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奔馳車就載着沙軒和夏青到了城外一座頗有氣勢的別墅面前。邱二爺當先下了車,大聲吆喝起來:“兄弟們,趕快出來,我們老大回來了!”
隨着邱二爺一聲大喊,嘩啦啦地就從別墅底樓衝出來二十來個端着ak87的黑衣人!
沙軒推開車門,冷峻地掃了過去,這些兄弟,起碼有一半多他從未見過。就算有幾個他曾經見過,也只是面熟,畢竟他這個甩手老大,很長時間都沒有回幫中處理“公務”了。
夏青從車裡面出來的時候,所有的黑衣大漢都傻乎乎地看着她,那些人可能還在條件反射地以爲,邱二爺嘴中的老大是他自己,其中還有個原因是沙軒現在的形象已經變完了,既不穿學生裝,也不穿休閒鞋,天才矇矇亮,誰還認識他呢?
或許邱二爺威風不夠,因此,這些黑衣人的目光毫不例外地落到了夏青精緻如畫的臉上和她優秀誘人的曲線上。
邱二爺一看就急了,慌忙大罵道:“他媽的往哪兒看呢!老大在這邊!”
沒人理他,那些黑衣人彷彿看呆了。
夏青嬌羞地走向了沙軒,那些人的目光跟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材移到了沙軒那邊。
沙軒上前一步,擋在了夏青面前,“咳”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才驚異地轉移到了沙軒的臉上。當中還是有好幾個人見識過沙軒狠辣的手段,猛然驚醒過來,驚慌失措地叫道:“老大!你......你不是失蹤了嗎?”
“他真是傳說中失蹤的那個老大?”
“不對吧,這是個大男孩嘛!”
“他旁邊那個美女,是他姐姐吧?太他媽漂亮了。”
“老子活了三十年,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妞兒!日!”
沙軒轉過頭,冷冷地盯着邱二爺:“誰說老子失蹤了?”
“上面......總部得出的結論。文件下發,發下來了。”邱二爺緊張地調頭喊,“那個,李二娃,上樓把文件拿下來給老大看一下。其他人集合,態度嚴肅點!”
“不用看了!這幾個嘰嘰喳喳的,是新來的兄弟?”沙軒冷漠的目光又掃了過去,“邱二爺,好像你調教得一點也不好!”
“是,是!老大教訓得對!”邱二爺心道,狗東西的幾個,要倒黴了!
“啪啪啪!”邱二爺的話剛纔說完,就聽到一連串的響聲,擡眼一看,剛纔那些還在東張西望的手下,每人吃了沙軒一記耳光!
“幹嘛打人?”其中一個人根本沒看清沙軒的動作,嘴裡面吐出一口帶血的口水,就條件反射地叫了起來。
另外還有一個竟然傻不拉嘰地端起槍,指向了沙軒。
邱二爺一看,就急了:“放下,放下!你們怎麼對老大這麼沒有禮貌?”
那人倔強地不肯把槍放下,沙軒伸手一招,他手中的槍就倏地飛到了沙軒手中,然後他雙手一擰,那把ak87就變成了一條鐵麻花。沙軒扔到了地上,輕描淡寫地踩了一腳,那槍就直接被他踩進了青石板裡面去了。
“老子最煩哪個拿這種東西指着老子!”沙軒冷峻地擡起頭,發現所有人都傻了一般、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沙軒又冷漠地說道:“一個團體,如此鬆鬆垮垮,無組織無紀律,還能做什麼事情!”
說完,沙軒伸手揮了下,一道亮光奔了過去,頓時把剛纔那個丟了槍的傢伙的左耳削了下來!
“啊!”那人殺豬般地嚎叫起來,鮮血迅速涌了出來,一下就染紅了半邊領子!
所有人都轉頭看了那人一眼,跟着驚魂未定地低下了頭。
夏青吃了一驚,看着沙軒嚴峻的模樣,欲言又止。
“閉嘴!再叫,老子把你另一隻耳朵也割下來下酒!”沙軒大喝道。
那人立刻就把嘴閉上了。
“他什麼時候入會的?邱二爺!”沙軒指着那人沉聲問道。
“他纔來三個月,是個退役軍人,槍法比較好,所以才召來守衛總部!”邱二爺想了想,認真地回道。
“給他三萬補償,即刻走人!”沙軒揮了揮手,拉起茫然不知所措的夏青徑直往別墅裡面走了進去。
那些黑衣人紛紛讓路,全部都緊張地低下頭,彷彿一下就啞了,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邱二爺急忙點頭,狠狠地瞪了眼那人,從兜裡掏出一沓錢出來,扔到他跟前:“陳皮,滾回家去吧!”
