軒,反而問了他一個不着邊際的問題。
沙軒冷靜下來,忽然想到阿蘭迦葉用佛珠幫夏青洗淨魂魄,便認真地求證道:“迦葉大師,魔界的剋星是無邊的佛法吧?”
“施主,你說對了,老納看在你天資聰慧,且又與老納有緣的情份上,老納教你一段般若驅魔金剛經,你可以用這個金剛經把周圍的魔氣趕到他的周圍,此人非魔界中人,他在濃郁魔氣的包圍下,一定展不開手腳。到了那時,他就好似掉進了泥潭,而施主你卻在岸上。在這種情況下,你想想,他還不束手就擒嗎?”阿蘭迦葉說得較慢,但字字敲進了沙軒心中。
“你一定會懷疑我當初爲何不用這個辦法對付那四個天魔吧?”阿蘭迦葉看出了沙軒臉上的疑惑,微笑着問他。
“我明白了,這裡的魔氣對春上至樹有害,對魔界中人來說,卻是大大的有益,自然不能把魔氣集中給魔界中人,那樣反倒在幫助他,對嗎?迦葉大師!”沙軒腦門一亮,立刻就明白過來了。
“施主,你明白了就好。你聽清楚,老納馬上把般若驅魔金剛經傳授給你。這道法術,本是‘地藏王菩薩’的拿手絕技,我此番傳授與你,也存了一點私心,希望你能離開此地,幫助老納回到佛祖身邊。”
這段話聽起來有些奇怪,沙軒也沒多問,就跟着阿蘭迦葉把般若驅魔金剛經默唸了兩遍,熟記在心中。
“施主,你現在可以試一試。”阿蘭迦葉又把手勢比給了沙軒看。
沙軒一邊答應,一邊默想了片刻。
這段般若驅魔金剛經念起來有些拗口,不過沙軒還是很快就學會了。
四大天魔最先發現了沙軒的異狀,因爲那邊正僵持在一起,沙軒卻閉着眼睛,莫明其妙地浮在了半空中,而且把膝盤得很緊,兩隻手掌疊在一起,恍若一個誦經的和尚。而且,他的腦袋後面竟突然升出來一圈金黃色的佛光,他身周的魔氣竟逃命似地往遠處飄離。
“哥哥果真是‘地藏王菩薩’的化身!”八葉靈芝轉頭看見沙軒佛光照耀的情景,立即大叫起來。
格桑木措公主驚駭地看向沙軒,此刻的沙軒落在她眼裡,莫名地讓她感到一種敬畏,甚至有種頂禮膜拜的想法!
沙軒平靜地睜開眼睛,手勢不改,飄向了春上至樹和鱷犀打鬥的那片空間。
此時此刻,鱷犀奔跑的速度越來越慢,紫色的光波頂着黑色的光波繼續往外膨脹,它們已經快支持不住了,而春上至樹露出了輕鬆的笑意!
“徒弟,你停手吧,爲師陪你打!”沙軒把師傅的架勢拿得相當到位。
“師傅,我沒法單方面停手,更沒法收功,那樣它們的法力會撲過來把我吞噬掉!”春上至樹手上繼續揮舞着,有些爲難地看着沙軒。
兩強相爭,正頂在緊要關頭,誰也不敢單方面撤回法力,那樣,等於兩倍的力量直接衝擊過來,不死可能也會掉一身皮!
沙軒臉上掛着一絲冷笑,掏出那顆精珠,用神念召喚着那羣鱷犀。這顆精珠既是鱷犀賴以生存的家,也有點類似於貯物戒指,因而就具備貯物戒指那種特殊的功能,沙軒的神念剛剛一起,六十四隻鱷犀頓時就化作了一縷縷精光,迅猛地飛進了沙軒手上的精珠中。
鱷犀構建的那個光波,本是它們的鱗片聯結而成,當它們轉身離開,這道黑色的光波立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春上至樹一時不防,他那個紫色的球形光波卻鋪天蓋地往外面砸了出去。春上至樹急忙收着功法,但其速極快,根本收不住,仍有一半殘存的光波猛烈地砸了出去!
格桑木措公主和八葉靈芝就在他身後不遠,沙軒心念一轉,閃電般地跳起,抽出“幽影龍匕”便暴虐地砍出了三道大面積的防護光幕,擋在了紫色光波前面,立刻引起“轟~~轟~~”的爆炸聲!那道殘存的紫色光波被三道光幕阻擋了一瞬間,仍然慣性般地衝了過來!
沙軒急忙又揮出了三刀,接着再三刀,六道暴漲的光幕迭起來,才堪堪擋住了紫色光波!然後他抽身彈向了格桑木措公主和八葉靈芝,揮起衣袖,一股狂風捲了過去,把她們轉移到安全區域。而飄在空中的四大天魔,也迅速地舞起巨斧,擋在了身前,但是,狂飆的紫色光波十分霸道地衝了過來,直接撞在了他們舞起的巨斧上面,頓時引發了幾個“砰砰”的巨響,四大天魔擔心傷及格桑木措公主,硬挺着身體向前跨出了一步,無奈紫色光波太過強悍,竟把四人撞得飛了出去。
餘勁未了的紫色光波轟轟隆隆地撞向了魔宮外面的白玉臺階上,好似勁刀砍中了木頭,數十塊碎裂的石頭激射向了空中,然後又“噼裡啪拉”地掉在了地上,砸起一片塵土飛揚!
好霸道的勁力!如果硬撐,自己肯定難以擋住。沙軒收了“幽影龍匕”,倏地飛到春上至樹對面五十米開外。
“師傅,你剛纔那把兵器叫什麼名字?砍出的幾片白光好像轉眼間就變成了圍牆似的。好厲害啊!肯定是件了不起的寶物!”春上至樹驚詫地望着沙軒,合情合理地推測道。
“只是一把匕首而已,不值得你驚奇。”沙軒淡漠地回答了兩句,冰冷地盯着春上至樹,“徒弟,你準備好了吧?爲師要動手了!”說完,沙軒盤膝在半空中坐穩,結了個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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