那個叫陳皮的黑衣人慌慌張張地從地上撿起錢和耳朵,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邱二爺跟着沙軒進了別墅,垂手站着。沙軒大馬金刀地拉着夏青坐在了椅子上,才擡眼去看邱二爺:“二爺,你坐吧,我正好有事要諮詢你。”
“老大,你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吧!”邱二爺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慌忙在旁邊坐了下來,轉頭示意手下趕快把茶送上來。
“聽說有個整治河堤的市政工程,你知道嗎?”沙軒翹起二郎腿,直接進入了主題。
“知道啊,原來老大關心這事兒。”邱二爺點了下頭,陪着笑臉道,“我正說要給老大你彙報呢,我們在這個工程上拿到一個大標,總投資大概有1.5個億,估計工程竣工之後,我們能賺到3千多萬。”
“能賺這麼多?”沙軒心想,做工程也太賺錢了吧?
“其實本來可以賺更多的,主要是這個工程轉了道手,我們是從朱副市長公子那裡接過來的。”邱二爺不無驕傲地說道,“如果能直接拿到這個工程,再扣點工人工資,少用點水泥,起碼還得多賺3千萬!”
“以我們青龍幫在都勻市的勢力,竟然不能直接拿到這個工程?”沙軒瞥了邱二爺一眼,“是不是太窩囊了?”
“老大,如果只是圈塊地,蓋幾個小區,我們卻也有這個能耐,但所有的市政工程都在那些當權派手上,而且是穩賺不賠的生意,我們能夠拿到百分之五十的分包工程,已經相當不錯了。白虎幫那邊纔拿到百分之十呢!”
“黃鶯比你竟然差了那麼多?”沙軒奇怪地盯了邱二爺一眼,再怎麼說,以黃鶯的能耐,只怕不會比你邱二爺差吧?
“老大有所不知了,也不知道爲什麼,那個黃鶯這半年來彷彿變了個人似的,聽白虎幫內部人說,她現在話也好說多了,脾氣也沒那麼暴躁了,爭名奪利也不如以前狠了。”邱二爺搖了搖頭,“女人畢竟是女人,鬥起狠來,終究不如男人。”
沙軒沉思了片刻,擡頭盯着邱二爺卻問了個奇怪的問題:“能不能讓這個市政工程停下來?”
“停......停下來?”邱二爺不解沙軒的意思,連忙問道,“莫非老大認爲我們撈到的工程份額不夠多嗎?”
“不是!”沙軒心道,現在要想讓這個市政工程停下來,估計不容易了,從邱二爺的臉上也看得出來,不知道有多少人蔘與了這個工程的競爭,既得利益集團相當多,誰也不肯把到嘴的肥肉吐出來。
“那,老大你的意思是......”邱二爺謹慎地看着沙軒,“要不要我們把白虎幫那百分之十的份額搶過來?”
“不用!”沙軒不想把他真實的意圖說出來,即使對邱二說出來,似乎也沒什麼意義。
夏青偏過身子,小聲問沙軒:“這事情是不是挺難辦的?”
“好像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幾乎動不了。”沙軒皺了下眉頭,在夏青手背上輕輕地拍了拍。
“那怎麼辦呢?”夏青有些着急,“如果真不行,那我們就不管了。”
看看,這就是女人,轉身的速度快得驚人。
夏青越說不行,沙軒反而就越想去做,回到凡間,夏青推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如果辦不了,那多沒面子。
“想想辦法再說吧。”沙軒對夏青安慰了一句,轉頭問邱二爺,“這個工程什麼時候動工?”
“施工圖紙已經下來了,最遲下個月就可以動工。”邱二爺詫異地看了眼沙軒,心下驚道:半年前,他甚至連銀行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去搶,現在不會又去搶工程吧?
“施工圖紙是什麼東西?”沙軒斜睨着邱二爺。
果然不學無術,連施工圖紙都不知道。眼見沙軒連一竅不懂的圖紙都關心起來了,邱二爺就越發堅定了一個信念:沙軒肯定想搶工程!
“沙軒,這個我知道,建築施工都要用到這種平面佈局圖紙。”夏青微笑着對沙軒解釋道。
“不要這種圖紙行嗎?”沙軒又問了個相當白癡的問題。
“當然不行了,如果沒有圖紙,那施工單位就會不受約束地亂修亂建。比如說,爲了圖省錢,就把彎的拉直了來修。”夏青用纖細的手指在桌上畫着直線,想了想又說道,“也許我這樣解釋不對,但沒有施工圖紙,肯定是不能施工的。”
“彎的可以直着修?”沙軒眼睜睜地看着夏青的手指在桌上畫線條,“那直的可不可彎着修?”
邱二爺吃了一驚,立刻對沙軒豎起了大拇指:“老大,你好聰明啊!如果把直的都彎着修,一定會增加很多工程出來,那我們就會賺更多錢了!”
沙軒的意思是想把槐樹那段河堤彎過去,把槐樹留在河中央,那樣,就不需要把槐樹移走了。
“太好了,二爺,把圖紙拿出來,我看看,你修的哪一段?”沙軒一下就來了精神。
“沙軒,圖紙怎麼可能隨意修改呢?”夏青覺得沙軒的想法有些離奇。
“只要人對了,火車都要剎一腳。”邱二爺轉頭笑眯眯地對夏青說,“大嫂,只要我們想辦法找設計部門改一下,再重新覈算一下資金,就可以賺到更大的錢了。老大,你等下,我叫人把圖紙送過來。”說完,起身出門打電話去了。
“不急不急。好事不在忙上。”沙軒端起桌上的茶水,呷了一口,二郎腿點了點,“真香!”
夏青怪怪地看了沙軒一眼,以前不知道,原來社會這般黑暗,權貴階層惟利是圖,只怕爲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
“哎呀!”夏青突然又叫了起來。
“怎麼了?”沙軒轉頭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我昨天沒回家,忘了給我媽說。”夏青擔憂道,“媽會擔心我的。”說完,忙把電話掏了出來,忙不迭地摁了幾個號碼,然後拿起來放在耳邊。
沙軒聽夏青和她媽媽說了幾句,其實也沒說出個什麼名堂來,就把電話掛了。
不多會兒,邱二爺捧了一張圖紙出來,攤在了茶几上,夏青也跟着湊了過來,沙軒一看,腦殼都大了,上面密密麻麻的線條縱橫交錯,根本看不懂。沙軒推開圖紙,站了起來:“邱二爺,你直接告訴我,我剛纔呆的那段河堤在我們修的範圍沒有?”
“老大是指那段槐樹林吧?”邱二爺擡頭不解地看向沙軒,“在,我們修的那段河堤正好就是那一段。”
“好!”沙軒頓時露出一個笑臉出來。
“老大,聽說那幾棵槐樹年代久遠。”邱二爺賊眉鼠眼、習慣性往四周看了看,才壓低聲音對沙軒道,“很值錢的,老大,你是不是想把它們挖出來賣掉?”
“你說呢?”一聽邱二爺這樣說,沙軒冷不防怔了下。
“老大,如果能把那幾十米河堤彎過來修,那就可以順理成章把槐樹林搬走了,而且工程量也增大了!老大,你這招棋下得妙啊,一石二鳥!”邱二爺對沙軒豎起了大拇指,獻媚道,“老大考慮問題果然深謀遠慮,比我們的眼界開闊多了!”
沙軒白了邱二爺一眼。
夏青掩嘴嬌笑起來。
難道拍馬屁拍錯地方了?邱二爺一看沙軒和夏青的表情,老奸巨滑的他,立刻就明白自己可能誤解沙軒的意思了。
“莫非老大還有高招?”邱二爺連忙自己下臺階,恭敬地問道。
“我什麼招都沒有,你能不能這樣彎過去?”沙軒用手指醮了點茶水,先在桌上畫了個半圓,表示剛纔那截河堤;然後又用手指沿着那個半圓接出一個完整的圓來。
“老大,你的意思是從那個地方修個半島出去?”邱二爺大吃一驚,“光是填河這個工程怕也要上百萬土石方吧?這麼一改,工程怕是增得太多了,不容易通過哦!”
夏青也嚇了一跳,開什麼玩笑,這樣幹也行嗎?
“半島?”沙軒腦中靈機一動,引誘着邱二爺說,“二爺,如果這裡真建了個半島,那我們就在那裡修一座五星級的賓館,一邊是江,一邊是槐樹林,肯定會賺到大把大把的鈔票!你說是不?”
“老大,你這設想太宏偉了吧?”邱二爺呆呆地想了會兒,頓時就兩眼冒光,吶吶地說道,“如果真能在這地方建個五星級賓館,那我們青龍幫在都勻市,就能一統江湖了!只是......”
沙軒問:“只是什麼?”
“只是從那裡凸出去一個半島來修五星級酒店,就需要一大塊地皮,只怕都快接攏對岸了。”邱二爺冷靜下來,搖了搖頭。
“是啊,沙軒,江水從那裡通過,本來就很窄了,再這麼一填,不就攔成一個‘虎跳峽’了!”夏青也表示這個想法不切實際。
“既然這樣,那就全部圍起來,修個水電站。”沙軒繼續出餿主意。
“老大,水電站哪能隨便修呢?”邱二爺苦着臉,又不便說沙軒在瞎折騰,只好不停地搖頭說道,“水電站那工程多大啊,必須要設計出不小的落差,這地勢如此平坦,如果要弄出個落差來,只怕就把上游好多房子都淹沒掉了。再說我們省吧,去兩年才竣工了一個大型水電站,發出來的電,半個華夏國都用不完呢。怎麼還可能在這裡修一個小型水電站呢?即使關係再到位,只怕報到水利部,也批不下來!何況,等到報上去,再批下來,我們現在這個市政工程都完工了。”
“不修水電站也行。”邱二爺的話非常有道理,沙軒想了想,又問,“那片槐樹林對面好像有片舊房子吧?”
“是的,那些舊房子有些年深了,是個貧民窟。”邱二爺不明白沙軒又在打什麼主意,眨巴眼望着他。
“邱二爺,我們去搞個房地產開發,你看如何?”沙軒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怎麼搞?”邱二爺茫然地看了眼沙軒,覺得他的思維跟不上了。
夏青也好奇地看向了沙軒。
“我們把對面那片貧民窟拆了,然後修幾座電梯公寓,再把江邊的土地挖掉一塊,讓江水從挖掉的地方通過,把挖掉的泥巴運到槐樹林這邊來,然後把這裡填出一塊平地,修一個五星級大酒店!”沙軒一邊用手指在茶几上畫線條,一邊冷靜地分析道。
邱二爺聽傻得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怔怔地說道:“這工程整得太大了吧?”
“我這不是爲我們青龍幫着想嗎?”沙軒不滿地看了邱二爺一眼,“都當過大哥的人了,大驚小怪做什麼呢!”
“沙軒,是不是搞得太複雜了?”夏青輕輕碰了下沙軒的手臂,小聲地問道。
“不復雜,就這麼搞!”沙軒“砰”地一聲把手不輕不重地拍在了茶几上,“我這不是爲國爲民嗎?你們想想,我們對岸修幾座電梯公寓,先把那些貧民安置了,讓他們不出一分錢,就搬進新房裡面,他們一定會非常感謝我們的,政府也會感謝我們的,當然,我們在修安置房的同時,再修幾幢商品房,把商品房修在江邊,把安置房修在裡面。”
開發商原來就是這樣乾的,好地方拿來高價賣,差的地方就拿來安置?夏青驚異地看着沙軒,乍怎麼看都像個奸商呢?
“有道理,老大英明!”邱二爺捋着幾根山羊鬍須不住地點頭。
“只要政府同意那邊的工程,我們就藉口那塊地地基不穩,趁機挖掉,然後就把挖出來的泥巴搬到槐樹林這邊來了!”沙軒胸有成竹地說道。
邱二爺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地基穩不穩,那得勘察設計院說了算吧?不過,只要出錢,勘察設計院還不按我二爺的意思辦?